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他的血慢慢流淌,看著醫生將他的衣服打開,裹上一層層的紗布,隨後無可奈何抬入車裡,趕往醫院。
在車上,助理看了寧依裴一眼,他看著她不可抑製顫抖的嘴唇,問著。
“是不是……我害了他?”
“不是。”
助理將身上備好的茶煙遞給她,裡麵摻入了大量的安眠藥。
他一直認為沈總待自己不薄,所以他有一份照顧好董事長夫人的責任。
沈總最在乎的莫過於眼前這個女人,哪怕以死都要為她擋下所有傷害。
寧依裴的眼淚不知覺往下流,她看著窗外川流不息的轎車,看著忙忙碌碌的人群,她苦笑。
直到,漸漸沉睡。
新聞頭條。
【京城發生的特大境外組織的襲擊案,引起各大媒體廣泛關注,發生在京城的世紀大酒店,當天知名音樂家白梔的音樂會,到場的還有沈氏集團董事長,沈欲。襲擊案後,總共死傷超十人……而沈氏集團董事長正在搶救中……目前,國家已經嚴肅處理此案,短短一天,已經抓捕了多名境外組織頭目,目前判斷的原因是,由於多年前的寧氏金融大案引發的糾紛。】
下麵的爭論更是不休。
【寧氏金融大案為什麼會扯到沈欲身上?我去,太嚇人了。】
【當年寧氏集團估計得罪了不少境外勢力,現在人家不能向那倆夫妻要債,就找他們的孩子要債。太狠了。】
【有生之年,我還能看見這種大案……你們不覺得,白梔就是寧依裴嗎?不然境外組織要去她的音樂會?】
京城的盛夏來臨。
到處鳥語花香。
在城中村的花田裡,那一朵朵實在含苞待放的白梔終於開花了。
而沈欲也永永遠遠離開了。
淩晨五點,他沒能熬到天亮,就心跳停止。
他看起來屹立不倒,也在頃刻間化為烏有。就像流星劃過天際,就像煙火忽然落儘,等待她的隻有無儘的黑暗。人生無常,而時間從來是刻薄而慈祥的。
寧依裴沒有哭泣的力量,她隻是愣愣地站在他的屍體前,用手碰碰他的嘴角,她問旁邊的助理,為什麼沈哥不講話了?
助理捂住了她的眼睛。
他記得董事長生前交代過,如果他去世了,記得不要讓依裴知道,可是她怎麼會不知道呢……
助理感覺自己的手漸漸濕潤,她的肩膀瘦弱而顫抖,她撲騰一下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氣,跪在了沈欲的屍體旁……
為了不影響沈氏集團的發展以及股市的動蕩,公司封鎖了董事長去世的消息。
而趕來私人葬禮的人,寥寥無幾。
沈欲就像一個行走在京城這座繁華都市的孤獨者,他在京城沒有親戚以及真心的朋友。
除了助理,寧依裴,也就隻有一些有利益關係的夥伴,以及急匆匆趕來的林筱雅。
林筱雅一把掌甩到了寧依裴的臉上,她平日裡甜蜜精致的麵容此刻無比猙獰,她指著寧依裴的手指都是發抖,卻隻剩下空蕩蕩的白花落在兩個女人的頭發上……
助理立刻上前攔住了林筱雅。
助理也不敢相信,明明無堅不摧的董事長,怎麼會如此脆弱,他怎麼會舍得扔下寧小姐一個人。
助理為寧依裴披上外套,攙扶著她走到外麵,看著她點燃煙。
煙絲飄渺間,她瘮人地苦笑著,站在風裡,不是自由的梔子花,是一朵被夏風暴曬狂風肆卷的淩霄花。
根斷,花謝。
“寧小姐,你不必憂傷,沈總早有準備。他將公司百分之九的股份留給了你。以及國內外三十幾處房產,三個子公司百分之五十控股,私募基金會的……”
助理還沒有說完,就看見女人宛如浮萍般往前走,她對這些好似並不感興趣。
助理操辦了董事長的下葬儀式。
準備回彆墅整理衣物的時候,並沒有發現寧依裴。
“徐助理,你是在找寧小姐嗎?她剛剛整理好衣物,說出去住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