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弄23號,坐落在S城很有名的一條街裡。
這條街以小資出名,保留著許多民國時期遺留下來的古建築。其中大多被人買下來後,改造成了高雅餐廳、小資咖啡館、酒吧等等。
還有一小部分則依然作為住宅使用,清風弄23號便是其中之一。
此地的房價讓人望而卻步,住在這裡的人非富即貴。
清風弄23號則更要特殊一些,隻因屋內的裝潢布置非常特殊,極具藝術價值,不過又不是普羅大眾能夠輕易接受的。
因此住在這裡的人,大多都是搞藝術的,幾十年來,許多知名的、甚至大家耳熟能詳的作家、畫家、大設計師……都曾在這裡居住。
這些藝術家們喜歡清風弄這條街的文化,喜歡清風弄23號這棟小洋樓的外觀、庭院設計,也喜歡其室內的裝潢風格,以及擺放在其中的極具藝術價值的古董家具。
這棟房子當然重裝翻新過,煤氣和水電也進行過數次改造。不過曆任屋主全都很默契地選擇了將屋子的本身風格維持下去,不管是外牆顏色還是室內裝修,全都原封不動維持了原樣。
因此,極為難得的一件事是,這棟房子的裡裡外外,民國時期是什麼樣,後來還是什麼樣。
自然,這棟房子裡的那些極具收藏價值的老家具,也儘可能被原封不動地保存了下來。
直到15年前,一個藝術品投資者住進這裡後,因為賭博敗光了所有資產。他有朋友正好在為越州的瀾海酒店做室內設計,也就從他那裡以較為低廉的價格,把一部分家具買了過來。
就這樣,那些家具最初出現在昭和時期的日本,其後被日本軍官及其夫人帶入了S城的清風弄23號,又在15年前來到了瀾海酒店1413號。
1413號房的第一起自殺案,便是從15年前開始的。
從15年前到5年前,在這個房間裡一共發生了7起自殺案。
最新的第8起自殺案,則是鄭方親眼目睹的跳樓案,死者叫邢世才。
“臥槽,”
這是鄭方看完清風弄23號的相關資料後發出的聲音。
他有些義憤填膺地道,“戰爭時期從那邊帶過來的東西,能是什麼好東西嗎?搞不好侵略者們把那些古怪家具帶來,就是為了殘害我們同胞!”
“確實有這種可能。這些家具也許就是關鍵。”
司星北道,“另外,我仔細查了一下,那個軍官的妻子叫百合子。她本人的資料不多,看不出明顯的問題。但她的弟弟似乎很關鍵。他叫太一,當年跟著她一起從日本來到了S城的,也住在那棟小洋樓裡。
“這個叫太一的,是一名陰陽師!”
“什麼?!居然是陰陽師嗎?!”
一聽到“陰陽師”這二個字,鄭方腦門上的汗都冒出來了。
“嗯。”司星北點點頭,“不過時間太倉促了,把這一點信息挖出來已經算我運氣好。暫時查不
出他的其他信息,需要再給我一點時間。”
“那老婆——”
鄭方看向林寶蘭,“你那邊查的怎麼樣了?”
司星北負責調查的是1413號房的相關信息。
林寶蘭則專注於找跟邢世才這個死者有關的線索。
這會兒隻聽林寶蘭道:“查到了!邢世才恰恰就住在清風弄23號!這一定不是巧合!我同意司星北的看法,那些家具一定有問題!另外……
“我還查到,邢世才的妻子是一位頗有名氣的作家,筆名是‘山有靈鹿’,寫懸疑恐怖類作品的。
“近年來她寫的書少了,沒掙什麼錢,似乎還欠了外債。不過早年前她大爆過一本書,賣了不少版權,這才搬進了清風弄23號。
“這位山有靈鹿有不少緋聞,和很多男人糾纏不清。不過她畢竟是個作家,不是娛樂圈的明星,這些緋聞並沒有引來過多的關注,僅在他們那個圈子裡有一定的討論度。並且,網上大多緋聞都是捕風捉影,沒有看到石錘。
“不過還好我是混這行的人。我剛才拖我的人脈到處問了一下,有了結果——
“關於山有靈鹿的那些緋聞不是假的。她出軌了,給她老公戴了很多綠帽。”
聞言,鄭方下意識瞪大眼睛,不由問:“難道邢世才是因為這件事抑鬱了,所以來這裡自殺的嗎?嘶……
“該不會他的死亡本身,並不涉及什麼靈異恐怖?”
思忖片刻後,司星北接過話道:“如果他要自殺,在哪裡自殺不好,為什麼非要千裡迢迢來越州,來這瀾海酒店的1413號房?
“偏偏就那麼巧,1413號房間的家具,是從他現在住的房子裡賣出去的?”
暫時沒有人能解答司星北的問題。
屋內的二人陷入了一陣沉默。
“我忽然有一個想法……”
打破沉默的是林寶蘭。
她將目光從平板電腦上移開,看向了司星北和鄭方。
“剛才我的人脈告訴我,邢世才差點把他老婆的事情曝光。
“是這樣的,他找了一家雜誌社來曝光這件事。那家雜誌社從前是做紙媒的,專爆明星八卦。後來紙媒沒落,他們轉了型,現在主要在幾個直播平台開號做直播,也做,不過雜誌社的名字沒有改。
“邢世才找這家雜誌社曝光這件事,是想讓他的老婆麵臨社會性死亡,遭到所有人的譴責。
“但好巧不巧,雜誌社的副主編跟山有靈鹿是好朋友,壓下了這件事。”
鄭方問:“那……那他怎麼不找其他的曝光渠道?”
“因為他還沒來得及。”林寶蘭嚴肅道。
瞥見她的表情,鄭方明白過來什麼:“難道……”
“對,所以我忽然有了個想法,邢世才定這家酒店,是不是她老婆讓他來的?”
林寶蘭道,“邢世才不是自殺的,是她老婆想讓他死。真相或許是這樣的——
“那
位叫太一的陰陽師,做了些能害人的玩意兒,那玩意兒一直被留在了清風弄23號。
“15年前,23號住進來一個藝術投資者,他破產後變賣了家具,這個害人的玩意兒就隨著那部分家具,來到了瀾海酒店的1413號房。
“但我想,清風弄23號裡,可能留有關於這個害人玩意兒的具體說明。這個說明,山有靈鹿找到了、看到了、知道能用它來害人了,邢世才卻對此毫不知情。
“所以,在發現丈夫想曝光自己後,為防自己身敗名裂,山有靈鹿安排丈夫住進了這1413號,就是希望他能被那玩意兒殺死。”
聽到她的話,司星北思考了一會兒,開口道:“林總,你剛才講的基本邏輯,我是認可的,山有靈鹿想殺自己的丈夫,這應該沒有錯。
“但此事還有很多細節還值得推敲。
“你看,邢世才應該已經和山有靈鹿撕破臉了,他怎麼會聽她的安排,千裡迢迢跑來住這邊的酒店?
“另外,在邢世才之前,那麼多人都入住過1413號房。就算那裡麵有害人的玩意兒,為什麼其他人都沒死,偏偏邢世才跳樓了?
“確實,還有一種可能是,山有靈鹿找了人於昨晚遠程做法,配合1413號房裡的物品殺死了邢世才……
“但這樣也有問題。首先,此事難度太大了,能辦到這一點的人寥寥無幾。如果真的有人有如此強大的力量,那麼他有一萬種方法可以用來輕鬆殺死邢世才。山有靈鹿既然請得動這樣的高人,又何必大費周章把邢世才騙進1413號房間?
“最後,我們那麼多玄門人都住在這裡,昨晚卻沒有任何人察覺到半點不對勁。
“所以綜合來看,這似乎也不可能發生。”
邢世才為什麼會甘願住進1413號房?
他到底是被屋子裡的什麼東西害的?
那樣東西的害人機製又到底是怎麼被觸發的?
……
對於這些細節問題,林寶蘭確實沒有想通。
但有一點是肯定的,搞明白這些細節,或許就能幫到沈明燭和巫潯竹。
現在已經到了次日中午,這兩個人都還沒有從那間房裡出來。
這個時間走廊裡人來人往,他們也不便貿然進1413號查看情況……
想了一會兒,林寶蘭看向身前的兩人開口:“不然,我們跑一趟清風弄23號?”
·
森林裡,一間木屋外。
火火忽然被沈明燭丟下了,很是有些搞不清狀況。
她不免有些小小的擔心——擔心爸爸不要自己了。
但她很聽爸爸的話,他不讓她踏進庭院,她就半步也不能踏進去。
於是火火隻是有些著急地在大門外來回踱步。
猝不及防間,她看見麵前的小洋樓竟忽然變成了一間小小的木頭房子。
這是怎麼回事?
我的爸爸呢?
房子
變小了,他會不會因此受傷?
下意識歪了一下腦袋,火火看見孟純走了出來,隻不過忽然之間,她的模樣變了,身上的裙子也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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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整個人甚至變得有些模糊,就像一團霧一樣讓人看不清楚。
這是怎麼回事?
孟純都走出來了,我爸爸呢?
火火快步朝孟純跑了過去,想要問她沈明燭去哪兒了。
忽然之間,隻見她的身形一晃,竟一下子消失在了原地。
火火愣了,眨了好幾下眼睛,完全無法理解眼前的狀況。
但她快速地圍著眼前的木頭小房子跑了一圈後,猜到了一個事實——
她的爸爸被困在了屋子裡,她得救他出來!
利用沈明燭先前喂給自己的血的力量,火火將雙手進行了實體化,用力撿起了地上那根盲杖。
她知道爸爸之前用這根盲杖強行打開過木製小屋的門。
她覺得她應該也可以。
“爸爸!爸爸你聽得到我講話嗎?”
火火用力喊著。
可她沒有聽到任何回音。
怎麼回事?先前孟純在這屋子裡被困住的時候,她是聽得見爸爸說話的,爸爸也是能聽見她說話的呀。
火火想不明白,乾脆不想了。
她一把操起手裡的盲杖,用力地朝木門敲去。
可盲杖敲下去後落了個空。
它明明瞧向了木門,卻好像穿過了空氣!
這盲杖竟然砸不到任何東西!
爸爸……爸爸!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火火試了一次又一次,她沒再繼續砸門,但她用盲杖把這四四方方的木製屋子的外牆全都砸了一遍。
可她竟然沒能用盲杖擊中任何東西!
她眼前的小木屋仿佛成了鏡花水月,成了海市蜃樓,成了她用儘力氣、想儘辦法,也不可抵達、不可觸碰的存在。
火火急哭了。
她的世界下起了黑色的大雪。
木屋內。
孟純看見麵前的鏡子消失了,她茫然無措地在屋子內環視了一圈,記不起自己來這裡多久了,也記不起自己到底為什麼會來到這裡。
周圍太安靜了,安靜像是所有人和動物都死光了。她感到這個世界已經來到了末日,隻剩她一個人在這末日裡苟延殘喘著。
她不知道自己被困在這裡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