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蜜點點頭,轉而看向他,“對。”
救護車到達,傅彥開穿上學生遞來的羽絨服,轉頭看了一眼田蜜,上了車。
校長心領神會,拉住要走的田蜜,“這位同學,你既然是醫學院的,跟著一起去吧。我再讓人開車跟著你們。”
田蜜想了想,點了點頭。
一起上了車,傅彥開難受的閉眼假寐,她聞了聞自己身上已經消失的香水味,才放下心來。此時隻穿著毛衣的她出了一身冷汗,才感覺到冷。
“手好點了嗎?”
冷不丁地,閉著眼睛的人來了這麼一句。
“好多了。”
她低著頭,聲音有些小,“沒想到你會來江大演講。”
“我也沒想到差點交代在這。”
他說的風輕雲淡,好像真的無所謂生死。
她想起了黑暗中,他靜靜倒在地上的畫麵,心揪了一下,和他坐到一邊,“彆這樣,彆說喪氣話,好好活著。”
明媚的大眼裡滿是認真和肯定,他壓下眼皮,“你就是用阿Q精神說服自己當傅家童養媳的?”
“我不知道。其實從懂事以後,我和傅景都很排斥這種婚約。”
“最近好多事情好突然,我也無力改變,但是,我真的還不想結婚。”
她的視線很迷茫,“為什麼人要在自顧不暇殘破的婚姻裡繼續鼓勵下一代結婚?”
“你,確定要和,我,討論這個問題?”
田蜜猛地回過神來,才驚覺在他麵前有些放鬆過頭。
她又灰溜溜地坐到他的對麵,看著護士給他帶上脈帶測量血壓。
……
二人走出醫院,田蜜舉起自己被包紮嚴實的手腕,這種小傷她完全可以自己處理,但是傅彥開非常較真地讓護士給她包紮跟防彈層一樣。
這幾次的接觸,她發現他明顯比以前多了一股人情味兒。
校長的車還停在一邊,等著他們。
“明天傅爺爺80大壽,你會去嗎?”
他停下腳步,神色複雜。
良久,她都想再換一個話題,他卻開了口,“你希望我去嗎?”
田蜜點點頭,“你現在回國,如果有傅家的關係做靠山,無論以後是帶團隊還是想自己開公司應該也會輕鬆一點。畢竟傅爺爺還是很在乎你的。”
頭頂有一股灼熱的視線,她嚇了一跳,傅彥開看她的眼神很陌生,她下意識地逃避,“你乾嘛這樣看著我,我說的不對嗎?”
他微微側身,雙手抄進褲兜裡,盯著她的眼睛目光充滿探究,她吞了吞口水,不明白他突然嚴肅無比的表情是要乾嘛。
“田蜜。”
每次他喊她的名字,都有一股獨特的灼膩感,讓她耳朵不由自主地專心聽他接下來的每一個字。
“你為什麼替我想這麼多?”
“……”喉嚨仿佛被梗住,一切的一切都是她順其自然的想法,她從沒有刻意想過為什麼。
也許是,同情。
但這幾次的接觸幾乎讓她忘了另一個事實。
這是傅景的死對頭。
她向來認為自己應該站在中立方,她不知道傅景和莊琳對傅彥開哪來那麼大敵意,傅景不願意告訴她,她自己也猜不到。她無法討厭她眼裡是“受害者”的傅彥開,也無法去共情看起來更像“霸淩者”的那一方。
但眼下她的心完全慌了,傅彥開隻再次出現了幾天,就讓她心裡的天平出現了傾斜。
腳比大腦反應快,她回答不上來,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