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年之外,刹魂星。
巍峨氣派的宮殿深處,一條體型巨大的黑蛟盤踞在寒冰床上,即使處於昏睡中,隨胸廓起伏傳出的粗重鼻息依舊滾燙懾人。
侍衛躡手躡腳地走到黑蛟身邊,天然的血脈壓製令他不住顫抖,針頭歪了好幾次,始終無法刺入黑蛟體內。
就在這時,黑蛟睜開了那雙金色的豎瞳,他緩緩抬頭,觸須被猛烈的龍息吹起,並未展露出一絲攻擊意圖。
即使這樣,侍衛還是被那威嚴凶猛的外貌和恐怖威壓震懾住,手裡的藥劑砸落在地。
好半晌,侍衛才咽了咽口水,找回自己失去的知覺,“太子殿下,您醒了嗎?”
他不敢輕舉妄動,狂暴狀態的太子殿下要取他的狗命,就算拿出吃奶的力氣逃跑,也是白費功夫。
黑蛟沒有答話,通身凝聚起濃稠的黑霧,待黑霧褪儘,已經化為人形,玄袍加身,墨發高束,正襟端坐在床沿。
侍衛三七滿臉驚詫,喜極而泣,“殿下您可算恢複了!您這次狂暴期獸化足足一個月,卑職還以為再也見不到……”
南宮弑抬手打斷他,目光透著冷銳寒芒,落在腳邊的注射器上,“你要對孤做什麼?”
他生平最厭惡不明來曆的注射劑,哪怕是增強體質的藥劑也從不多看一眼。
三七嚇得鼻涕眼淚都憋回去,“殿下您聽我解釋!這是陛下命醫師研製的抑製劑,我想著或許對您有用……”
有用的概率僅有0.001%,刹魂星對抑製劑的研究並不深入,畢竟他們有大量的雌性,誰還吃力不討好地弄抑製劑?
殿下都獸化一個月了,大皇子天天來東宮門口奚落嘲諷,他也是沒辦法了才死馬當活馬醫,總不能眼睜睜看著殿下去死。
南宮弑眉心微蹙,“沒有孤的允許,誰給你的膽子擅作主張?下去,關兩天禁閉。”
“是。”
三七自知犯了殿下的忌諱,兩天禁閉已經是很輕的懲罰,他撿起地上的注射劑,臨走還是忍不住多嘴。
“殿下,灼陽戰場一役,我們折損了三位大將軍,第八將軍星八克請求領軍出征,我以您身體抱恙把調兵申請壓下來了,再往後拖,這事恐怕會鬨到陛下跟前……”
到那時候,誰領兵,領多少兵,還有出征時間,可就不是殿下能控製的了。
“有什麼事是我這個做父親的不能知道的?”
一道渾厚粗獷的聲音自殿外響起。
三七循聲望去,來人一身獸紋長袍,身材瘦削而頎長,正是刹魂帝本人。
他立即迎上前行禮,麵不改色地回道“回稟陛下,是太子殿下納妃一事,卑職正與殿下商議,早日定下省得陛下操心。”
刹魂帝眼眸微眯,“當真?”
南宮弑配合地點頭,“狂暴期越發難捱,挑幾個精神力尚可的養在身邊,以備不時之需。”
“好好好,”刹魂帝拊掌大笑,“難得弑兒有如此覺悟,我今日來此正是為了你的終身大事。”
他轉向大殿門口,高喊一聲,“都進來!”
“是。”
鶯鶯嫋嫋的少女嗓音響起,嬌媚中帶著溫順,經人特殊訓練過,不仔細聽,無人能察覺到其中的畏懼和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