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牆垛口後麵的大夏弓弩手拚死向城下發起攻擊,以期最大限度地殺傷敵人。但他們自己也已處於敵方騎射手的嚴重威脅之下,事實上,已經有許多弓弩手被射死在城牆上,但比起進攻方來說,守方的損失明顯要小很多。
扛著雲梯的敵人各個縱隊在付出了重大傷亡之後終於衝到了城牆腳下。長長的雲梯被緩緩的豎立起來,勇敢的士兵開始向上攀爬,不斷有士兵在快爬到一半時被垛口上突然探出身子的弓箭手射中而慘叫著跌落下來——這樣的高度鮮有生還的可能。
但勇猛的西涼武士仍然前赴後繼,不斷向上攀爬,終於有人接近了城牆頂部的垛口,似乎隻要再跨出一步,就能登上去。但這一步並不那麼輕鬆。恐怖的滾木狼牙從垛口處被拋下來,上麵還連著厚重的鎖鏈。滾木狼牙順著雲梯滑落,像剃頭刀一樣將雲梯上的活物刮下來,落到地上變成一灘血肉模糊的東西。然後,守城士兵又合力通過鎖鏈將這個已經沾滿了血汙的恐怖的東西拉回去,準備重複使用。
望樓上麵的逐日王對慘烈的攻城戰早有心理準備,但當這一切真正發生時,他的內心仍然被深深地震撼了,即使在他身經百戰的戎馬生涯中,這樣慘烈的攻城戰也是難得一見的。
與此同時,獨孤信長的大軍也開始在東麵進攻平武,同樣的慘烈場麵讓這個沉重的早晨充滿了血腥的味道。獨孤信長對平武城東門的進攻最為猛烈,而司馬青川並不是以最強的陣容防守東方,這無疑大大增加了獨孤信長從東門最先進入平武的可能性。
平武城的北麵,獨孤信長故意將帳下大將骨勒嘯海和他的圍城大軍調至東麵,在這裡網開一麵。很顯然,他並不想讓對手在毫無希望的情況下做困獸之鬥。
南邊也較為平靜,獨孤信長的帳下大將巍明義澤的四萬大軍負責監視司徒川的動向,因此沒有加入攻城作戰,隻是對平武城進行嚴密封鎖。
平武激戰正酣,而此時的司徒川卻在前往雲中的路上,隻把大將米琴龍且和慕容晴雪率領的四千大軍留在了青梅崗。
司徒川的心情十分低落,他知道,此時的平武正處於水深火熱之中,但形勢的發展已經讓他無法兼顧平武了。如果他再晚些南下,導致賀蘭敏隆和野路延壽先他抵達雲中近郊,切斷他的歸路,那後果將不堪設想。
但他仍然沒有放棄對平武的幫助,儘管沒有任何人要求他那樣做。他把大將米琴龍且和慕容晴雪作為疑兵以牽製敵人的攻城兵力,致使敵人無法集中全力攻城。
“司徒將軍,”大將中行牧一臉倦怠,連日的作戰行軍令他覺得有點累。“你說我們能夠守住雲中嗎?”
“會的,”司徒川深邃的目光透著堅毅的冷峻。“我們有龍川鐵騎、有中州羽林、有寒山鬼斧,數眾雖寡,但戰力驚人,隻要我們指揮得當,上下一心,同仇敵愾,我們一定能夠擊敗逐日王的大軍。一旦逐日王在雲中遭受挫敗,則整個形勢將不可避免的向著有利於我們的方向演進。”
“司徒將軍,”寒山明義王拓跋儀插話道:“我的鬼斧騎兵上馬之後是無敵鐵騎,下馬之後就是響當當的步兵勁旅,我們不但善於野戰,也不怵守城。”
“你們的可怕戰力我已經在軍門嶺看到了,你們是我大夏的精兵勁旅,我會把你們用在最關鍵的地方。”司徒川此時覺得他當初將拓跋儀收入麾下的決定無比明智。
隊伍一路南下,很快,大軍來到了雲中城下。
厚重的烏雲籠罩著雲中城,在這晦暗的陰霾中,可以預見的是:一場猛烈的暴風驟雨即將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