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氏的重寶,髭切。您就是這一代的主人嗎?”扶著竹刀款款在他對麵站定的平安老刀言笑晏晏,聲音綿軟。
“髭切先生。”幸村安定看向淺金色頭發的付喪神,“今天是您跟我手合嗎?”
由於審神者熱愛劍道的緣故,刀劍男士們除了畑當番、馬當番、廚當番、彼此間的切磋外,還另設了手合番,陪他進行劍道修行。
髭切輕輕頷首:“不管是贏還是輸都對雙方有利,是好事呢。”
不同於平時展現出來的,對外物皆無所謂的態度,拿起刀的髭切有著和嗓音截然相反的銳利鋒芒。
“真是熱血沸騰啊。”口中說著熱情洋溢的話,幸村安定的麵上升騰起的,也是與秀氣麵孔形成鮮明反差的神情。
他此時眉眼彎彎,一副溫文無害的模樣,笑容中卻帶著絲縷鋒利的銳氣,仿佛一柄懸在頸側的刀,溢散著無形的寒意。
哪怕明知道雙方實力懸殊,他也沒有半點氣勢上先輸陣的想法。
而隨著他切磋中時不時的小動作,在道場旁跪坐觀戰的加州清光,陷入了更深的沉默。
“有些東西,還是希望您親眼去看看呢,加州殿。”昨日他途徑茶室時,那幾刃群聚喝茶的老資格們叫住他如是說,“明天的手合番,還請務必到場。”
雖然髭切已經放水許多。十三歲人類孩童的氣力到底是有極限的。
竹刀的刀尖已然懸在胸前,可幸村安定隻覺神清氣爽。
痛快!
作為刀劍中誕生的靈,這些刀劍付喪神的刀法、形意,都非人類可以比擬。哪怕隻是使用尋常的竹刀,他們的一招一式也已隱隱超脫了武技,更近乎道,在結合了美感的同時,仍不減其殺傷力。
“可以變強,真不錯呢。”他拭去額頭的汗水,發出由衷的感歎。
難得笑得露出了虎牙的付喪神接話:“活了這麼久,就會很期待後輩的成長呢。”
一人一刀笑著走到場邊,將場地讓了出來。
加州清光攔住了正在修整服裝的審神者,表情有些晦澀。
“主人,我可以跟你談談嗎?”
這還是這位紅黑色的刀劍付喪神,自那天從現世歸來後第一次主動找他。
“加州先生?沒問題喲。”
然而他在一片沉默中等待許久,卻依舊沒有等到對方開口。
高了他一個頭的付喪神直愣愣地盯著他,如X光掃描般將他全身上下掃描了個透徹,接著給了他一個大力的擁抱,箍得他幾乎不能呼吸。
“?”幸村安定看著他漸漸轉紅的眼眶和微微顫動了兩下的嘴唇,還以為自己漏聽了什麼,“加州先生?”
和突兀的擁抱一樣突然鬆開他的家夥,大幅度鞠了一躬,然後很快跑開了。
他後知後覺地按向被他發尾掃過的、左胸的位置。
那裡在隱隱發燙。
竟是又一枚契約生效了。
髭切看著加州清光消失在轉角的背影,露出一個了然的笑容。
“年輕人的精力就是旺盛啊。”
“說起來,……大人,您還沒有自己鍛過刀吧?”他停頓了一下,很自然地跳過了審神者的名諱,“如果有興趣,您可以試試去鍛刀喲,粟田口的小朋友們似乎都很期待呢。”
“……算了吧。”幸村安定下意識的拒絕了,“本丸現在並不缺戰力吧?”捕捉到他眼底劃過的一絲不自覺的抗拒,髭切若有所思。
他們有刃選擇了走出陰影,有刃已經一腳邁向嶄新的生活。現在看來,還一直停留在原地的,反而隻有這個孩子。
哪怕連他自己也不記得原因。
付喪神抬手揉了揉不過到他胸口的毛茸茸腦袋。
“不必多想。我們相信,您就是最適合我們的人。”
幸村安定甚至比壓切長穀部對這個本丸的陣營劃分看得更加透徹,畢竟大半的付喪神對於初見他時的靈力沐浴並沒有什麼抵觸,契約直接一發到位。
麵前一臉溫和的千年老刀,卻在那些例外之中。
當時他並沒有做出什麼反應。
他無意和這些付喪神有什麼深層次的交流,隻是把審神者的工作當成一份兼職,公事公辦而已。
他自信不會把這份工作搞砸,卻也沒有把它當成畢生工作、投入後半輩子全部精力的打算,而供給本丸靈力時,與本丸所有付喪神結下的那份契約已經足夠應付時政的需求。
然而他未曾想到,這幾振本以為是硬骨頭的付喪神竟然如此感性,輕易就交付了自己的存在。
“總之,以後就請您多多關照了。弟弟……嗯,叫什麼來著?呃……名字忘記了,總之弟弟也請多關照。”
這位老爺爺輩的付喪神,相當乾脆地承認了他的存在,甚至買一送N。
他打開了特意帶來的禦守,五枚光點脫離結界後,便飄飄悠悠沒入了少年的衣襟。
一下子就和七位付喪神結下契約的幸村安定,突然有些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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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年度國中組全國劍道大賽冠軍的獲得者是——”
“立海大附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