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翎:“什麼事情?”
蘇老爺道:“卻原來是當初我與你父親書信往來時,曾經約定了一件事情,當年你才滿月,我將這金魚玉佩送給你父親,以賀弄璋之喜,卻沒想到不日我家夫人便誕下了一名女孩,可謂雙喜臨門,實在湊巧,這才與你父親約定,兩家結個秦晉之好,親上加親!”
聽到這裡,原本坐在一旁的施嫿忽然心中一跳,轉頭去看謝翎,卻見他的麵孔淹沒在陰影之中,看不真切,隻隱約覺得那眼瞳是冷的,眉目是鋒利的,眼簾微垂,因為燭光暗淡,所以蘇老爺並沒有發現。
今天早上,謝翎說的那一番推測,竟然與蘇老爺此時的話拚湊起來了,施嫿恍然大悟,正因為如此,蘇老爺當年才不顧臉麵,逼著一個八歲小兒交出他父親的遺物,也正因為如此,他們出走蘇府之後,還會有人緊隨而來,將那玉佩搶走。
她望著謝翎,少年略微抬起頭來,與她的目光對視片刻,霎時間,原本眼底的冰冷如遇春風一般,迅速化解開來,他勾起唇角,然後轉向蘇老爺,道:“原來還有這種舊事。”
蘇老爺懊悔道:“這原本是大事,隻是我年紀愈大,許多事情都記不得了,若不是今日去翻起那些舊書信件,恐怕這件事不知要多少年才會被發現,到那時候,我蘇默友,如何有臉去麵見你九泉之下的父親,我就是一個失信的小人啊!”
謝翎笑了一下,眼底卻沒有絲毫笑意,意味深長道:“世伯如今發現了也還不遲。”
蘇老爺一聽這話,頓時喜不自勝,眼睛裡都放出了光來,謝翎又道:“不過蘇世伯說是如此說,可否將那信件讓侄兒一觀,也好瞻仰先父遺筆。”
蘇老爺連聲道:“這是自然,這是自然,我今日正好帶來了,賢侄請看。”
也不知他花費了多大的力氣,才把十幾年前的書信都翻了出來,還真叫他找到了,謝翎接過那一封信打開來,信箋已經泛起了陳舊的黃,邊緣也被蟲子蛀咬過,蘇老爺有些尷尬地道:“因為時間久遠,恐保管不甚妥當,叫那可惡的蠡蟲蛀了去。”
謝翎沒有搭理他,隻是垂眼迅速地著那一封信,上麵字跡有些熟悉,確實是謝父的手書,他在信中答應了蘇老爺提出的“兩家共結秦晉之好”的請求,並以金魚玉佩作為信物,待兒女長大之後,便讓謝翎來娶蘇妙兒為妻。
謝翎的目光掃過那些熟悉的文字,目光喜怒不辨,平靜地仿佛在看與他無關的事情一般,蘇老爺盯著他的臉看了半天,也沒有發現丁點兒端倪,不由心中有些忐忑起來,心道謝翎此人,當真是心思深沉莫測,便是他這樣的,也猜不出來這位賢侄究竟在想什麼。
謝翎看過之後,把信紙慢慢折疊起來,道:“這確實是我父親的親筆手書。”
這時,蘇老爺心裡大鬆了一口氣,揣摩著這事,大概已成了一半,遂一臉喜色地連聲道:“好,好,不知賢侄的意思是?”
他故作猶疑,謝翎笑了一下,道:“先父親口允諾的事情,作為兒子的必然要守信才是。”
這話一出,不知為何,一旁的施嫿心中忽然一跳,像是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似的,她忍不住去看謝翎,謝翎側著臉,依舊是之前那般表情,無喜無怒,看上去斯文溫和。
蘇老爺麵上洋溢著喜意,連連道:“好,好!”
還沒等他說什麼,謝翎話鋒一轉:“不過,侄兒還有一事,想請教伯父。”
蘇老爺喜不自勝,一口應答道:“賢侄有話,儘管說來便是,伯父一定做到。”
謝翎笑笑,抖了一下手中的信箋,道:“這信中寫了,一共有兩枚玉佩作為信物,如今信到了,玉佩也要到才是。”
他說到這裡,蘇老爺便知道了他的意思,遂答允道:“這有什麼?我這就派人回家去取來,給賢侄一觀便是。”
謝翎點點頭,他的目光又落在那信上,躊躇道:“那這信……”
蘇老爺眼見事情已成,隻當謝翎答應了這一樁親事,哪裡還管得了那信?痛快地揮手道:“這本就是你父親的手書,也一並贈與賢侄了。”
謝翎終於露出了他今天晚上第一個真情實意的笑容,道:“那就多謝世伯了。”新新電腦版大家收藏後就在新打開,老最近已經老打不開,以後老會打不開的,請牢記: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