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清笑吟吟地垂手俏立,她的笑靨光彩照人,令人如沐春風“我餓得忘記等你們啦,在哪裡吃飯呀,有沒有地道的豆汁兒?”
夏興洲直接告假走了,付江流緊跟周梟宇,替周梟宇補台道“去貴賓室要走這邊,我來帶路。老實說,豆汁兒是早餐,所以午宴沒有準備,如果冰清同誌念這一口,我馬上安排。”
冰清和周梟宇並肩走在最前麵,笑嘻嘻道“謝謝梟宇院長的高度重視和親自接待,若非午餐不能喝酒,冰清非要敬您一杯。”
周梟宇明顯全身繃緊,熟練地調侃著冰清“國研係統之花,冰清小姐,深赴險地,又凱旋歸來,於公於私,本人都要親自到場呀,既能大開眼界,又能蹭一頓飯,何樂而不為呀?”
剛剛還在考斯特上長篇大論地論述“冰清有多黑”,轉眼就笑容可掬地讚歎“冰清有多美”,周梟宇這見人說人話、見仙說天話的本事,可謂修煉得爐火純青。
高良方搖著嶄新嫩白的腦袋,湊在羅欣怡身邊問“這個國研院長怎麼這麼年輕啊?看上去四十多歲歲的樣子?”
羅欣怡刻意放慢步伐,落後大隊伍,低聲給高良方科普“彆一副沒見世麵的樣子。”
“非研係統人才短缺,本來就青黃不接,這個姓周的又是j教授的老學長,早就評了研究員,在年青一代裡資曆比較老,又接手了j教授大半項目,搞代理國研院長是合法合規的。”
“但是‘代理’院長不提升職級,隻要還沒有去掉‘代理’兩個字,他充其量也就比冰清研究員高一級,和付江流司長和其他副院長平級。”
“國研院真正的一把手,隻能是另外那個正職。”
“秘書長?”高良方悄悄問。
“是的,學術研究機構分設正職,秘書長兼了國研院另一個正職,又是高配低就,鐵板釘釘的一把手。周梟宇想轉正,首先就要取得秘書長同意,所以周梟宇急於取得顯績,絕對不會在聞利的問題上讓步,我們有硬仗要打。”羅欣怡解惑。
高良方恍然大悟。
一行人在機場貴賓室兵分兩路,付江流接待冰清一行去用接待餐,j教授以秘書長的名義,截住周梟宇去隔音室密談。
付江流比冰清高一級,主持接待合理合禮“冰清同誌,都是120元一人的標準配餐,粗茶淡飯,招待不周,改日我私人再請各位暢享本地美食。來,坐。”
普通接待,不擺銘牌,禮賓小姐紛紛上前,根據熟記於心的排序,有序引導冰清一行入席就坐。
付江流儒雅謙讓,請冰清坐主位,他自己坐主陪,聞利坐副陪。
主賓坐定,上菜轉桌。
付江流給冰清夾第一筷,邀請大家舉著用餐。
歡迎詞致過,客套話接住,眼看要賓主儘歡之時,聞利殷勤地建議“冰清組長一行勞頓,又居功至偉,我特意帶了30年的虎茅,打開來錦上添花?以祝雅興?不知可否?”
付江流的目光流到冰清的臉上,慈祥詢問“那要看冰清同誌怎麼說?今天主隨客便,而且我認為,冰清同誌的功勞,值得開這瓶陳釀,費用由我私人負責,就算儘個東道。”
付江流的長者氣度,令冰清如沐春風。
冰清的含笑致謝,目光移到聞利臉上,讓聞利精神一振,胖身子探出半截來傾聽,他聽見冰清同誌37度的紅唇,竟然發出零下375度的冰寒之音“我聽說30年份的虎茅存量不到5萬瓶,收藏價抵得上你半年工資。聞所長,你一個事業編,居然有這麼厚的底蘊,該不是接了誰的孝敬吧?”
付江流的白眉毛輕輕挑高,微微睜眼,鎮定地看了看冰清的側顏,判斷她是一時失言,還是刻意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