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真田家早幾步回到家的幸村精市,看到將雛鳥帶回家的弟弟,一時間哽住了。
“你這隻鳥……造型有些奇特。”他晃了晃手,有些新奇地看著幼鳥隨著他的手勢伸縮著長長的脖頸。
雖然化學不好,他也記得最基礎的知識——藍色火焰的溫度極高。
然而弟弟手上的這隻鳥仿佛生在藍色的火焰中一般,接觸安定手的部分如同柔軟的水球縮起,視覺上就給人一種清涼感。
因為是妖怪嗎?
他打量著一臉若無其事,仿佛手中捧著的隻是一隻普通雛鳥的幸村安定。
少年眼帶疑惑地回望,看著哥哥瞳孔倒映出的幽幽藍光,他垂下眼睫。
他的哥哥,在幾個月之前明明還是個看不見座敷童子的正常人。
——可是無法見靈的人,又怎麼會看得見青鷺火的火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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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門縫,幸村安定看到黃昏的畫室裡,兄長恬靜的側顏半隱在陰影之中。
他繞過畫室亂七八糟的桌椅和畫板,靜靜站在幸村精市身後,看著他一筆筆描繪月光下滑翔的青鳥。
即使沒有親眼見過鷺鳥在月光下滑翔的場景,幸村精市豐富的想象力仍將它描繪得如同月下精靈般皎然。
聽到少年輕而穩的腳步,幸村精市並沒有停下手中畫筆,仍舊一筆筆勾勒著。
安定兜裡放著的雛鳥探出頭來,高高低低地試探著向另一個自己飛去。
看到原型才出現在畫紙前的幸村精市伸手去接,卻差點被青鷺火的火焰灼傷。
呼吸一滯的安定伸手一撈,將它迅速放在了自己頭頂。
兩人沉默了許久。
待毛筆筆尖一滴將落不落的灰藍終於落定,幸村安定的肩頭陡然沉了下來。
“是因為我的原因嗎?”
幸村精市的眼神柔軟,他拍了拍弟弟的肩:“不——是安定你拯救了我。”
他無法想象自己無法握起球拍的未來。某種意義上,網球就是他的全部。
而現在這樣,他隻是看到了弟弟一直以來也能看到的場景而已,自己幾乎沒有付出什麼代價——相比之下,他更想知道安定為他做了什麼。
他歎了口氣,將散落的顏料和畫材一一收起,然後一雙修長的手落在弟弟的頭頂,就像在撫摸一隻蔫噠噠的貓兒。
近來越發忙碌的少年就安安分分地趴在幸村精市的膝蓋上,腦袋隨著自己的手勁搖晃著,就如同他們小時候做的遊戲那樣。
“以前我就在想,安定看到的世界是什麼樣子的呢,但是問出來怕嚇到你……如今也算滿足了我的願望。”
不一樣的,少年囁嚅著嘴角。
如何解釋呢?
獲得能看到異世的能力必然會帶來危險,除了禦守,若是你出了事又該怎麼辦呢?
我是有上一輩子的人,我曾經不是人類?我曾經遇到過什麼?我現在在做什麼?
少年曾動過將哥哥收為氏族讓他有自保之力的打算,但一想到幸村精市不會喜歡外力乾預他的網球,他也隻能放在心裡想想。無論是能看見彼岸還是作為綠之王的親眷,他都會給他們帶來風險。
正在胡思亂想的少年,頭發上被夾上了一個小巧的飾品。
他抬手摸了摸,發現那是一個小巧的亞克力向日葵發卡,亮晶晶的圖案就如同哥哥在園圃裡種得的那些葵花般生機勃勃。
“不要把我當成由美那種小丫頭呀!”黑發少年嘟囔著,一邊理了理自己的頭發,下意識將這枚發卡的位置擺正。
看著口是心非的弟弟,幸村精市握拳放在嘴邊,掩下了自己控製不住的笑意。
“不方便的話不必對我說什麼,隻要你能確保自己的安全——我們永遠都是你的後盾。”
他戳著弟弟的背,一停一頓地敲擊著:“不要讓我們擔心啊,打起精神來。”
背對著哥哥打理頭發的幸村安定眼眶一熱,向上仰起頭。在幸村精市看不到的角度,他偏下頭,繼續乖巧地倚靠在親人身邊。
好溫暖啊……
也許是現在的他變得貪心了太多。
這樣的情感。
他永遠,永遠都不想放開。
作者有話要說:早上出門先發一章,回來捉蟲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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