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三鎮叫的凶,出兵出力卻少,這樣李克用的北線壓力也就減輕了許多。
然後是河南的汴州朱溫,這人是出了名的陰險毒辣,他看到河朔三鎮保存實力,加上這人本來就是一個野心勃勃,有篡唐之心,他自然不願意看到朝廷消滅李克用,有中興複起的跡象,所以,朱溫來了一個隔岸觀火,做看朝廷如何與李克用自相殘殺,他好坐收漁翁之利。
今日朝議,看似是一場討伐李克用的議會,其實就是殘唐各路藩鎮爾虞我詐的博弈較量罷了。
最後還不是朝廷當了冤大頭,最後什麼也沒有得到,反而一敗塗地,國威儘喪。
所以,
絕對不能發兵剿滅李克用!
若是隻有一個張浚還好,李曄可以以朝廷初定,不易再起兵戈搪塞過去,但是眼下…
李曄看向杜讓能,這麼多文官,也就杜讓能是屬於清流,一個真正為朝廷儘忠又有謀略之人,也是李曄今後複興大唐最為看重之臣。
杜讓能感受到了李曄的眸光,似乎已經猜到了李曄的想法,他略作沉吟,隨即大步跨出,向李曄躬身一拜“陛下,你初登大寶,朝廷未定,豈能再起兵戈之事,李克用雖然沒有經過朝廷允許,擅自出兵攻打昭義和雲州,但是昭義的孟立方和雲州的赫連鐸也多有過錯,孟立方生性猜忌,常無故責罰昭義軍將領,軍中將領無不怨憤,雲州赫連鐸,也是他主動攻擊李克用,雙方都有過錯。”
杜讓能停頓片刻,他觀察著上首端坐的天子,見他臉色隱約有一絲滿意笑意,這才放心大膽的繼續說下去“以臣之見,我們朝廷應該做的是派大臣前去河北,調停雙方矛盾,化乾戈為玉帛,方是上策,一味的使用武力,隻會適得其反,河北乃是多戰之地,不易再起戰事,百姓已經苦不堪言了,若是再起兵戈,豈不是更加的雪上加霜,所以,臣不讚同朝廷出兵攻打李克用。”
李曄心中大喜,恨不得衝過
抱住杜讓能,這個杜讓能,真是他的救星啊,朝廷諸多大臣都站出來表示支持討伐李克用,唯獨杜讓能明白他的意思,勇敢的站出來表示反對討伐李克用。
有了杜讓能的反對,那麼一切都將迎刃而解了。
“杜相公所言甚是,如今朝廷初定,剿滅黃巢賊寇不過數年,百廢待興,朝廷應該休養生息,結束動亂才是,更不易出兵再起兵戈之事,李克用雖然擅自出兵攻打昭義和雲州,也是情有可原,加上李克用有平定黃巢之大功,朕更不能出兵攻打,若是如此,豈不是會令天下為國之士寒心,所以,關於朝廷出兵攻打李克用之事,諸位卿家以後就不要再提了。”
李曄故作肅然的朗聲說道,
張浚似乎沒有理解天子的意思,又冒了出來“陛下,莫非你就坐視李克用肆意妄為,吞並各鎮?”
“張浚,你耳朵聾了嗎?朕說過了,此事休要再提,你這話是何意?你是在質問朕嗎?”
李曄猛然一拍龍案,霍然站起,對著下麵的張浚怒聲吼道。
天子一怒,地動山搖。
大殿之中,文武百官嚇了一跳,他們還是第一次看到天子發這麼大的火,
張浚更是嚇的渾身上下發抖,臉色滿是驚恐“陛下,臣…臣不敢。”
“今後你若再敢像今日這般胡言亂語,質問於朕,朕就以欺君罔上,目無天子之罪,誅你九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