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山府的災後重建工作,正在有條不紊的進行。
自從糧價大跳水之後,景山府的糧價可以說是一天夭折數次。
最終,市麵上的糧價徹底平穩在了四十文一鬥。
這個價格,雖說比起太平時節的二三十文一鬥,還是稍顯虛高,但百姓們咬咬牙,也勉強能吃得起。
再加上府衙的倉庫時不時的就放一些平價糧出來,以工代賑的政策也還在繼續實施。
如今的景山府,基本上已經趨於平穩。
當然,也不是沒有人躁動,糧商們就挺躁動的。
不管是城內的大糧商,還是城外的小糧商,每日睡醒第一件事,除了關心糧價又降了幾多少之外。
必做的事情就是用針紮寫著林時名字的草人,詛咒林時早點死。
至於效果如何,那就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反正這麼多天過去,也沒有林時出什麼意外或者生什麼大病的消息傳出。
隻能說,勉強也算是一種精神寄托吧。
與此同時,堪稱景山府一大盛事的花魁大賽,也終於接近了尾聲。
六月初六,這是一個注定要載入《景山府府誌》的日子。
四大準花魁同台競技,都對‘最美花魁’的稱號誌在必得。
數萬百姓齊聚城北,整個景山府萬人空巷,盛況空前。
喧鬨的人群之中,無數百姓高喊著自己支持的花魁的名字。
即便現在決賽還未開始,但在他們心中,他們支持的姑娘,早就是他們心裡的最美花魁。
林時和聆月同樣藏匿在人群之中。
說藏匿,也不太準確。
因為兩人身旁還有許多喬裝打扮過的密探護衛,這就導致他們走到哪裡,哪裡的人群就會被密探分開。
一開始還好,時間長了,難免引得百姓們不忿起來,暗罵這群人行事太過於霸道。
當然,林時完全無所吊謂。
他就是閒得無聊,來湊個熱鬨。
聆月冷著臉,跟在他身後左突右竄,眼中滿是不耐煩的神色。
當林時在一個賣蛋餅的小攤前,第三次駐留之時,她終於忍不住爆發了。
壓低聲音,咬牙切齒問“你知道現在有多少人想要你的命嗎?”
林時往嘴裡塞蛋餅的手一頓,回頭詫異的看著聆月“不知道啊,怎麼了?”
聆月“......”
她一巴掌拍在自己腦門上,隻覺得心裡揪得難受。
這些日子,她對林時同樣不滿到了極致。
究其原因,除了林時非要讓她換上那些羞人的衣衫,說那些羞人的詞彙給他按摩洗腳之外。
大抵還有林時太不把自己的命當回事。
換成旁人如他這般,將城內城外大大小小的糧商弄了個傾家蕩產,不說要時刻小心提防,有走投無路的人把自己弄死,至少也該有點警惕心。
再不濟,躲在府衙裡也是安全的。
林時倒好,三天兩頭就帶著人喬裝打扮深入民間。
恨不得將自己的脖子伸出去給人砍。
無語半晌,聆月強忍暴捶他一頓的情緒,咬牙切齒道“先賢有雲君子不立危牆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