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星裡擦著頭發從浴室出來就看到時進坐在沙發上拿著平板像是在處理工作, 沒有作聲的往書房走去。
把臥室讓給患者,他睡個榻榻米也沒什麼。
今晚過後告知父母他們離婚的事情那就是真的結束了,他情願把這段婚姻當做沒拖沒欠也不願意再糾纏。
時進聽到輕輕的腳步便從平板上移開視線, 抬起頭正好看到宋星裡從浴室走出來, 被熱氣染紅的臉龐泛著緋紅,白皙乾淨,看得人心頭一動。
視線落在宋星裡懶懶散散沒有係好的絲綢睡袍上,胸膛的白皙一覽無遺,從發絲滴落的水從脖頸處滑落微微浸濕了胸口的衣服,眸色漸暗隱晦。
“星星, 把頭發吹乾再出來。”他蹙眉道。
宋星裡擦著頭發沒有理會時進的話,光著腳徑直往書房走去。
“宋星裡, 穿鞋。”
身後傳來的聲音低沉帶著幾分嚴肅, 宋星裡腳步一頓, 深呼吸一口氣忍無可忍轉過身:“時進,你已經沒有資格再管我了,我們什麼都不是,你非得要讓我不斷向你強調你才肯接受這個事實嗎?我們離婚了,早就已經不再是戀人,更不可能會成為朋友,所以你沒有任何立場管我。”
話音剛落就看到時進艱難的站起身走到浴室門口,撐著牆彎腰把脫鞋拿起來,然後走到他麵前。
脫鞋‘啪’的一聲丟在他跟前, 而後對上時進滿是關心的雙眸。
“穿上。”
宋星裡抓著擦頭發的毛巾兩側,麵無表情的看著時進, 眼裡毫無波瀾, 仿佛站著的是個無關要緊的人。
“星星, 穿上。”時進全然沒有理會剛才宋星裡說的話,仿佛沒有聽到那般,他隻意識到自己說話有點嚴肅了,把語調放緩再說一遍,順便解釋:“現在天已經涼了,你胃不好,不穿鞋容易有寒氣,聽話,穿上。”
宋星裡聽完,直接繞過時進走向書房,二話不說的關上門。
‘嘭’的一聲,毫不客氣的,粉碎了時進最後的偽裝。
時進的嘴唇艱難微啟,怔怔看著書房門被關上,心裡翻湧著無數的念頭,說不出的話讓喉間發緊,就這樣看著書房門看了許久都沒有挪動腳步。
好像他這麼站下去一直注視著門就會打開,好像一打開門就是宋星裡一如既往的朝他跑過來撲到他懷中,他們從沒有變過,從開始,到結束都不會有任何改變。
簽下離婚協議那一刻他都沒有感覺過結束,他可以接受這是宋星裡的任性,畢竟離了婚還可以複婚,所以他不屈不撓都沒有想過放棄。
直到今晚,宋星裡說明天就跟父母說,這一刻他才感覺到。
原來真的已經結束了。
宋星裡真的不愛他了。
那雙充滿愛意的雙眸早已泯滅了光亮,對他付出滿腔純情的宋星裡,是真的決絕的把他隔絕在陌生人這條線上,再也越不過了。
他卑鄙的想用父母拖住宋星裡,知道宋星裡的軟肋,可是他發現宋星裡比他想象中的要清冷決絕,已經不再是他以為的那個愛撒嬌天真浪漫的小少年。
腦子裡發出嗡嗡作響的聲音,好似有無數混雜的聲音在耳邊回響著,啃噬著他的理智,徹底攪亂了他的思緒。
怎麼敢睡,睡醒了一切就結束了,不睡他還可以告訴自己再撐一會,說不定會迎來希望。
於是他徹夜未睡,就坐在書房門口,看了一整晚。
宋星裡睡了個好覺,可能是因為這個地方比較熟悉,越熟悉的地方他睡得越舒服,加上從不認床,在熟悉的地方睡覺他隻會睡得更好。
所以起床的心情是明亮的,就是推開門的那瞬間被坐在門口的時進嚇了一跳。
隻見時進就保持著坐在沙發上的姿勢,眼神直直的看著他,就跟蓄勢待發的狼似的,帶著嚴陣以待的感覺,看起來像是精神百倍,不過發青的眼皮放著紅血絲的雙眸暴露了他強撐著的狀態。
一看就是一整晚沒睡。
宋星裡沒有多看,直接往浴室走去。
“星星,你可以晚上再跟爸媽說我們離婚的事情嗎?”
身後響起時進略帶沙啞的聲音,他推開浴室的門,在關門前說了句:
“時進,長痛不如短痛,不要再騙自己了。”
時進聽著浴室裡的洗漱聲,後腰再也直不起,雙手撐在沙發兩側,用力至極讓沙發變得略有些皺褶,硬撐了一整晚的堅持徹底被碾碎,後背還沒有拆線的傷口因為撐著有些鈍痛,卻像是在提醒他這樣的追逐是癡心妄想,是就算他拚儘全力都得不到想要的結果。
可如果他不撐著最後這口氣,那他要怎麼走下去。
宋星裡對他而言確實是習以為常的存在,但這個習以為常是如同氧氣那般的存在,缺氧了,是會窒息的。
他能放棄嗎?
就算跟父母說了他就這樣輕易放棄嗎?
疲憊發紅的雙眸露出不甘心的情緒,垂眸看著黑色的大理石地麵,倒映著他看起來略有些狼狽的模樣,儘管狼狽但不過是他暫時的而已。
目前來說,洛卿是沒有任何競爭力的存在,這家夥也不會再出現,選擇乖乖治療才是最聰明的選擇。還有那個叫褚星齊的小男孩,他並不覺得宋星裡會把這孩子當做對象,也不覺得宋星裡會為了跟他保持距離選擇跟一個小孩交往,這不是宋星裡的性格。
至於漆聞湛那就更不用說,因為從姓漆開始,漆聞湛就已經輸了。
手機在一旁震了震,眼瞼低垂看向手機,隻見手機屏幕上彈出信息框,是淩風的信息,頃刻間眸色染上光亮,像是揮散剛才的黯然捕捉到了希望的苗頭。
淩風:時總,劇院大概還有一個月封頂完工,您有想好給劇院起什麼名字嗎?當初隻起了備案名,後期如果需要推廣那需要一個推廣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