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巨大球形結界的包圍下,眾人攜帶的一切通訊設備統統與外界失去了聯絡。
呲的一聲,從斜前方傳來了一聲電子設備小幅度的爆炸聲,緊接著他們眼睜睜地看到一名西裝革履的男人被黃金兔子架著請離了場地。終端從他手上掉落,最終軲轆軲轆地躺在地毯之上,未熄滅的屏幕散發著幽幽的綠光。
“切——陰魂不散。”
那個方向大抵是某個部門的官員,然而癱倒在地的男性依舊被非時院毫不留情地拖走了。
——王權者的威勢在日本總理大臣之上,而黃金之王,作為二戰後在暗中一手扶持這個國家走上複興的人,名聲更是遠遠淩駕在日本政壇之上。
跟在一群大長腿之中的江戶川柯南鬆了一口氣,還好他記得工藤優作的警告,將自己的小家夥留在了阿笠博士家。
察覺到信號並沒有完全中斷的幸村安定眼神一凝,他並未拔出在自己的佩刀,而是手心一翻,一道鋼索粗細的綠色電流直直飛射出去,將屏幕還在閃爍的終端點成焦黑的灰燼,直至它在一片令人牙酸的尖銳嗡鳴中徹底化為齏粉——
在場非異能側的眾人背後皆是一寒。
而天國號的甲板依舊如新,除了先前掉落的零件殘骸,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另一側,一名膽小的激進派成員,向後退了幾步直接坐在地上。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們今天要解決的對象之一就是綠之王吧?!看看他頭頂那柄綠色的劍!”
“他怎麼會、怎麼會就在這裡,還這麼囂張!”
男性粗糲的聲音在惶恐之下變得尖細,他指著幸村安定的食指被一道迅捷而過的風聲拍到一旁。
刀身並未出鞘的壓切長穀部姿態利落地將刀身收回原地。他板正的麵孔收緊,語調聽起來憤怒而冷肅:“不得對主……綠之王大人無禮!”
沉著臉說完後,奶褐色頭發的青年後退兩步,如同無事發生過般站回了少年身後,仿佛又變回一道沉默的影子。
場麵一時間陷入一片沉寂。
先前一直站在角落裡的低調青年,在全場的存在感都算得上低,沒有想到卻是最先上來給他們給他們一個下馬威的。
男性抱著自己已經紅腫的手指疼得齜牙咧嘴,卻兩股戰戰不敢再出聲——畢竟剛才有一瞬間,他是真的感受到了那個佩刀的男人向他釋放的煞氣。
麵對打刀的舉止,王權者一側無人提出異議,白銀之王甚至打了個哈欠,以示他對安定的支持,以及控訴這種場麵多麼的無趣。
歪著頭的安定蹲到癱坐在地的男性身前,靈活的手指抽出男人褲兜中的終端。
想起剛才那部終端下場的男性一個哆嗦。
“——誒?大叔,你在怕什麼啊。”
懶洋洋的安定此時平淡的聲音聽起來有點無來由的雀躍,他手指翻飛著隨手將男性的終端解鎖,點出對方上飛艇之前接受的文件,然後啪地一聲將手掌大的終端丟在地上。
翻滾了幾圈之後,黑色終端的攝像頭彈出了遠超出終端本身性能大小的投影。
那是幸村安定在剛才極短的時間內順手調試的。看到效果似乎不錯的他,愉悅地把玩著手上的機關,一邊狀似無意地掃過想要悄悄爬遠的男性。
對方僵直了身體,索性裝死一般斜臥在地上。
那終端中彈出的資料,除了黑衣組織的一行人,便是渾身綠光的比水流,也就是這次他們的真正目標——那是在幾年前比水流挑釁黃金之王失敗後,留下的難得一張綠組高層影像。
“我們要對付的明明就是這個這個——前任綠之王,比水流。這位先生可不要認錯人啊。”
麵對這位不知哪裡來的政府官員的問責,黑發少年無辜極了:“這位前綠之王的騷操作,和我現任綠之王有什麼關係?我可是受害者呢——”
“呐,我說,這位大叔,你聽清楚了嗎?”
雖然嗓音聽起來沙啞綿軟,然而少年劉海下隱藏起來的瞳孔卻泛著幽深懾人的光。
“前綠之王與與我現任綠之王有什麼關係,比水流在這段時間內曾經找過我多次麻煩——我可是以炸彈事件受害者的身份參加這次會議的啊。”
雖然決意幫石板解決掉比水流這幫隱患,但這不意味著他要將前綠組犯下的錯也一並承擔。
——搞什麼呀,他是想報石板的恩,又不是想給比水流一夥人當背鍋俠。
站直了身體的幸村安定無辜地歪了歪頭,笑得一派天真無邪。
除了在場旁聽可以忽略不計的柯南和灰原哀,在座眾人隻有他年紀最小。但若因此將他當成軟柿子,那麼地上顏麵儘失的男人就是前車之鑒。
這場會議的初衷知識王權者與公安的交流會,至於多出來的那些人,不過是黃金之王覺得可以拿來給遲早著陸的威茲曼和新任綠之王的少年立威罷了——反正也危害不到身為王權者的他們。
畢竟他們都沒有被免費當成動物園裡的猴子看的意圖。
無論這些猴子的品種有多麼珍稀,也不過是被人品頭論足的籠中寵物罷了。
玩過頭的幸村安定背對著灼灼視線,朝自家本丸幾人的方向吐了吐舌頭。
——嗨呀,好像,玩兒過頭了?
堅持著走完流程的幸村安定,在金銀青王之後向眾人重新介紹了自己。
雖然他此時顯得一副溫吞的模樣,然而經過剛才的小插曲,哪怕是原本因為他年紀尚幼對他有所輕視的人,都不得不站直了身體。
弱肉強食的領域裡,一切憑實力說話。
話雖這麼說著,幸村安定卻覺得壓力很大。
耍完帥的少年在回頭看到甲板上眾人的時候,突然想起來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麼。
他嬰兒肥的小圓臉上終於空白了一下。
不,並不是因為這個場合過於正式,而是因為他已經感受到了幾道冷颼颼的視線——
看看在場有些什麼人吧。
加州清光,降穀零,伏見猿比古。
各個是耳提麵命過他無數次要注意安全的家夥。
除了此行和他一同出來、現在依舊在角落裡虎視眈眈的加州清光,這種場合下他看到身為青組三把手的伏見猿比古一點都不奇怪。
同理也適用於已經身為警視廳公安警察高層的降穀零。
但是此時,他們兩人共同出現在距離自己不到十米的地方……
幸村安定麵色不變的微笑之下,冷汗涔涔爬滿了後背。
嗚哇,自己剛才的中二表現,不會被他們發現了吧???
他視線飄忽著悄悄後退,卻發現自己的後背一斤抵到了天國號的邊沿——而伏見猿比古和今古嶺已經呈等腰三角形的架勢,堵住了他的退路。
完蛋。
黑發少年舔了舔自己有些乾涸的嘴唇,他的腦內,已經有幾個碩大的字符幾乎具象化了。
——幸!村!安!定!大!危!機!
眼前這兩個人,一個知道他綠之王身份,才知道他審神者身份,隻是前幾天被他用談正事的借口了過去。
還有一個疑似知道他審神者身份,一直提醒他注意綠色氏族,今天卻突然發現自己就是那個綠之王……
一時之間,幸村安定竟然不知道他們究竟哪個更難對付一點。
彼此看了一眼的安室透和伏見猿比古對視一眼,又冷靜地各自彆過頭去。
已經知曉對方身份的他們對彼此並無敵意,卻跟眼前的小混蛋都有一筆賬要算。
正當他們堵住安定的時候,hinmeruraihi號的腹部突然傳來了一聲悶悶的爆炸。
這聲音不算大,甚至在場的不少人將他當成了會議結束、自由時間開始前的禮炮聲,然而對飛艇結構略有了解的柯南側耳分析了十幾秒之後,下意識一臉急切地向飛艇腹部跑去。
遲疑了一瞬間的降穀零聽到了幸村安定一本正經的提示:“透哥……下去的樓梯在右手邊哦。”
側過身的金發青年看著略有心虛的幸村安定冷哼了一聲,頭也不回地跑向爆炸發生之處。
事實上,在巨型聖域的支撐下,飛船幾乎沒有進行多麼大的晃動。
這種程度的晃動在一旁的伏見猿比古眼中不值一提。他打量著一臉心虛、望天望地,唯獨沒有焦灼神情的幸村安定,一臉冷漠地陳述:“嗬,看樣子,這也是你們這些王權者計劃好的吧。”
……啊,生氣了。
幸村安定撓了撓頭,努力將自己縮成一隻乖巧的鵪鶉。
這本是不可能提前安置的意外。
畢竟作為擁有不變特性的初始之王,白發青年多年來一直孤零零地漂浮在東京上空,作為天空監察者,與大地的守護者黃金之王遙遙相望。
白銀之王甚至不需要物資——不用進食,不用換洗衣物,不用增添一些雜七雜八的物件。
在天上自閉的七十餘年讓他的物欲降到了最低。
因此,非時院從未給他送過補給、包括黃金之王在內的所有人都是今日才第一次登上hinmeruraihi號。
而身為hinmeruraihi號主人的阿道夫·k·威茲曼,更沒有理由將自己生活了幾十年的老家作為起爆點,久離人世的他也同樣沒有動機。
在能力日趨枯竭,再度陷入蟄伏狀態的現在,比水流自然也不會主動搞出這麼大的架勢——不知何時,幸村安定已經和對方達成了異能近乎聯通的感受。
此消彼長,此盈彼虧。好在現在是名正言順綠之王的幸村安定,實力永遠是占壓倒性大頭的那一方。
因此,那個喜歡搞大場麵,熱衷於將地下犯罪組織搞成爆炸藝術家的酒廠會搞事已經在他們的對策之中。
更何況在剛下直升機時,對酒廠成員一向敏感的灰原哀便提醒過他這裡有組織成員的存在,然後小姑娘便由本丸的大家一齊安撫了。聽聞黑衣組織可能在hinmeruraihi號上出現時,他隻生出了一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既然這樣,”伏見猿比古掀了掀眼皮,“你去完成你的那部分吧,我回室長那邊看看。”
腹部被炸出一個黑洞洞大口子的天國號,並沒有沒有在黑衣組織的預想中墜落。
頂多與底端的神道妖魔打交道的他們,低估了異能側最頂峰的王權者們的能力。
——四王結合而起的聖域之中,仿佛無事發生過的天國號,照舊如同空中的巨鯨在雲層中穿行。
在掌握著重力的白銀操縱下,這座飛艇並沒有燃料倉——不然意圖引爆飛艇燃料的家夥造成的,就不可能是這麼小型的震動了。
然而急急忙忙趕到飛艇底部的兩人,被眼前的一幕震驚了。在一片灰塵煙燼中,hinmeruraihi腹部如同長出了一格黑洞,將這棟看起來就很重要的控製室幾乎掏空。
然而,真正讓他們驚訝的是,就算這樣,這艘飛艇也依舊在平穩地飛行著。此時的降穀零與柯南麵麵相覷,終於發現自己遺漏了什麼。
——這座飛艇運行地太過安靜,以至於從最上方跑到最底層的他們完全沒有聽到發動機轟鳴的聲音。
這竟然是一艘完全由異能操控著飛行的飛艇。
扒拉著洞口向下看去的柯南指著凝成實體的聖域底部昏迷過去滿身鮮血的西裝男子:“所以?安室先生,那就是這起爆炸的始作俑者嗎?”
談及“爆炸”這個詞,小偵探欲言又止。
發現那是個從未見過的人,降穀零托著下頜陷入沉思:“嗯……我記得資料上這是哪個部門的官員,可能是哪方的勢力——”
他突然想到了什麼情報般,雙手一撐,目光灼灼地盯著距離他們十幾米遠的家夥,低聲道:“我想起來了——他有可能是組織的人!”
“不過應該是這次啟用的,沒有代號隻是潛伏在政壇的臥底。”
慢悠悠走過來的白銀之王從門框外探出了頭:“噫?竟然已經有人在了呢。”
打了個哈欠的幸村安定綽在高大的德裔青年身後,借此避開了裡麵的兩道視線:“是可信的人——不必在意。”
“用一句老話,這叫——守株待兔,好歹也能逮住一個,讓國常路大人扣點信息吧。”
降穀零和江戶川柯南額角齊齊落下一滴冷汗。這守株待兔的方式,還真是彆出心裁啊。
白發青年身為指尖蹦出銀色的電光,他向著懸浮在半空的男性伸出手去,輕而易舉地將那人以釣魚的姿勢釣了上來。
他笑眯眯地拍了拍手:“哇哦——大豐收!”
作者有話要說:啊啊啊我趕上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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