您是怎麼敢假傳內容的?您為什麼要這樣做?
秦王確實是讓人“視執詔者為秦王”,但目的是為了讓情況危急的時候,其他各路軍隊提高對公子生命的重視程度,像保護秦王一樣保護公子。
絕對沒有給公子隨意下令的權力。
但桓齮將軍為什麼也敢信的?
這次連督軍都還沒派來不是嗎?您不會以為公子是督軍吧?
桓齮當然敢信了。
一開始,他看二公子說得言之鑿鑿,確有其事,就先信了三分。
讓他將功補過,他又信了三分。
等那詔令一端出來,他就直接信得不能再信了。
到底誰會拿詔令作假?二公子能圖什麼呢?這一看就是真的詔令。
桓齮的腦袋現在已經變成立功的形狀了,沒有再升起懷疑的心思,恭敬領命。
趙昌囑托,給自己打補丁,道“事急從權,其餘各項事宜後續會由鹹陽補送。請您務必儘快把控局勢,減少太原一事
會造成的影響。”
桓齮明白得很,重振旗鼓,準備戴罪立功去了。
等到隻剩二人時,魚憂心忡忡,看向趙昌“公子……”
為什麼要這麼做?您知道這樣做的後果嗎?
這好像不是他認識的公子。
趙昌歎氣,說“既然我能做到一點,那就多做一點。如果坐視太原掀起叛亂,平白犧牲忠臣良將、窮苦百姓,我會因此而後悔的啊。”
雖然是有一部分這個原因,但也是趙昌心情不爽,他惱自己時常需要畏手畏腳,也惱秦國糟糕的吏治,還惱動不動就要搞事的其他人。
種種情緒摻雜一起,讓他開始暴躁了。
趙昌未嘗沒有借此再次試探秦王的想法。如果連這種事都可以被原諒,那他之後想待在鹹陽一段時間,開始做一些其他改變。
真的要忍不下去了。
如果不是僅存的理智在控製他,讓他記得,現在還沒統一,生產力更不夠充足,也沒有孵化各種條件的土壤,他早就想辦法反了。
就你們這種反,算什麼叛軍!
不對,冷靜……冷靜……我不造反。
肯定是之前趕路太累了,影響了我的智商。
造反是沒有前途的,現在要好好搞建設,然後等到幾百年後才……
“準備回屯留吧。”趙昌說,“等之後返回鹹陽,向父王請罪。”
請個屁的罪,老頭你最好狠狠罰我,讓我知道你現在的底線到底是什麼東西!怎麼會有人的底線又開始變得深不可測了。
對於趙昌無法掌控的人,那人的底線就是他的安全感。
趙昌敢這麼做,也是因為直覺在告訴他……或許他不會真的被懲罰。
但這反而讓趙昌感到莫名的抗拒。
——
趙高這邊拚了老命,一路趕到鹹陽,帶著趙昌的信簡求見秦王。
秦王此前不久剛拿到秦軍失敗的消息,還在生氣中,得知趙高竟然無故返回,極其詫異。
趙高隻是簡單理一理外表,保證基礎的儀容,就將信簡呈遞上去。
秦王取過,打開,沉著臉看完。
趙昌在信中平鋪直敘,講述來龍去脈,言辭懇切,希望鹹陽能夠重視這件事,最後又道明自己的做法。
一時之間,室內陷入詭異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