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翎自然答應下來,兩人便一齊往城東走,年關近在眼前,東市熱鬨得很,到處都是行人,街道兩旁都是攤販,挨挨擠擠,賣各色瓜子零嘴的,賣胭脂水粉的,賣小孩兒玩具的,各式各樣都有,吆喝聲此起彼伏,嘈嘈雜雜,熱鬨非凡。
施嫿好容易找到了被擠在街角的糖葫蘆小販,掏錢買了一根,遞給謝翎道:“你吃。”
謝翎眨巴了一下眼睛,似乎有點驚訝,他看著那紅彤彤的糖葫蘆,道:“給我吃麼?”
得到施嫿的肯定之後,他才伸手接了,小心地舉著,看起來有點難得的傻愣感,謝翎拿著那糖葫蘆,也不吃,一手牽著施嫿,把舉著糖葫蘆的手放在身前,避開來往擁擠的行人,生怕被擠掉了。
兩人逛了一圈,看了戲法表演,還聽了茶館說書,一個下午轉眼就過了,都玩得十分儘興,正欲離開時,施嫿忽然想起了什麼,對謝翎道:“你在這裡等我,我去買點東西就回來。”
謝翎問道:“買什麼?”
施嫿指了指對麵的糕點店,道:“我想起寒水和爺爺喜歡吃雲片糕,人太多了,你就在這裡等我。”
謝翎這回沒有執意要跟著去,應了一聲,又道:“那你快些回來,小心些。”
施嫿點頭去了,那家糕點鋪子生意很是紅火,熙熙攘攘都是人,大多還是成年人,施嫿一個小女娃擠在裡頭,好似一根小豆丁似的,發繩都差點被擠掉了。
好容易買到了雲片糕,施嫿又費力從人群中擠出來,長舒了一口氣,連忙跑開了,等她回到之前的地方時,謝翎還等在那裡,隻是手中的糖葫蘆已沒有了,施嫿隨口道:“糖葫蘆吃了?”
謝翎輕描淡寫道:“吃了。”
先前怎麼樣也不肯吃,寶貝得跟要收藏起來似的,怎麼就這一會功夫給吃光了,施嫿心中狐疑,道:“全吃了?”
謝翎唔了一聲,施嫿道:“抬起臉來,低頭做什麼?找錢麼?”
謝翎隻得慢慢抬起頭,臉上赫然三道血印子,衣襟口也扯破了些,像是跟人搏鬥過一回似的,施嫿哭笑不得地道:“怎麼我就去了這一會,你就跟人打了一架?”
謝翎悶悶地道:“是他們先動的手。”
施嫿敏銳地注意到了他話裡的意思,道:“他們?誰?”
謝翎頓了頓,才答道:“是蘇府的人……”
聽了這句,施嫿不由皺起眉來,道:“是蘇妙兒?”
會上手撓人的,她認識的也就一個蘇妙兒了,謝翎點點頭,道:“她擠掉了我的糖葫蘆,不但不道歉,還罵我們,我一時沒忍住,就打了她一下……”
他避重就輕,沒說他那一耳光可重,畢竟在醫館做活久了,每日搗藥磨藥的,幾個月下來,手勁比一般孩童都大許多,一巴掌甩過去,那蘇妙兒都被打懵了,隔了好一陣才嚎啕大哭起來,她是帶著奶娘和丫鬟的,謝翎不及逃走,就被按住,蘇妙兒衝上來撓了一把,登時見了血。
謝翎氣得不行,又見那糖葫蘆在她們腳下被踩得稀爛,立時大怒,拚命掙紮,像是發了瘋一般,兩眼都氣紅了,仇恨地盯著蘇妙兒看,那奶娘和丫鬟竟然按不住他,幾乎要被掙脫開來,蘇妙兒看得心中害怕,生怕又挨上一耳光,連連後退,叫那奶娘抱著她走了。
糖葫蘆是不能吃了,裹著糖漿的山楂都破了,上頭沾滿了泥濘,吹也吹不掉,竹簽兒也斷了,謝翎心裡有些難過,這種難過一直持續到了晚上,悶悶不樂,儘管他掩飾得很好,但是施嫿還是看出來了。
在大多數時候,謝翎是一個異常懂事的孩子,他從不輕易在外人麵前表露出自己的情緒,無論是高興或者不高興,除非是實在忍不住,否則大多數時候,施嫿要從他的眼神中,才能判斷出他的想法。
一頓晚飯吃得沒滋沒味,謝翎幫著收拾了碗筷,施嫿輕輕扯了他一下,小聲道:“彆不高興了,我明日再給你買一根新的糖葫蘆。”
謝翎搖了搖頭,道:“我不是為糖葫蘆不高興。”
那就是因為蘇妙兒了,又或者是因為整個蘇府,施嫿心頭了然,自打那件事之後,蘇府大概就是謝翎的心頭刺,但是又有什麼辦法呢?他們如今的力量太小了,於蘇府來說,就是蜉蝣和大樹之間的區彆。
謝翎不開心,施嫿隻能轉移他的注意力,大過年的,還犯不著為那些人擾了自己的心情,遂道:“明日若是空閒,我們還去玩。”
聽了這話,謝翎果然精神了幾分,一雙黑亮的眼睛在燭光下熠熠生輝,這是高興了,他點點頭,應道:“嗯!”新新電腦版大家收藏後就在新打開,老最近已經老打不開,以後老會打不開的,請牢記: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