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家正式快跑起來之前,
戴沐白是第一個背上負重的,背上後他快走幾步還顛了顛背後的負重,然後評價,“感覺還……行?!”
——這點重量還沒到他的極限,甚至還可以說上一句綽綽有餘?!
“戴老大你也這麼覺得的嘛?”跟在他旁邊的馬紅俊也是如此顛著負重的。
“這確實不是我們仨的極限負重……”唐三看著自己以及前麵倆人同等又最大的負重竹筐,若有所思。
朱竹清提著竹筐甩到背上時,慣性讓她稍稍往前邁了半步,然後飛快直起身來,微微皺眉,“我的負重,剛好是不會降低我正常速度奔跑的程度,但要想用最快速度的話,基本不可能。”
奧黛麗聽著這話,再瞅了瞅屬於自己框裡不到十斤的小石塊,也是若有所思,然後她偏頭過去看向輔助係那邊。
此時的奧斯卡正在抬著竹筐,幫身邊的寧榮榮背上後,再扯起倆人腳邊剩下的那框負重,作勢酷酷地抬手一甩就背在了背上,然後——被負重直接帶了個踉蹌?!
#沒帥過三秒.jpg#
“誒!”
因著輔助係魂師的負重是挨著放,所以站得近也看完全程的寧榮榮下意識地發出小聲的驚呼。同時,她的手也下意識地伸了出去,一把扣住奧斯卡那背簍的筐沿。
隨即,預判到了自家哥哥甩筐下場即將撲倒的奧黛麗,她的支援也到了。
“哥!”
在被寧榮榮拽住,以及奧黛麗伸手撐住肩膀的兩個力作用下,
奧斯卡終是擺脫了當場撲街的命運。
“呼……”奧斯卡站直後長舒了一口氣,將剛才吸入的驚氣都給呼了出來——行,沒摔,這麵子丟了但沒完全丟.jpg
#就,勉強還能接受.jpg#
——嗯,至少不會被笑太久。
奧斯卡木著臉無視回頭來笑他的馬紅俊,然後在聽到一聲倒吸氣後微微睜大眼,和旁邊的奧黛麗一起回頭,
隨即兄妹倆就瞧見寧榮榮正捧著指尖輕輕呼氣。
“榮榮,沒事吧?”x2
“啊,”寧榮榮被這雙重關心疊一起的語音給喊得愣了一下,隨後她朝著走過來的奧黛麗伸平手,臉頰微鼓,“阿黛,原來老師們對我們女孩子還是有優待的呀,你瞧,小奧他們竹筐上的一些毛刺都沒有去掉。”
其實毛刺對於魂師來說算不得什麼,但好巧不巧寧榮榮是個脆皮輔助,並且那毛刺直接紮到了她指甲縫裡——這對於七寶琉璃宗大小姐來說,還是頭一次哈——倒也不是特彆疼,但十指連心那種刺感還是很難以讓人忽視的,以至於寧榮榮之前下意識地倒吸一口氣,然後對著自己手指尖的紅點呼呼。
沒被叫的某人聽著這話,下意識地將視線落到被奧黛麗順勢輕捧住的手指尖上,那蔥白的指尖上確實是有根紅痕,以至於被微翹了的指甲蓋上的紅暈都加深了,還有幾粒微小的血珠……
但某人的注意力也隻在那近似緋紅的紅暈上停留了兩秒,隨即自然下垂,落到自己手腕上的魂導器上,再由另一隻不自覺微微蜷縮了一下的手,從魂導器裡拿出了一卷繃帶遞過去。
某人這速度倒是比給寧榮榮檢查指縫裡沒有毛刺殘留的奧黛麗還快,以至於奧黛麗在抬眼看見奧斯卡遞到麵前來的繃帶時,神色遲疑。
——就,哥,纏繃帶什麼的也大可不必吧?再怎麼說,榮榮也是魂師,這點傷,她擦去血珠後大概也,痊愈了?
——確實是痊愈了,真的痊愈了啊!
寧榮榮的麵色也很複雜,因為她覺得自己剛才隻是有點嬌氣上頭,想跟漂亮妹妹撒個嬌罷了,居然就被旁邊的夥伴給這麼鄭重(誇張)對待了——咳,有,有點不太好意思哈。
大小姐覺得有點臊皮,忍不住悄悄紅了點耳根,隨後那點紅色被耳邊故意留下的幾縷碎發給遮住了。
“咳,你們想什麼呢?”奧斯卡在其餘人都投來奇異目光時,有點喉梗,“我的意思是,我沒帶帕子,讓阿黛你拿這個乾淨繃帶將就給榮榮擦擦血,畢竟榮榮也是為了幫我才受的傷嘛。”
——當然,就算是有帕子,他也不會拿出來的……
#那樣的話,未免也有點越界了.jpg#
“哦,”奧黛麗倒是隻明白了自家哥哥的手快,沒多想的她接了句,“但是我帶了帕子呀?”說著她拿出一張帕子和水袋,用濡濕的帕子擦去了寧榮榮指尖的血珠,確保對方指甲小傷已經結痂後再放開。
“…嘻嘻。”寧榮榮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想的,她隻是悄然垂頭避開了某人那雙正經的眼睛,然後張了張清爽的雙手,環抱了一下奧黛麗,踮腳在對方頭頂蹭了蹭才鬆開,“阿黛真好。”
剛剛自己背上負重的小舞在旁邊看著這一幕歪了歪頭,視線悄悄瞅了一下自然收回手的奧斯卡,再瞅了瞅小姐妹那邊,最後擺正了頭,一臉嚴肅地開口,“榮榮,阿黛——我也要那樣貼貼!”
寧榮榮也被小舞帶著嚴肅起來,肯定地點點頭,“可以,來吧!”
然後,然後奧黛麗就被根本用不著踮腳的小舞給抱住在頭頂蹭了蹭,還順帶又被兔子給輕輕拽了拽腦後的紅色碎石。
被姐姐們安排得明明白白地奧黛麗:……
感受著頭頂地癢意,奧黛麗微微偏移視線,在瞧見朱竹清隻是在旁邊彎眼,並沒有躍躍欲試也來蹭一下她的頭頂後,她悄悄鬆了口氣——姐妹們貼貼倒不是重點,重點是姐姐們都比她高上一點是真的會讓她感覺到一點心塞的啊!
#靚女哽咽.jpg#
人與人的悲歡並不相通,
瞧著湊一堆的女生們鬨騰,
馬紅俊雙手抱胸,撇了撇嘴,“我先聲明一下,我沒彆的意思哈,我就是感覺,咱們的女孩緣是不是都在阿黛身上了呀?”
——雖然但是,求生欲很強,充分表明小鳳凰吸取上次的教訓了。
戴沐白瞧著朱竹清融入女孩子群體裡的樣子,無聲勾起唇角,他也沒說話,
但他渾身散發的“小清和阿黛貼貼了也沒關係,畢竟他才是正宮”的迷之氣場,讓馬紅俊忍無可忍地白了他一眼。
——得,小情侶不發表意見,他懂,而且小情侶的意見無效。
#來人啊,把這有對象的白虎叉出男生群體!#
於是,馬紅俊的視線瞥向了奧斯卡,隨即在看見奧斯卡一副“我妹妹受歡迎難道有什麼不對嗎?”的自豪表情時,他立馬放棄從這人口中得到相同意見了——無他原因,妹控沒救了。
所以最終,馬紅俊的視線落到了唐三身上。
唐三:?
唐三:……
唐三在馬紅俊期待附和的眼神裡,沉吟兩息,然後點了點頭,“畢竟阿黛很好嘛,我妹她們喜歡和她靠近不是很正常嘛。”
——那樣的溫暖,吸引人靠近不是很正常的嘛……
——那樣的燦陽,本就天生引人矚目……
馬紅俊:?
馬紅俊:!
馬紅俊:他是想聽這個答案嗎?阿黛很好,他知道啊!
#沒得到捧哏的小鳳凰無奈地選擇了放棄.jpg#
倒是旁邊的奧斯卡一臉精神地坎了一下唐三的肩,“小三,所見略同呀。”
——他妹妹就是最棒的!
#跟他一起吹妹就是好兄弟.jpg#
唯有深學過語言藝術的白虎,瞅了瞅奧斯卡,再瞅了瞅一臉淡定支撐著對方地唐三,悄然摸了摸下巴,覺得自己剛剛的微妙感覺,應該,大概,是錯覺吧——小三的話應該是沒有什麼意猶未儘的意思的…吧?
#不太確定,再看看.jpg#
唐三注意到了戴沐白微妙的神色,語氣平靜地問道,“戴老大,我臉上有什麼嗎?”這樣看他?
“……”戴沐白看著毫無他所想破綻而言的唐三,最後摸了摸後腦勺,想著自己剛剛的微妙的感覺應該是因為對方那帶著阿黛特色的直白話語導致的,但有的話可不能隨便說出來徒增尷尬,所以他選擇轉移話題,“什麼都沒有,我隻是在想唐三你的體質都和我們獸魂師沒差多少了。”
戴沐白的感慨是實話,
在場人裡的負重大小依次為——戴沐白負重=唐三負重=馬紅俊負重>小舞負重>朱竹清負重>奧斯卡負重>寧榮榮負重>奧黛麗負重。
馬紅俊的負重和戴沐白的相同,想到對方那多年如一日地鍛煉,戴沐白並不奇怪,但唐三這樣的控製係魂師能穩超過同級的小舞,跟他和胖子的負重一樣——這點倒是讓他對於唐三那能安穩越年限吸收魂環的高體質有了更為真實的感受。
而且控製係魂師都能靠多年煆體達到這個程度——他自認做不到從小打鐵的煆體活動,但怎麼也不能再落下了……
#白虎才該是這個團體內的硬.實先攻手才對.jpg#
#不服輸的白虎燃起來了.jpg#
而燃起來的又何止是戴沐白一人,
謹遵大師安排的大家並沒有在校門口停留很久,除奧黛麗以外的眾人原地拉伸熟悉了一下負重的感覺後,也就在唐三觀察了地麵老師們留下的印記後,陸續朝著學院的西方開跑了。
今日訓練的第一圈,
唐三和奧黛麗一致認為速度不是重點,重點是大家要先熟悉負重以及今日的路途和老師們的未知手段。所以,穩,才該是大家第一圈跑步的狀態。
再所以,這次領頭跑的不是被限製了聽風場的奧黛麗,而是也有著不低勘察技能(x)豐富追蹤技能(?)的唐三。
而大家這次是按照寧榮榮的最低速度開跑的,
所以和唐三交換了位置的奧黛麗,在最後隨手甩背上那比上輩子書包還輕些的竹筐後,快跑幾下就墜到了隊伍後方。
離開史萊克學院大門後,
大家在唐三的帶領下,逐漸調整著自己。
在晨風中大口吸氣緩緩呼氣,路過青翠的麥田,踏過還帶著晨露的石板,最終來到了湖泊前——對,就是史萊克學院還包了點邊的那個湖泊!
看著起碼離他們兩百米遠的湖岸線,
大夥聚在湖邊,看著湖邊那屹立並直直指向湖對麵的指路木牌,一陣可疑地沉默。
這跑圈的路肯定不會平順這事,大夥知道,但誰也沒想到“第一關”會是水路啊!
而且——
“不,不是,”馬紅俊看著微起波瀾的湖麵,一臉震驚,“老師他們是想讓我們直接橫渡這橋都沒有的湖泊啊?!”
——是的,這湖泊它沒有橋啊!!!
——這怎麼橫渡?遊嗎?!
——但遊的話是不是就和大師所說的跑步相差甚遠了啊?
——所以遊應該是禁止的。
大家身為魂師,靠速度以及魂力與水麵接觸短暫借力達到飛速橫渡小溪流什麼的還行,但這次是要在負重的情況下橫渡這麼遠的湖泊——這還是有些讓人麻爪的!特彆是奧斯卡的飛行蘑菇腸又不能使用!
大夥停在湖泊邊上時,陣型就散了,於是奧黛麗走到隊伍前麵去,一邊拿了把匕首往木牌上刻了一道痕跡,一邊望了望那乾乾淨淨的湖麵。
最後她看向身旁神色凝重的唐三,“湖麵沒有落腳點,”他們沒法在不落水的情況下不間斷地快速躍行過這裡,除非“唐三,你的藍銀草能創造落腳點嗎?”她的線立方就那麼幾個,當做夥伴們的落腳點橫渡湖泊根本沒戲。
唐三微微抿唇,“我倒是能拋撒藍銀草種子在水麵上創造出藍銀草,但是水麵不如地麵,藍銀草沒有地麵支撐,不能給大家帶去足夠的借力。”所以以藍銀草為落腳點的話說不得還會讓大家的躍行速度變慢,最後落入水中。
——藍銀草終究隻是草,即便堅韌度足夠了,但在路線超出他的魂技範圍時,還是暴露出了不足……
#不能水免.jpg#
“那看來這個路子不行了。”奧黛麗簡單總結,隨後開始和唐三一起視線亂飛,開始尋找著附近能幫得上大家的東西。“大家一起找找有什麼能當我們落腳點的外物吧。”
站旁邊的奧斯卡撓了撓下巴,“話說,這訓練,大師又沒說禁除我的香腸以外的魂技,我們能不能讓胖子帶我們一個個飛過去,或者胖子一次帶倆?”
“是誒!不過是多飛幾趟嘛,我可以!”馬紅俊被點醒,立馬附和。
“這其實也不是不行,”奧黛麗回頭看向馬紅俊,“但是胖子,這才是第一圈,你就要耗那麼多魂力嗎?這次可沒我哥的香腸做後盾,你的飛行魂技魂力消耗可不低。所以不如借助外物,且外物比魂技還有個優點,那就是咱們可以反複使用它們。”如果路牌不會移動的話,那他們後麵還要路過這裡四次呢!
“說得也是。”馬紅俊是聽勸的,想到後麵的路程還不知道有多遠也不知道有多少未知,他也清楚了把過多魂力耗在第一塊木牌這裡是不劃算且不理智的,於是聳聳肩選擇放棄。
“但我們跑步能借助外物嗎?”小舞看唐三和奧黛麗四處打望附近的環境,有點疑惑。
“害,”寧榮榮拍了拍小舞的肩膀,“大師不也沒說我們不能借外物來輔助跑步吧?”連魂技都不禁了,他們借借外物不是很正常了嘛!
戴沐白和朱竹清聽著這話,和想想也是的小舞一起點了點頭——嗯,很有道理。
所以,大家想法達成一致後,尋找外物的視線越過小草,略過藤蔓,最終都落到了路邊的大樹上。
然後,在唐三拿出小斧頭前,戴沐白主動請命伸出了虎爪,刷刷幾下將一棵樹削成了二十塊木塊——嗯,是木塊不是木板,那木塊相似的大小,忽略那微實在了點的厚度,新生們一致認為“戴老大你這手可以啊!”像是練過的。
——可不是練過的嘛,以前他做秋千就是因為要麼削老厚要麼削斷木塊,所以才放棄用木料的嘛。
知情的輔助係魂師和小鳳凰想著曾經遭白虎“毒手”的眾多樹木——嗯,他們的沉默,震耳欲聾……
索性戴沐白也清楚在場有知情人,所以他在其餘人的誇誇下,摸了摸鼻尖,沒有飄,而是選擇轉移話題。“小三,你看這木塊能用不?”
唐三覺得,“這些木塊的大小適中,厚度也可以。”或許拿去做彆的有點過厚了,但用在此時剛好,畢竟有時候厚點的木塊才有更多讓他們借的反作用力。
戴沐白這下子是徹底舒展了眉頭,笑著將那堆木塊給抱到湖岸邊。
然後他不懂就問在場的倆個控製係魂師,“接下來,咱們怎麼靠這木塊過湖?”
“嗯……”奧黛麗沉吟了一聲,然後在旁邊唐三示意她先說的眼神中開口,“小清姐姐,你是我們中最快的,以你的速度,能不停拋飛木塊,然後踩著木塊過去嗎?”
“……如果是用最快速度,我可以橫渡一百米左右。”朱竹清微微皺眉,“我的極速躍行距離一次隻有五米,木塊數量隻夠前一百米,但再帶上負重的話,我是用不出最快速度的。”
朱竹清的話是“不行”的意思,但奧黛麗聽著,卻眼睛微亮。
她和唐三對視一眼後,齊齊點頭,“木塊還可以讓戴老大再削,既然小清姐姐你負重不行,那就把負重給我吧——然後辛苦小清姐姐跑一個半來回,給大家搭個浮木橋了。”
朱竹清以及旁的夥伴們聽著這話,皆睜大了眼。
“咳,是的,你們沒聽錯。”唐三給大家解了惑,“畢竟我老師說的規則裡,總共也隻有三個固定規則,一,咱們是跑圈;二,阿黛的聽風場限製;三,小奧的魂技禁止。所以,除此之外,任何事情應該都是不禁止的。”
——就像除了奧斯卡的香腸以外的魂技,借外物橫渡湖泊,以及——負重的調整。
——負重怎麼不能調整了?他們又不是把負重扔咯!而且阿黛確實不能背太重跑很久,但背著幾十斤負重跑兩百米還是可以的!
跟上了控製係魂師們思路的夥伴們恍然。
於是明白了的朱竹清果斷點頭,將背上的竹筐直接與奧黛麗清空的竹筐換了一下,而奧黛麗的那個小石塊則是被小舞給自告奮勇地接了過去。
背上了空竹筐的朱竹清感覺剛剛壓抑了一路的輕巧又回來了,甚至還覺得抱上那些被大家拿去馬紅俊火焰邊上快速烘烤掉水分的木塊時,身體都還算是輕飄飄的——這大概就是對比出輕重吧。
隨即,朱竹清在拋遠了一塊木塊,
順勢前傾壓低身子後,她在眾人的注視下,飛速在地麵上助跑然後縱身一躍地同時拋飛第二塊木板,然後那第二塊木板是在她的踐踏下與水麵相撞的——這足以證明靈貓速度的可怕。
隨後循環往複,當然,她身後的木板在被踐踏後也來不及飄遠,就被襲來的藍銀草藤給捆成了漂浮的木橋。
在拋完第二十塊木板後,朱竹清就踩在那塊木板上果斷掉頭,然後在木板上借力跟來的藍銀草的拉扯下,減少了許多體力消耗地回到了岸邊。
甚至,她這半個行程下來,都沒讓她多喘幾口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