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樹帶著厘央往前走,穿過狹窄的巷口,漸漸來到一條比較開闊巷子,是十三巷儘頭的位置,街道更寬闊乾淨一些,巷子裡比較寂靜,不像剛才那樣吵雜。
厘央疑惑道:“這裡是北方,四季分明,冬日會落雪,應該不適合種植椰子樹啊。”
蔣樹勾唇笑了一下,“確實不適合,當時種植的人不懂,所以一個冬天過後那些椰子樹就基本都死了,到現在為止,整個十三巷隻剩下一棵椰子樹,就在我家旁邊。”
“在哪裡?”厘央左右張望,有些好奇那棵獨自存活下來的樹長什麼樣子。
“現在還看不到,在希姐租的房子斜對麵,正好在路口的位置,馬上就到了。”
“那我們住的地方豈不是離的很近?我以後還能看到你。”厘央有點開心。
“嗯。”蔣樹嘴角微抿,露出一點弧度,“這裡的街坊基本都是低頭不見抬頭見。”
兩人在一條十字路口停下。
蔣樹看了一眼前麵的路,似乎在躲避什麼人,沒有往前走。
他轉身靠到拐角處的牆壁上,把帽簷拉低,遮住半張臉,對著不遠處一間二層樓的老房子抬了抬下巴。
“那裡就是希姐租的房子,我就不過去了,鑰匙在門口的花盆底下,你可以自己拿,房子的主人是一位老奶奶,你可以叫她孫奶奶,人很好的,現在也許在家,你不拿鑰匙直接敲門也行。”
他頓了頓,掏出手機,“留個電話,在希姐回來之前,你有事可以找我。”
厘央聽明白了,孟希回來之前,他負責她的事,孟希回來之後,他就不管了。
兩人留了電話,厘央左右張望了一下,看到不遠處有個小賣鋪,“你等我一下。”
她跑到小賣鋪,小賣鋪老板站在櫃台前擺放貨物,看到她露出一個淳樸的笑容,“小姑娘要買什麼?”
厘央低頭看向冰櫃,“有冰淇淋嗎?”
兩分鐘後,厘央拿著兩根冰棒回到蔣樹麵前。
她把其中一根冰棒遞給蔣樹,“沒有冰淇淋,吃這個吧。”
蔣樹接過冰棒在手指間轉了一下,“謝了。”
厘央抬眸看他,鼓足勇氣說:“謝謝你今天為了接我故意穿了女裝,真是麻煩你了。”
據她今天的觀察,蔣樹的性格既不像女生,也沒有任何性彆認知的障礙,反而很隨性,舉止比一般的男孩子還要酷,不像是自己想穿女裝,所以她猜想蔣樹可能是為了接她,才故意這樣穿的。
“……”蔣樹低頭看她,似笑非笑,“你覺得我穿女裝是為了你?”
少年眉眼天生帶著一點不羈的冷感,盯著一個人看的時候又深又靜,像一汪幽深的深潭。
厘央眨了下眼睛,神色顯得有些嬌憨,“不是麼?你為了讓我能快速找到你……這個方法確實很好,我一眼就看到你了,但是下次不用這麼麻煩,你手裡隨便拿件東西,我也能認出你……”
厘央聲音越來越低,對上蔣樹的目光莫名心虛,她不由狐疑,難道是她想錯了?也許蔣樹這樣穿不是為了她,而是跟誰打賭輸了?
蔣樹笑了一下,轉身離開,背對著厘央揮了揮手,慢悠悠地往坡下走,“有事聯係我。”
“你還沒有回答我呢!”厘央喊了一聲。
蔣樹頭也不回地指了指身後街道上的店鋪,“把這家店名的第二個字和那家店名的第三個字,還有對麵那家店名的後兩個字,連起來讀一遍。”
厘央一個一個店鋪的牌子看過去:“自、做、多情。”
厘央:“……”
她鼓了下嘴巴,無奈的同時也有些佩服,蔣樹對這裡還真是了解,連看都不用看就能清晰的指出這些店名上有哪些字。
她垂目望去,高高的斜坡下,餘暉灑在破舊的街道上,像一幅色彩濃鬱的油畫,蔣樹的身影是這副油畫上最鮮活的一道風景線。
蔣樹走到坡下,把冰棒隨手給了路邊一位乞討的老人,老人身邊帶著一個小孩,蔣樹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街角。
真是一個特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