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依裴最近待在老宅,被逼著吃了不少中藥,打開窗戶,風吹過來。
她卷起毛毯,微微體虛地發顫。
頭疼隻能靠雪鬆香柱緩解,此刻整個房間都是雪鬆香。
纖細的手腕將書本煩躁地扔到紅木桌上,總是會疑神疑鬼房間裡有沒有鬼影。
管家端著咖啡和早茶進來的時候,把她嚇著,隻能扶著胸口,眼底不耐煩一瞥。
“滾。”
“小小姐,簡公子在樓下等你,送你去讀書。”
她微微挑眉。
簡文瑾?
昨天晚上把蒂芙尼項鏈還回去了,他怎麼還好意思來送她讀書。
她譏諷一笑,剛剛想要推脫。
就瞧見管家將早茶放到桌上,輕描淡寫地念著,就像念緊箍咒。
“夫人已經和簡公子在樓下攀談了。”
她鬱悶地喝了一口早餐,換上紀梵希的黃色褲子,黑色版型上衣,提著隻能裝手機般大小的包包,寬鬆的褲腿飄逸露出瘦骨嶙峋的腳腕。
搖搖晃晃坐著電梯下樓。
簡文瑾今天打扮很乾淨,白球鞋,白衣服,比她看起來還要年輕。
她的穿衣打扮一向很早熟,就像校長評價的,明明年紀輕輕的小姑娘偏偏有種傲視群雄的成熟。
簡文瑾見到她,就連忙不聊天,起身走到老宅門口,紳士風度般拉開車門。
他一向出門低調,幾乎不開豪車,穿衣打扮也看不出牌子。
她無奈地提著包包,上了車。
他一路上開得很穩,但一旦他講話,她不理會,便開始風馳電掣。
他的手想要放在她手背上,寧依裴不耐煩地雙手懷抱胸前,未塗口紅的麵容有些憔悴,又有些清傲,從車裡拿出一盒煙,抽出一支,還未點燃,反手就被簡文瑾拍掉了。
“少抽煙。”
“誰叫你車裡放煙?”
“送禮用的,我從不抽煙。”
寧依裴冷哼兩聲,簡文瑾不愧是口口相傳的模範男人,當了五年兵回來,嚴以律己,幾乎沒有遲到,抽煙等惡習。
但她就是厭煩,但由於身體虛脫,所以就懶得和他計較。
“我的事,你少管。”
“治感冒的藥,還有調理身體的中藥。”
簡文瑾不和她置喙,停靠在校門口,拉開車門,隨便將藥袋子套在她手上,身體探進去,給她整理書籍資料。
“你什麼時候這麼愛讀書了?”
換來的,是她不屑的沉默。
寧依裴提著包包,拿著書本,悠哉悠哉走到校門口。
校門口還有零零碎碎的同學進門,轉頭看見這一幕,司空見慣。不過,是因為簡文瑾是生麵孔,行為舉止妥帖,長相不俗,雲淡風輕的氣質讓同學多看了他幾眼。
而這裡麵也有沈欲。
他今天穿著校服,碎發遮住眉毛,眼底藏不住的陰翳。
身型高,鶴立雞群。
沈欲拿著書本的手,絲絲摳出書本,直到手掌出現骨痕,他看起來頗為乖巧地走到寧依裴麵前。
“考試完,暑假去海邊?”
寧依裴先是看了他一眼,瞬間注意到他臉部的傷口,下顎有些紫腫。
最嚴重的是他的手骨,觸目驚心,比凍瘡還潰爛。
“你手怎麼了?為什麼不包紮?”
她斥責。
“沒事,我想還你一些錢,不多,但我會慢慢賺的。”
沈欲故意的,他昨夜用鹽水淋了一遍,早上不包紮,他想要她的關心。
沈欲倒是望著她,夏天的廣袤無垠包裹著她的憔悴的身軀,嘴角上揚,臉上沒有一絲瑕疵,很厭世。他不由自主輕輕撫摸她的頭。
寧依裴沒有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