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山勇也忍不住從頭到腳打量了一下傳說中的白袍司徒,隻見他頭戴鎏金邊回龍紋銀盔,銀盔頂上飾有一大簇柔軟飄逸的白色纓毛,那張棱角分明的俊朗剛毅的臉上,濃眉舒展,雙眸深炯,眸光憂鬱中透著睿智,鼻梁挺直,唇形俊美。再往下看,鎏金邊銀鎖甲護頸,胸前是一整塊銀光祥雲紋護胸板甲,兩側鎏金虎獸頭護肩下吐銀光山紋甲披膊,肘部往下套著銀光鎏金祥雲紋護臂,腰係一麵鎏金虎麵護腹甲,下身披覆飾以鎏金虎麵的銀質山紋護腿甲,腳蹬飾以鎏金祥雲紋的銀光戰靴,後麵披著飾有金絲龍紋的白色蠶絲鬥篷。韓山勇不禁感歎:白袍司徒風神秀異、俊逸絕塵、氣宇軒昂,果真名不虛傳。
司徒川把眾將為韓山勇一一介紹,而後與他並馬入城,眾將領在後麵跟從。
“你是三川人,而我是安瀾人,我們兩個的家鄉相距不遠。”司徒川轉臉看著韓山勇,“我知道你的父親就是雲州名將韓繼業,他曾參加過顯慶六年對南辰的戰事。”
“是的,督師大人,當年,我父親是在令尊大人的麾下效力,現如今,我又到了您的麾下,隻不過換了個敵人而已。”韓山勇頗為感慨的說道:“戰事頻仍、無休無止,太平盛世,何其渺遠,但願我們的後人不要再出現在殺戮場上。”
“所言極是,我等出生入死,並不求封侯拜將,惟願有朝一日烽煙散儘,天下太平,民生安樂。”司徒川一臉的深沉與憂鬱,“有件事令我寢食難安。”
“不知督師大人為何事擔憂?”
“而今大夏內憂外患,國勢傾頹,引來群狼環伺,形勢不容樂觀。韓將軍從雲州來,可有南辰的消息?”
“南辰剛剛平定了居炎,國勢如日中天,目前,種種跡象表明,他們企圖再次北伐,隻是不清楚他們動手的具體時間。”
“也就是說,儘管雲州麵臨危險,裴元直大人仍然把將軍派來了平州。”
“這是聖上的意思,但裴元直大人也早有增援平州的想法,他早早的就把我們派往平涼關以東地區待命,以便在適當時機增援平州,所以我們才會到的這麼快。裴大人認為必須先把西涼人徹底擊敗,才有可能全力應對南辰的進攻,否則我大夏將會麵臨腹背受敵的困境。”
“我明白了,看來時間緊迫。而今南辰是誰在主政?是他們的景元皇帝嗎?”司徒川眉頭緊鎖,一臉愁緒。
“不,督師大人,他們的景元皇帝空有鴻鵠之誌,奈何身體孱弱,已無力過問軍國大事,在南辰,真正一言九鼎的是他們的皇後——前朝大司馬公冶彌橫之女公冶夢月,她剛剛生下一位皇子,地位更加穩固。”韓山勇對南辰的事情早已了然於心。
“公冶彌橫?”跟在他們二人後麵的漠藏諾雲聽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一個讓她恨入骨髓的人。“他就是當年攻入楓林城的那個南辰將軍。”
“正是,”韓山勇回頭看著漠藏諾雲,並被她的美貌深深的吸引。“諾雲郡主說的沒錯,公冶彌橫確實曾經攻入龍川,並最終敗給了大夏名將北野丘明將軍。”
“想不到公冶彌橫的女兒居然成了皇後,南辰的大權竟然掌控在一個女人的手裡,真是令人匪夷所思。”司徒川輕輕的搖著頭,臉色更加憂鬱。
這位積極主張北伐的女人立即成了司徒川心目中一個謎一樣的存在。司徒川騎在馬上,心緒再也不能平複,他十分不安的想到: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遇到如此強悍的女人或許是大夏國的不幸,一場必將席卷南疆的腥風血雨很可能來自一位看起來溫柔可人的南方妹子的勃勃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