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羅場67
洛卿的死被宋星裡深深的埋入不可觸碰的位置,但是那場一躍而下的身影卻成了夢中的常客,在夢中還不願意放過他。
他知道洛卿在他心裡是什麼樣的位置,曾經是他最好的兄弟,是他最好的弟弟,他遺憾沒有在住院時去看洛卿一眼,遺憾在洛卿生日這一天沒有對洛卿好聲好氣說過一句話,更沒有好好的對洛卿說過一聲生日快樂。
是洛卿的二十九歲生日,還沒有到三十歲,還沒有到而立之年,還沒有成家,就離開這個世界了。
所以這一份遺憾是他難以再釋懷的遺憾。
為了彌補自己這份難以釋懷的遺憾,他把洛卿畫的所有隨筆畫都交給了閔安,希望閔安可以幫他再加工一下。
自然他們之間有一個協議,那就是閔安可以幫他這個忙,但是在之後要給他畫一幅人體畫像。
他答應了。
其實他也是借著這個機會想多了解閔安這個男人,就是目前看來這個閔安對他好像並沒有什麼非分之想,還真的是單純想要畫他。
這也讓他對閔安愈發感興趣。
他有預感,他可能會跟閔安發生一些什麼,要不然他怎麼會那麼主動的聯係一個男人,是除了時進之外第一個讓他那麼主動的男人。
不過這件事情他沒有告訴時進,每一次去找閔安也沒有讓時進知道。雖然他知道每一次時進都會悄悄的跟著他,生怕他會做出什麼。
時進越是這樣緊張越是這樣害怕,他就越是叛逆。
這份遲來的叛逆讓他肆無忌憚在踩著時進的底線,看著時進生氣又不敢說他的模樣他才強烈的感覺到原來時進還能這樣生氣。
而這一次的閔安,他心裡無比希望會是一個爭氣的男人。
能夠給他一次機會讓他走出不敢愛的牢籠,讓他走出去,再重新感受一次熱烈的愛情。
翌日——
起床後第一件事情是給自己的好搭檔打一個電話,打算處理好自己的工作後去畫室堵閔安,逗閔安玩一玩。
“應光,我已經計劃好十月份的時候正式開始演出,到時候可能需要你的幫助,你十月份有檔期嗎?”
宋星裡昨天接到場地策劃的信息後便開始著手找自己演出的搭檔,雖然他準備以個人獨舞的方式繼續演出跳舞,但他還是需要隊友。
一些經典的劇目是需要一整個團隊來支撐豐富的內容。
在國內的話他最熟悉的就是高中參加舞團時的拍檔夏應光,隻是他需要詢問一下夏應光的檔期,畢竟夏應光是在舞團工作,也不一定有時間。
他聽著電話那頭的好友夏應光略有些訝異的語氣:“你已經開始在準備個人演出了嗎?”
“嗯,我已經準備好了,不過我也不是完全的個人獨舞,還是希望可以有一些經典劇目的呈現。所以我會成立一個屬於自己的舞團,由我自己來運營。”
“我當然有空!”
宋星裡低頭笑了笑:“我以為夏首席十月份的檔期是滿的。”
“我辭去首席的位置了,現在暫時是失業人群。原本還想著出國深造看看能不能走其他有關於芭蕾的路,但是我女朋友不讓。”
宋星裡有些意外,他沒有想到夏應光在這個舞團待了十幾年竟然說離開就離開:“你怎麼……離開了?”
“有時候到了這個年齡都有自己不得不考慮的事情,我和我女朋友打算年底結婚了,她希望我可以換一份工作,能夠找一份穩一點的與芭蕾相關的工作多陪陪她。你也知道的,像我們在舞團裡的三百六十五天就跟地球公轉那樣永不停息,有時候想要停下來都沒辦法,必須跟團隊走。”
夏應光的話像是推倒牆的強力,讓宋星裡動搖了最初回來的悔意,這麼聽來其實他也不用後悔。
他以為每一個追求藝術的人都應該執著,都應該有一顆成為偉人的心,他之前還嘲笑過電影《紅菱豔》裡邊的女主角佩姬為了愛情放棄了芭蕾舞,現在他似乎才感覺到原來每一個人都很難成為偉人。
因為沒有一個人能夠麵無表情的對自己所擁有的情感毫無動搖,每一個人都會動搖,隻是或早或晚的問題。
他不是最丟臉的那個,每個人在愛情裡都會丟臉,他也沒有必要因為放棄了一份職業回國而感到後悔,至少在選擇舞蹈還是時進的時候他是果斷堅決並且是高興的。
儘管回國後不儘人意,還被欺負得很慘。
不過他宋星裡是誰,誰都可能無路可走但是他宋星裡絕對不會無路可走,在他麵前的是觸手可及的光明大道,隻要他想那就一定能夠得到。
落地窗倒映著清瘦的身影,寬鬆的襯衣襯得腰身纖細。
時進走進房間時就看到宋星裡穿著自己的襯衣站在陽台前打電話,下半身什麼都沒有,清涼至極。
偏長的襯衣遮擋住微翹的曲線,下半身露出修長筆直的雙腿,過分誘惑的場景在清晨裡頗有衝擊力,明明昨晚才剛做過,但麵對心愛的人,隨時都會分泌多巴胺。
“那你要來我身邊嗎?”
時進剛踏進一步就聽到宋星裡對電話那頭說出這句話,表情頃刻間陰沉,又是哪個野男人?
閔安?
最近為了整理宋星裡身邊出現的男人已經變得像個妒夫那樣,小心翼翼,步步為營,耳聽八方隨時留意野男人的風聲,可就算是這樣還是沒法阻擋一些想要靠近宋星裡的人。
他覺得自己的神經就快要崩到極致,但還是不知道該怎麼處理。
因為宋星裡一天不接受他他就不會再有可能,現在他隻能夠拚命維持著最後這份身體關係,這層關係是他最後的堡壘,要是這層堡壘都被推了那他就什麼都沒有了。
留不下宋星裡他做什麼事情都沒有了任何意義。
他那麼努力就是為了能夠讓宋星裡無憂無慮的生活,能夠讓宋星裡對喜歡的一切都觸手可得,要讓他失去宋星裡那就是失去生活的一切動力,宋星裡對他而言就是氧氣那般的存在。
想要活著怎麼可能失去氧氣。
目光落在宋星裡的背影,深邃沉默的雙眸透著難以剖析的複雜之意,眼底是極端偏執的執著。
宋星裡聽著夏應光在那頭說當然可以,聽到這話後不由得笑了,那他第一場的演出應該順利了,他和夏應光搭檔的時間雖然隻有三年,但是默契是難以消磨的,可以輕輕鬆鬆就找回來。
之前首秀的時候便知道了。
隻是他當時的狀態不是很好,不過從今天開始他不會了。
“那我們找個時間見個麵吧,嗯,好,我等你信息。”
電話掛斷的瞬間他感覺到腰部被一隻有力的手臂緊緊圈住,帶著幾分懲罰之意緊貼身後的腰腹。
“你跟誰打電話?嗯?”
耳旁近在咫尺的溫熱以及聽似漫不經心的話語都帶著威脅,聲音低沉暗啞,危險而又曖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