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子！”
寧道然輕喚一聲，聲音不大，但於水中那物卻是如此的振聾發聵。
“吱吱~~~”
大黑魚浮出水麵。
此時的它經過幾年的進食、自我修行，已經晉升一階中期圓滿，距離一階後期隻有一步之遙。
這幾年來，大量靈米和少量靈魚沒有白喂。
“還不錯，不要驕傲，繼續潛心修煉。”
寧道然輕輕一揚眉：“老鹿築基之日，你必須晉升二階，否則還是一盆酸菜魚。”
“吱吱~~~”
大黑魚大驚，在水麵上瘋狂擺尾表示抗議，鹿哥何等天資，小弟哪裡追得上？
“哼。”
寧道然道：“那就降低一點要求，老鹿築基的那天，你至少一階後期圓滿，否則……”
“吱~~~”
大黑魚連連點頭，不敢再繼續討價還價。
“魚塘裡的靈魚你每天隻能吞食最多十斤，多了拿你是問。”
“吱！”
……
午後，寧道然與大笨鹿在樹下乘涼。
雲翠婆婆從田中起身，用化雨訣洗乾淨手掌上的汙泥，她轉身看著與大笨鹿玩耍的陳微沫。
忽地，她的眼中多出了某種決意。
“寧小友，可否借一步說話？”
“哦？”
寧道然從未見雲翠婆婆那麼認真過，道：“婆婆有事嗎？那……去小雲霧陣內說話。”
“如此甚好。”
庭院中，寧道然沏上一杯下品靈茶，這已經是他這裡的最高規格。
寧道然正襟危坐，道：“婆婆，到底什麼事？”
“寧小友。”
雲翠婆婆一雙昏花的眼眸看著他，輕聲道：“婆婆大限將至了……”
“啊？婆婆？”寧道然微微一凜。
“唉……”
雲翠婆婆苦笑一聲：“當年與仇家廝殺，受了重傷，損了道根，不然應該是還能再多支撐幾年的。
如今熬了這麼多年，我家微沫也大了，不想撒手也隻得撒手，隻願老身這蒼老之身還能為陳家再做點什麼事情。”
寧道然知道事情很大，鄭重道：“婆婆是要托孤？”
“可以這麼說，也可以說是想與你做一筆交易。”
雲翠婆婆道：“陳微沫這孩子心性善良，但修煉天資卻不算太好，若是把她一個人留在這座修仙界，怕是活不了多久。”
她看向寧道然：“寧小友，這十多年來婆婆一直都在看著你，你心性極好，若是將陳微沫托付給你，必不會讓我失望。
你收她為徒也好，不收也好，若是覺得她姿色還過得去，留在身邊做個侍妾也未嘗不可，我相信你會善待她。
她也自小喜歡你，這事情可行。”
“婆婆！”
寧道然皺眉：“我絕無那個心思，我看著陳微沫長大，又怎會做這種事，婆婆有什麼要求請說，我可以先考慮。”
“好。”
雲翠婆婆從腰間掏出一個皺巴巴的儲物袋，法力注入後，兩本厚厚的手劄飛出落在了桌案上。
“寧小友，不瞞你說，婆婆早就煉氣圓滿，隻是當年築基失敗了。此外，婆婆還是一位陣法師，也是一位煉丹師，這裡有一道一階上品陣法傳承，還有一道一階中品丹道傳承。
我知你一直想研究陣法、丹道，隻苦於沒有師父，也沒人能引你入門。
這兩道傳承我願贈予你，條件則是你要照顧陳微沫至築基的那一天，她若是資質太差無法築基……
那隻能怨她自己福澤不夠，與你無關。”
寧道然目瞪口呆，他早就預感到婆婆身上可能藏著秘密，但沒有想到居然藏了這麼多的秘密。
這麼一個年老的靈農，居然是一位煉氣圓滿大修士，而且還是一位一階上品陣師！
要知道陣師的稀貴，在東荒修仙界，這種一階上品陣師都是被各大修仙家族供著的，哪怕是混沌宗，對一階上品陣師也是相當禮遇的。
“婆婆。”
寧道然皺了皺眉：“所以，如果我答應了你的要求，你自己呢？你要去做什麼？”
刹那間，雲翠婆婆淚目。
她臉上帶著欣慰：“婆婆沒有看錯你……如此的話，陳微沫托付給你，我就放心了，至於我要做的事情……無非是解決掉最後的麻煩，讓我家小微沫一生一世無憂而已……”
“婆婆什麼時候走？”
“今天就走。”
雲翠婆婆一聲歎息，回望大榕樹的方向，最後看了陳微沫一眼，道：“寧小子，從今以後我家小微沫就拜托你了。”
“婆婆……”
寧道然輕聲道：“儘管放心吧。”
……
傍晚。
雲翠婆婆悄然離去。
是夜陳微沫大哭了一場，她似乎猜到了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