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龍嶺,公主殿下。”司徒川的表情瞬間變得凝重,他那深炯的眸子中透著令人心碎的憂鬱的神情。
所有其他人臉上的笑容也幾乎瞬間蒸發掉了,代之以愕然的表情。
“你們不要愣著,”安平公主環視眾人,笑著說道:“既然司徒將軍時間緊迫,那大家就趕快用膳吧。”
席間,皇後對安平公主使了一個眼色,安平公主遂對著司徒川說道:“將軍的年紀,早已到了談婚論嫁之時,不知可有意中人?”
“這……”司徒川被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搞得有些淬不及防,因而略微猶豫了一下。
安平公主未及司徒川回複,緊接著單刀直入地問道:“將軍可有意做這大夏國的當朝駙馬?”
司徒川聞言大吃一驚,他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對麵的東歌公主,發現她一臉的驚愕之色,雪白的雙頰微微泛起紅暈,那幽泉一般清澈的美眸中透著幾分羞澀,又似充滿了某種期待。
司徒川急忙站起身來,對著衛皇後和安平公主拱手道:“承蒙皇後娘娘和安平公主抬愛,東歌公主美若天仙、溫柔賢淑、天姿聰慧,乃皇家貴胄、金枝玉葉,不啻為人中之鳳。
然我早已與龍川漠藏諾雲郡主情投意合、暗定終身,諾雲郡主曾兩度救我於危難,此生無論如何斷不能有負於她。”
“母後,”宇文景也站了起來,“諾雲郡主乃是女中豪傑,又有傾國傾城之貌,隻因昔時我與他們匆匆彆過,故而並不知曉他們二人的關係,此乃我之疏忽。”
“好一個專情重義的白袍司徒,真可謂天下男人之楷模。”皇後一邊示意二人坐下,一邊笑著說道:“既如此,有道是:‘不知者不怪’,適才安平公主的話將軍大可不必介意。”
“母後及姑母今日之所為何其唐突,欲致我於何地?”此時東歌公主明顯麵有慍色,但她似乎立刻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遂轉臉對司徒川說道:“司徒將軍乃當世之英傑,今日能夠在此認識將軍已是莫大的幸事,夫複何求?”話音剛落,旋即盈盈一笑,這笑容淡然中透著優雅,優雅中卻又帶著一種誘人的妖嬈。
雖然東歌公主極力表現出一種從容與灑脫,但司徒川還是從她那略顯憂鬱的眼神中隱隱感受到了她內心的失落。
酒宴很快就結束了,司徒川向在坐的諸位辭行,而後迅即離開了淩雲閣,他需要在離開西都之前去見一位重要的人物——明州節度使冷崇虎。
他翻身上馬,離開了寒壽宮。他剛剛出了宮門,卻吃驚的發現堂堂明州節度使冷崇虎竟然在門口等候。
司徒川趕緊下馬,“我正欲登門拜訪,誰知冷大人竟然在此等候,這讓我如何心安?”
冷崇虎中等身材,古銅色皮膚,體軀略胖,麵相略凶,濃黑的蠶眉下麵一雙鷹一般犀利的眼睛讓人捉摸不透。為人傲慢的冷崇虎在司徒川麵前卻顯得有些謙卑。“司徒將軍,是你在平州浴血殺敵,保住了我明州的安全。我奉聖上的旨意,願將我明州最精銳的關河鐵騎交予你來統領!”
冷崇虎話音未落,一位相貌英俊,氣宇不凡的年輕將軍走上前來,對司徒川行半跪之禮。“明州關河鐵騎統領令狐榮野參見督師大人。”
司徒川大喜過望,忙把令狐榮野扶起,一邊上下打量著這位素未謀麵的將軍,一邊不忘對冷崇虎表達謝意。
冷崇虎見交割完成,很快就辭彆了司徒川,帶著隨從騎馬離開了。
令狐榮野的騎兵全部駐紮在城郊,司徒川急不可待的想要令狐榮野帶他去親眼見識一下明州的精銳騎兵。就在兩人即將出發之時,忽然聽到有人喊:“司徒將軍請留步!”這是一個他似曾相識的婉轉空靈的女人的聲音。
司徒川循著聲音望去,不禁大吃一驚,隻見東歌公主隻身一人騎著一匹紅馬正向他的方向疾馳而來,她那飄逸的衣裙在風中曼舞,一頭烏黑的秀發在馬背的顛簸中蕩漾,她騎馬的姿勢極其優雅,那天仙一般的容顏令人銷魂。這一幕把司徒川旁邊的令狐榮野看得目瞪口呆。
司徒川不禁大為疑惑:公主此時來找我,究竟所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