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謝謝你的好意, 但是”黑騎一護握住男人貼在自己胸膛上的手腕,輕聲道:“我不需要。”
弦英秀樹神情有些錯愕,“為什麼”
黑崎一護沉默良久,看著男人。
“說實話, 我自己也很震驚, 我內心深處最渴望的僅僅是成為一個普通人, 但我分得清理想與現實的區彆, 既然我已經成為了死神代理, 那麼我就不可能逃離這份力量所帶來的的責任,一個人活著除了理想,還有更多的東西需要去完成,責任便是其中最不可避免的。”
“更何況,我自己也渴望戰鬥,我也有要守護的家人,即使自己的初衷是當一個普通人, 我未來也放不開這份力量給我帶來的巨大便利,因為比起不能作為一個普通人活著, 親眼目睹在乎的人遭受傷害自己卻無能為力的感受更令我覺得痛苦啊”
少年金棕色的眼眸帶著弦英秀樹熟悉的堅毅和清澈, 沒有年輕人心性不定的浮躁, 連帶著說出這些話的時候,情緒也隻剩下平靜和堅定,想來是早就清楚自己未來該走的道路。
“而且,我來到虛圈, 是抱著一定要把井上帶回去的覺悟而來的啊, 怎麼可以止步於此!”黑崎一護微微低頭, 握著男人手腕的力度收緊。
“虛也是我力量的一部分,要完全融合虛的力量, 也得由我自己去克服,連這點都做不到的話何談保護!”
弦英秀樹沒有理會手腕上傳來的疼痛感,隻是看著少年突然舒展了眉眼。
這便是少年人嗎?同伴被帶走了,那麼自己就去把她帶回來,就這麼一個簡單的念頭,哪裡是他先前冷漠的以為少年早已抱著死亡的覺悟來到虛圈,這是弦英秀樹來到這個世界,除了市丸銀以外,遇到的第二個不受崩玉力量誘惑的人。
“你真是給我帶來越來越多的驚喜了。”
“既然都這麼說了,可得說到做到,再不馴服體內虛的力量,你就真的離死不遠了。”
聞言,黑崎一護也想起外界的緊迫性容不得他浪費時間,他放開弦英秀樹的手,瞬移到一旁轉著斬魄刀看戲的虛白麵前,雙手緊握自己的斬魄刀擺出戰鬥的姿勢,戰意凜然,“我記得你跟我說過,在你下次出現的時候,讓我千萬不能掛掉。”
“速戰速決吧,不就是虛的力量,打敗你的次數也不差這一次。”
黑崎一護顯露出少年熱血的一麵,刀指虛白隻剩濃濃戰意。
“眼神稍微讓人看得上眼了,不過大話說得太早了點!”虛白咧嘴一笑,殺意泄露,威力十足的月牙天衝向黑崎一護迎麵而去。
看著打得不可開交的兩人,從氣勢上就能看得出誰是最終的勝利者,顯然崩玉的力量對少年而言也非必須的,但弦英秀樹不得不承認,是他小看了這個十七歲的少年人。
自己做不到的事,不代表少年也做不到。
弦英秀樹輕輕自嘲了一下,再次深深看了一眼黑崎一護後,於原地消失。
內在世界發生的事情於外界而言不過一瞬,在外界眾人眼中,本該對烏爾奇奧拉致命一擊的黑崎一護,身體突然一頓,這讓烏爾奇奧拉有了一個喘息的空間,快速與少年拉開距離。
密切關注著場麵的浦原喜助見狀,神經不再那麼緊繃,他壓了壓帽簷,心裡鬆了一口氣。
不愧是黑崎同學啊
二段歸刃狀態下的烏爾奇奧拉望向黑崎一護的綠眸是止不住的震驚,被恐怖的靈壓支配的那種感受他已經很久沒有感受到了,這次竟然在一個人類少年身上體驗到這成長速度,完全就是一個怪物。
濃煙滾滾,靜站著的黑崎一護,頭部牛頭虛麵突然開裂破碎,橘色長發也開始慢慢變短,很明顯少年恢複意識了,連胸口上之前被烏爾奇奧拉破開的大洞也迅速愈合,最終體力不支倒在了地上。
“黑崎同學!”井上織姬擔心喊道,連忙跑到黑崎一護身邊把他扶起。
“你沒事吧?”
“井上我沒事。”黑崎一護咳嗽了幾下,慢慢清醒過來,想起內心世界發生的事情,連忙抬頭左右看了一圈,便看見穿著白色寬鬆長袍的男人正站在不遠處默默看著自己,看不清楚他臉上的神色,而對手烏爾奇奧拉則是帶著滿身傷口沉默地站在自己麵前,手上握著武器顯露戒備,很明顯是虛白狀態下的自己造成的。
“剛剛那種狀態,是為什麼?完全陌生的氣息。”烏爾奇奧拉即便是疑惑,聲音上也不帶一絲情緒。
“剛才和你戰鬥的是虛化後失去意識的我那不是我。”黑崎一護看著重傷狀態下的烏爾奇奧拉,眉頭緊鎖。
“難怪藍染大人對你的成長如此關注,多說無益,決一勝負吧。”烏爾奇奧拉把插在地上的斬魄刀扔回黑崎一護麵前。
烏爾奇奧拉靈壓已經消耗大半,何況身負重傷,而自己卻因為進入內心世界一遭實力靈壓更勝一籌,這種狀態下決一勝負於他而言根本難以接受,“要和你決一勝負的話不和你保持一樣的狀態就不公平了!”
“還是如此天真嗎,爭鬥本無公平一言,殺了我,就能如你所願了。”烏爾奇奧拉麵無表情,不為所動。
“我拒絕!”
“什麼?”烏爾奇奧拉眼神複雜又有一絲不解。
“就算要打,也得等你恢複好之後再來,到時候我一定奉陪!”
“你在說什麼黑崎一護,看清楚形勢啊笨蛋!”石田雨龍扶額。
“到此為止吧。”弦英秀樹這時突然開口,眾人目光投向他。
弦英秀樹瞥了一眼黑崎一護,對烏爾奇奧拉道:“沒有必要繼續,回去好好療傷吧,然後睡一覺。”
烏爾奇奧拉靜默良久,看著弦英秀樹手上的鐐銬,“需要我解除限製嗎。”
“不必了,你解不開的。”
烏爾奇奧拉恢複成未歸刃轉態,沉默向男人行禮,偏頭看了黑崎一護一眼後從原地消失。
戰鬥告一段落,眾人心中高懸的石頭稍微落地,不過——
“他他也是十刃嗎?”井上織姬看向弦英秀樹,因對方過分美麗而感到有點緊張。
“啊咧~差點忘了你們還不知道消息,他就是崩玉哦。”浦原喜助轉了轉手上的拐杖,微微一笑,“因為提前得知了崩玉化身的消息,這次老爺子派我們幾個隊長前來虛圈,除了協助你們帶回井上同學,更重要的是命我等一定要找到崩玉並把他帶回。”
“什麼?他就是崩玉!”
“你也想阻止我們,與藍染一夥嗎?”黑崎一護擋在同伴麵前,神情複雜問道。經過虛圈一遭,在遇到妮露、葛力姆喬和烏爾奇奧拉等破麵後,黑崎一護明白虛圈裡的虛並不全是壞的,隻不過是立場不同罷了。
天空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紅色的符號,弦英秀樹看了一眼,心下明白又到該離開此界的時候了,他垂眸看了眼手腕上的鐐銬,隻是對眾人露出一個純良的微笑。
“虛夜宮的虛們死的死,傷的傷,我可沒有那麼大的能耐一個人對付你們所有人。”
由於前三十刃隨藍染一同前往現世,在黑崎一護打敗了第四十刃烏爾奇奧拉之後,虛圈再也沒有其他強勁的敵人阻撓,由於開啟黑腔的準備過於繁雜,而且也不能同時通過所有人,怕現世情況緊急,由黑崎一護和卯之花烈兩人提前趕往現世。等其餘隊長解決完虛夜宮剩餘的十刃和破麵,傷員救助穩定之後,浦原喜助準備的四個黑腔通道也差不多可以開啟了,於是眾人緊隨其後趕往現世。
然而現世這邊,大概還是低估了藍染和十刃等人的實力,屍魂界的隊長和隊員們早已全軍覆沒,場麵混亂無比,兩敗俱傷。
目前隻餘黑崎一護黑崎一心父子和藍染市丸銀還在戰場上對峙。
“你的極限到了嗎?動作遲緩了很多。”
“沒錯,我的力量已經到了極限,作為死神的我。”藍染對黑崎一心的話並未否認,融合在他胸口處的崩玉冒出森森寒氣,這是在進化的預兆。
“崩玉這個名字,起的真好,這是將神與非神用不交接的地平線,悉數擊潰瓦解的力量。”麵對此種形勢,藍染依舊勝券在握,漫不經心地感受著體內崩玉對他力量的進化改造。
“鳴啼吧,紅姬。”
一道紅色光芒裹挾著殺氣向不斷進化中的藍染射去,速度非常快,藍染眉頭微挑,輕而易舉躲過偷襲。
藍染詫異側過頭向來人方向望去,“來了嗎?浦原喜助。”
空中同時開啟了四個黑腔,從虛圈救援的隊伍終於趕往現世,藍染眉頭輕皺,下一秒瞳孔微縮,因為他從浦原喜助身後見到了那個緩緩走出的身影,是弦英秀樹。
“浦源先生!”黑崎一護驚喜道。
“好久不見了,藍染。”浦原喜助扶了扶帽簷。
“一百年沒見了吧。”轉而看向弦英秀樹,眼神微暗,緩聲道:“你怎麼過來了,崩玉。”
弦英秀樹抬起手,露出衣袖下被鐐銬禁錮的雙手,“如你所見,所以我來了。”
“這,這位就是,崩玉本人?沒想到是一位如此優雅美麗的男人!”黑崎一心震驚道,雙眼放光的看向弦英秀樹。
黑崎一護怒視:“說什麼鬼話好好看場合啊笨蛋老爸!”
“哦?”藍染略加思索,便明白了來龍去脈 ,不禁低頭輕笑一聲,“不愧是你啊浦原喜助。”
藍染轉過身,正麵迎上兩人,與此同時,浦原喜助也看見了藍染胸口處正在泛著藍色光芒的晶體,眉頭微蹙,“你融合了崩玉。”
藍染微微一笑,視線落在黑發男子身上,“不是融合,是崩玉服從了我,你曾經駕馭不了的崩玉。”
“呀咧呀咧,為什麼到這個時候還能如此悠哉,真令人頭疼。”浦原喜助嗤笑一聲,拔出拐杖裡的斬魄刀,“駕馭不了?的確是那樣,不過是當時。”
“當時?真是不到黃河不死心。不過,不管你死不死心,對我而言都一樣,因為你”話未說完,鏡花水月的刀鋒瞬間沒入了浦原喜助的胸膛,血花在眾人眼中綻放,“永遠失去了駕馭崩玉的機會!”
“浦原先生?!”
第32章
令眾人意外的是, 鏡花水月下的人開始膨脹爆炸,那是浦原喜助的替身裝置——便攜式義骸。隻見浦原喜助的身影出現在藍染背後,“六杖光牢!”
弦英秀樹見狀,輕巧的幾個跳落, 風吹起寬鬆的衣袖獵獵作響, 像一隻白鶴般足尖落在一旁傾斜的建築上, 默默看戲。
藍染看著身上的六道金柱, 露出嘲諷的笑容, “這麼說來,在你與牙密的戰鬥記錄中出現過這種道具,如今還讓你使出了這種雕蟲小技,是我大意了。”
“然後呢?隻靠這點程度的縛道將我束縛住,想要拿我如何?”
“這種程度的縛道?哪裡讓你覺得隻有這點程度了?縛道之六十三,鎖鏈束縛!縛道之七十九,九曜縛!”浦原喜助連續對藍染發出幾個縛道, 接著開始吟唱更高階的鬼道禁術。
藍染眼神一凜,“你以為我會讓你使出這個鬼道嗎?可笑!”
“太遲了, 破道之九十一, 千手皎天汰炮!”
轟隆一聲巨響過後, 濃烈的灰煙緩緩開散,幾息過後,呈現在眾人麵前的是空無一物的半空,藍染早已不見身影。
弦英秀樹眸色微暗。
完全改變了作戰風格呢, 藍染。
以往你都是先挑釁, 擾亂敵人心智等他人出手, 再一一反擊,現在卻毫無後續計劃的情況下主動攻擊浦原喜助, 反而陷入對方的陷阱之中。
你不是自詡嘲諷所謂的羈絆和信任,看不上所有物種所謂的上下級製度,並自以為自己已經完全淩駕於這種根性之上,能用自己強大的實力與縝密的計算力成為隻被彆人崇拜而絕不信賴彆人的人嗎?
但我現在隻看到你這份自以為是,在融合了崩玉之後,隨之崩塌了。
“藍染,看來你真的是,因為得到崩玉的力量就開始疏忽大意了。”浦原喜助麵無表情感歎道。
藍染怎麼可能會因此而被打敗,弦英秀樹抬手輕輕觸碰了一下耳邊的紫羅蘭耳墜,對沒有融合崩玉之前的藍染或許尚能以此製服,但融合崩玉之後的藍染實力早已超脫死神範疇,在場的所有人於藍染而言都將不是威脅。
果然,下一秒,白色的身影出現在了浦原喜助背後。
“你說得不錯,但太遲了。”
熟悉的言語在耳邊突然響起,浦原喜助瞳孔微縮,連忙轉身,胸口處瞬間迸濺出血花,藍染以手作刃,破開了浦原喜助的胸膛。
藍染依然毫發無損,但此時的全身而退,已經完全不因為藍染自身的實力,而是因為崩玉了。
“疏忽大意也無所謂,因為已無需再警惕防禦了,我能感覺到,崩玉臣服於我的身體之後,給予了遠超我曾在屍魂界的全部力量,已經無人能及了,就連九十號的鬼道,也無需閃躲了。”
藍染偏過頭看向弦英秀樹,眼裡帶著溫柔,唇邊的笑容是自信的也是狂傲的,“稍微等一下吧,很快,我就能把它們全部解決。”
“很快就能把我們解決?哼,真是大言不慚。你以為你的疏忽大意是沒有躲過鬼道的攻擊嗎?不對,如果是以前的你,絕不可能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讓我接觸兩次的。”
與此同時,藍染雙手被突然出現的金色鐐銬束縛,原來是浦原喜助趁接近藍染的兩次機會偷偷設下的陷阱,藍染瞳孔猛地一縮,完全發揮不出自己體內的靈壓,體內因崩玉不斷進化增強的靈壓無處發泄,身體開始劇烈疼痛。
“這是什麼?”
“是封印。”浦原喜助帽簷下的雙眼銳利,直視藍染,“我將所有死神兩隻手上都具有的靈壓排出口給封印住了,你會被自己的靈壓從體內燃燒殆儘”
藍染身體開始發出一陣強烈的白光,慢慢膨脹變大,散發出來的一股恐怖的靈壓令眾人迅速遠離藍染身邊,果真,下一秒便發出了巨大的轟隆聲,藍染爆炸了。
有些人目露喜意,但唯有與藍染長期打交道的幾位老熟人明白藍染不會這麼容易被打敗,弦英秀樹抬頭看向藍染方向,崩玉正在不斷輸出能量,不知是藍染進化還是快要離開這個世界的原因,體內的力量正在不斷流失,弦英秀樹看著自己正以緩慢的速度變得透明的雙手,眉頭微蹙。
很快,爆炸過後的藍染以全身被一種白色物質包裹的形象登場,在場的沒有一個能夠感受出這個時候藍染的靈壓了,力量消散無稽之談,隻有一種說明,藍染已經超越死神範疇,早已與眾人不再處於同個境界。
而市丸銀正與更木劍八在不遠處打得十分火熱,勝負未分,但由於市丸銀陰險又非近戰類戰鬥作風,令更木劍八越打越不爽,再加上虛圈與第五十刃的作戰耗費了不少靈壓和體力,最終還是收手不再繼續。
“這種情況的藍染,恐怕沒有人能夠戰勝得了吧。”市丸銀不知何時走到弦英秀樹身旁,臉上帶著一些戰鬥後的傷痕和汙漬,但笑容依舊跟往常無二,不過弦英秀樹注意到他說的是‘藍染’,而不是‘藍染隊長’。
“小崩玉,能感受到他的靈壓嗎?”
弦英秀樹隻是看了他一眼,“不能。”
“啊咧?”市丸銀湊近,罕見地睜開他那雙冰藍色的眼眸看著弦英秀樹,臉上的笑容以不知何時放下,“小崩玉的身體正在慢慢變得透明耶是因為藍染隊長在進化的原因嗎?”
“不知道。”弦英秀樹是真的不知道,但市丸銀隻是頗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很明顯有自己的考量。
實力懸殊的差距多麼令人絕望,隨著浦原、夜一和黑崎一心幾人的落敗,此刻再也沒有人能夠阻止藍染踏進屍魂界。
看來即便得到藍染作戰提前的情報,屍魂界還是招架不住融合崩玉後的藍染,實力對比和作戰準備上還是出現重大錯估。
傷的傷,殘的殘,黑崎一護看著落敗的老爸和浦原喜助,神色呆木又透露著一絲不安。
“原本還以為這個孩子有能力阻止一下的呢,看來是我高看了他,畢竟還是少年,麵對這種狀態下的藍染隊長內心有所恐懼也是正常的吧。”
刻意說出的話令黑崎一護心神一怔,他反射性地轉過身望去,是經常跟在藍染身後的那位銀發男子,隨即目光被他身旁的黑發男子所吸引。
見黑崎一護臉色鐵青,看了他一眼後便低下頭雙手緊握的模樣,弦英秀樹漠然開口:“如果不想死的話,還是趕緊逃吧。”
黑崎一護身體一震,腦海中的一片空白。
逃?
從未有過的念頭在腦海中不斷浮現。
在見證了藍染恐怖的實力,徹底理解了與藍染之間力量上的差距後,先前所有的覺悟和勇氣都隨之化為烏有了,更讓黑崎一護難以理解的,是因黑發男子那句話後,心裡突然湧現的那股酸澀。
——轟隆
身後一聲巨響,是藍染釋放的靈壓!
黑崎一護被突然出現的靈壓被迫壓製俯臥在地,額頭冷汗直流,完全動彈不得。
“不好意思,稍微耽擱了一會兒。”藍染漫不經心地緩緩走來,麵部的的碎片隨著腳步一點一點脫落,最終露出了藍染那英俊的麵容,隻是眸色已然變成了深紫色。
藍染抬手,一道靈壓輕鬆就把弦英秀樹手上的鐐銬打碎,握住那漸漸變得透明的纖細手腕,一陣藍光湧現,弦英秀樹的身體又重新凝實了一點。
“果然如此,看來因為融合了崩玉不斷進化的緣故,你的實體力量不足會慢慢消散。”藍染放開弦英秀樹的手腕,抬手輕輕將他臉頰旁邊淩亂的長發彆在耳邊,露出那閃著紫羅蘭細光的耳墜。
弦英秀樹神色淡淡,絲毫不理會藍染的各種動作,“你很清楚,隻有當我一起與崩玉本體結合,你才能得到全部的力量。”
“當然。”藍染輕笑一聲,眼中完全暴露野心與狂傲,“但目前身體上的崩玉足以支撐我進化到最後一步。”
“我們走吧,銀,打開穿界門,進攻屍魂界的空座町,已經沒有必要摧毀轉界結柱了,要攻陷王宮的話,在屍魂界創造王鍵更加方便。”
“是~”市丸銀拔出斬魄刀,刀鋒沒入空氣,隨後一個巨大的圓形扇門出現在他們麵前向兩邊打開。
踏入之前,弦英秀樹偏過頭與黑崎一護對視了一眼,對喪失鬥誌的少年沒再說什麼
進入屍魂界後出現在三人眼前的是富有現代氣息的高大建築——空座町。
屍魂界無一能阻止的藍染,最終卻是被身邊的市丸銀反詐,接觸著藍染斬魄刀的市丸銀在藍染沒有防備之下,神槍瞬間穿透他的心臟。
弦英秀樹意外地看向市丸銀。
“銀?!”心臟處傳來劇烈疼痛,藍染望向市丸銀的眼神充滿殺氣。
“逃過鏡花水月能力的唯一方法,就是在完全催眠發動之前觸碰到刀刃,為了問出這一句話,我花了幾十年。”市丸銀轉身麵對藍染,臉上早已沒有了標誌性的微笑。
“護庭十三隊中沒有一個人知道這件事,大家都憋著一股勁兒要殺了藍染隊長你,我看著還真是提心吊膽呢,但能殺得了藍染隊長的,隻有我一人”
市丸銀召回斬魄刀,利刃又一次劃開藍染心臟,噴湧出一陣血花。
“我早就知道我知道你的目的,卻還一直把你帶在身邊,因為我對你想如何取我性命很感興趣。”藍染捂著胸口,神色突然變得運籌帷幄,“不過很遺憾,銀,你以為這種程度就能殺得了我”
“我沒這樣想過。”市丸銀打斷藍染的話,抬手向他展示自己缺了個小口的斬魄刀,“能看到嗎?這裡有個小缺口,剛剛,我把它留在藍染隊長你的心臟裡了。”
“什麼?”
“很抱歉哦藍染隊長,以前對你說過我的卍解能力,當時我說謊了,其實它沒有像我說得那樣能伸長那麼多,也沒有像我說得那樣那麼迅速,隻是在一伸一縮的一瞬間會轉化為塵,然後,在刀刃內側,儲有能將細胞溶解的劇毒。”
“銀!”瞬息間想明白市丸銀所說的話,藍染咬牙,“銀你這混蛋”
藍染胸口開始溶解,市丸銀走近伸手接觸,“射殺他,神槍——”
“胸口被開個洞而死,也算讓你如願所償了吧。”市丸銀重新帶上他那副笑容,給予惡意濃烈的一句話。
“崩玉!!”藍染麵向弦英秀樹不甘喊道,伸出手打算讓弦英秀樹返回崩玉本體,突然整個胸膛都被溶解,再也說不出話。
市丸銀當機立斷搶下融合在藍染胸口處的崩玉晶體,遠離了藍染和弦英秀樹,最終,藍染帶著滿目的震驚與不甘,緩緩向後傾倒,寂靜的街道清晰地傳出□□撞到地麵上的沉悶聲。
氣氛陷入死寂。
“隻剩下你了小崩玉。”
市丸銀緊緊地握著手上的晶體,看著弦英秀樹低聲道,臉上布滿事成後的心悸和冷汗。
黑發男子靜靜地看著地上以如此醜態又戲劇性了結生命的藍染,白皙的臉龐上錯愕中透露出一絲厭倦,而後歸於平靜。像是多次目睹此種情形,不,換句話講,應該是對此毫不關心,隻能顯示出他對世間的薄涼與冷漠的心性。
第33章
“遠沒有這麼簡單。”
“什麼”市丸銀見弦英秀樹臉色平靜, 心裡開始不安。
“你以為拿走崩玉,藍染身上的崩玉給予的力量就會消失了嗎?”弦英秀樹緩緩走向市丸銀,不理會他渾身泛起的戒備,伸手拿過他手上的崩玉本體。
“早在現世進化的第一步, 他就已經超越了死神力量的範疇, 以你死神的力量怎會傷他性命。更何況這是他進化的第二階段, 崩玉的力量早已跟他深度融合, 換句話說進化與否, 不再受本體與藍染□□結合的影響了。”
弦英秀樹看著手中泛著紫藍色光芒的晶體,說出了市丸銀最不想聽到的一句話。
市丸銀瞳孔猛地一縮,一瞬間明白了弦英秀樹所說的話,於是迅速遠離藍染所在的地帶。果然,下一秒,以藍染為中心爆發出一陣恐怖龐大的紫色靈壓,崩玉的力量以肉眼的速度愈合好了藍染胸膛的傷口。
第三階段進化完成, 剝繭成蝶狀態的藍染出現在半空,形象越來越非人類, 此狀態的藍染市丸銀再也感受不到丁點靈壓。
於是市丸銀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藍染從半空中瞬間出現在自己眼前, 完全沒有反應的能力, 隻能感受到自己被藍染手中的鏡花水月深深一劃,眼前迸濺出美麗的血花,速度之快令他覺得痛感都一並消失。
藍染翻轉手中的斬魄刀,直接攪碎市丸銀的心臟予以致命一擊。
“進化需要恐懼, 若是維持現狀便會馬上麵臨灰飛煙滅結局般的恐懼。謝謝你, 銀, 托你的福,我終於能更深層次的理解進化, 成為了超越死神和虛的存在。”
語畢,直接抽出斬魄刀,泄露出的靈壓瞬間把周圍的建築壓碎,藍染隨手把市丸銀重傷的身體一扔,如同丟棄垃圾一般輕鬆。
一陣噠噠噠急切的腳步聲在不斷靠近,弦英秀樹側頭一看,一位橘色長發身材豐滿曼妙的女性死神淚流滿麵地撲向市丸銀,哀慟的呼喊聲在巷子裡回蕩著,歇斯底裡、痛徹心扉。
原來是為了她
對自身毫無所求的市丸銀為何選擇跟隨藍染,真相已經擺在眼前,弦英秀樹見藍染靜靜地看著市丸銀的屍體,輕聲道:“內心還是不可能不受到影響的,對嗎?”
“說實話,我並非毫無感情的怪物,就算養一隻寵物感情上或多或少都會受到影響的吧,更何況,銀跟隨我這麼多年為難他隱忍這麼久了。”
“不過這並不是十分緊要的事情。”藍染走向弦英秀樹,神色不再偽裝,赤裸向他展示自己的渴望,“崩玉,其他人我可以不在乎,唯獨你,我絕對不能忍受背叛,登上王座的路上,唯我們二人足矣。”
弦英秀樹也不在乎,他隻想看到藍染能夠做到哪一步,最終結果對他而言並不重要,畢竟他即將離開這個世界,因此他鬆開手,讓崩玉本體回歸於藍染體內來作為他的回答。
正當藍染打算連同橘發女性死神一起解決時,不速之客預料中趕來,是黑崎一護!
突然趕來的黑崎一護,模樣與現實中稍顯不同,頭發變長了,人也長高了一寫些,臉上青澀的痕跡早已褪去被堅毅和成熟所替代,眼神中對藍染的恐懼與不安完全消失,已然是一副青年的模樣。
眼神變了,變得十分堅定弦英秀樹訝異地挑了挑眉,不明白為何短短時間內少年完全變成了青年。
青年形象的黑崎一護與黑發男子對視,嗓音帶著長久未說話的沙啞,語氣篤定,“這一次,我不會再讓你失望的。”
在斷界長久的特訓中,黑崎一護一直在練就對付藍染的最終招式——最後的月牙天衝,斷界,顧名思義,就是一個隔絕了時間與空間的狹間,時間流速會遠遠低於外界,這個時間差距是一個令人恐怖的兩千倍,在外界一年的時間相當於斷界的兩千年,於是黑崎一心利用這個便利交予黑崎一護最後絕招。
不僅僅是實力的上升,在斷界度過的漫長時間裡,更是讓黑崎一護明白了自己對男子的心意,以往內心湧現的各種莫名的情愫在隨著漫長的特訓日子裡,終於讓他想明白了,他不想總是看見男人眼裡顯露出對自己的失望,而自己總是站在原地無力地看著男人漠然離開的背影。
“等到結束這一切後,我有話對你說。”黑崎一護隻留下這麼一句話,轉身便迫使藍染遠離居民區到荒地進行決戰。
弦英秀樹皺了皺眉,對黑崎一護眼中的情緒並不陌生,畢竟他見慣了太多自己的愛慕者,心裡明白黑崎一護想對他說的話是什麼,可是他即將離開這個世界,這樣未免對他過於殘忍了?
這般漠不經心地想著,弦英秀樹看了眼氣息已絕的市丸銀,眼神一暗,最終還是遠離此地前往二人戰鬥之地。
練就最後的月牙天衝的黑崎一護境界遠超藍染幾個層次,在黑崎一護徒手接住藍染的斬魄刀時,藍染心裡便明白了這一點,但他不想相信,也不想接受。
黑崎一護難得見藍染麵上情緒波動劇烈,漠然道:“你在驚訝什麼,我擋下了你的刀,就讓你難以置信嗎?”
“害怕嗎?在自己麵前,發生了讓自己無法理解的事情。”這句話像是對藍染最高的嘲諷,永遠運籌帷幄的藍染終於麵對自己難以掌控的局麵。
藍染低低地開始笑起來,怎麼可能呢,自己這麼多年一直追求的打破虛與死神之間的界限,想進化成為最完美的存在,但黑崎一護僅這麼短時間沒有崩玉的加持下便遠超自己,這也太可笑了吧!
“你真有趣,黑崎一護,我無法理解的事嗎?”
藍染眼神一獰,語氣不再淡定,“彆用這種仿佛在誇耀勝利的口氣跟我說話,剛剛不過是你身體能力瞬間高過了我而已!這種奇跡時而也是會發生的,但是我是淩駕於此之上的存在!那為了不讓這種奇跡再次發生,就用鬼道把你擊潰,讓你化為塵埃吧!”
說完,藍染便高舉左手開始詠唱高階鬼道咒術,黑崎一護麵無表情靜靜地看著不再淡然的藍染,沒有絲毫反應。
“破道之九十——黑棺!”高大的黑色長方形空間籠罩住黑崎一護,藍染獰笑道:“超越了虛與死神的我,釋放的完全詠唱後的黑棺能夠產生如同時空扭曲般的重力奔流,想必你根本連理解都做不到吧,黑崎一護!”
然而,黑崎一護僅僅輕鬆右手一劃,籠罩在他身上的高大黑棺如薄薄的玻璃一般破裂撕碎,碎塊紛紛落下,擋不住黑崎一護望向藍染平靜銳利的眼神。
藍染見狀,心態徹底崩潰。
趕來的弦英秀樹也一臉震驚地目視黑崎一護,剛剛說的那句話不是無的放矢,黑崎一護真的,實力大變。
藍染完全失去心裡平衡了,皺了皺眉,感受著崩玉在藍染體內傳來的對藍染心聲捕捉到的情緒,快要放棄了嗎藍染
藍染再次因不甘而進行進化,但此次進化後,出現在兩人麵前的卻是一隻不人不鬼的怪物。
黑崎一護眼中閃過一絲驚訝,藍染實力還在增強嗎?
但隻有弦英秀樹知道,藍染自己放棄了往跟高境界進化的想法了,崩玉能讓他進化的前提是藍染自己心中所願的,這種模樣,完全就不是進化到最高境界的完美形態。
你要放棄了嗎,藍染。
身體力量的流失正在停止,弦英秀樹握緊了手,這意味著藍染通過崩玉得到的力量正在減弱,崩玉不再繼續提供力量。
麵對此種形態的藍染,黑崎一護終於使出自己苦練多年的絕招——最後的月牙天衝。
“夠了藍染,我真是聽夠了你的歪理,讓你見識一下吧,這就是最後的月牙天衝。”黑崎一護舉起斬魄刀對準藍染,眼神隻剩殺意。
瞬間,一股黑藍色的恐怖靈壓衝天而起!靈壓背後顯現出來的,是黑色長發黑色長袍全身纏滿繃帶的黑崎一護。
靈壓恐怖而深沉,弦英秀樹也不得不後退幾步,全力抵抗。
“你那副模樣是怎麼回事”藍染呆愣地望著黑崎一護。
“所謂最後的月牙天衝,就是我自己成為月牙。”最後的月牙天衝,如果使用了這個招術,我將失去全部的死神力量,變成一個普通人,所謂最後就是這個意思。黑崎一護麵具下的雙眼默默看向黑發男子,失去死神力量,這意味這什麼他心裡很清楚,他能如願所償的成為普通人,但同時也意味著他將被靈體世界拒之門外,再也看不見心愛之人。
弦英秀樹回視,像是感應到什麼,眼眸微微睜大,嘴唇微張想說點什麼,但戰場上容不得大意,黑崎一護這個形態能維持的時間不長,刀鋒一揮,斬魄刀裹挾著恐怖的靈壓像一道黑色的月牙以驚人之速將藍染劈為兩半。
現場一片寂靜。
黑崎一護落回地麵,身上的類似繃帶的物質開始脫落,黑發也慢慢變回橘發,最終體力不支半跪在地麵上,他的死神力量正在消散
但此時的藍染卻並未直接被最後的月牙天衝打敗,身體上的超速再生快速縫合他裂成兩半的身軀,黑崎一護麵色凝重的看著他,還要再生嗎?
“你輸了,黑崎一護”藍染緩緩站起身,正在碎裂的鏡花水月指向青年。
“看,斬魄刀正在消散,你應該能夠理解其中的意義所在吧,這代表崩玉作出判斷,我已經不需要斬魄刀了!就和與斬魄刀融為一體的你一樣不,現在的我比起已經失去力量的你,已經上升到了一個新的境界!”
黑崎一護赫然看向弦英秀樹,失聲道:“崩玉”
“來,崩玉”藍染雙眼狂熱地看向弦英秀樹,“與我融為一體吧,讓崩玉全部的力量都與我融和一體,我們將是更加親密無比的存在,一起登上最高的王座之上!”
弦英秀樹一個輕鬆跳落,靠近兩人,他沒有理會藍染對他伸出的手,隻是看著他沉默良久,淡然道:“彆再欺騙自己了,藍染。”
“什麼?”藍染瞳孔微縮。
“沒有感受到嗎,你體內的力量正在減弱,是你自己放棄了崩玉。”
話一落,藍染身上突然出現紅色的釘狀物質,“鬼道嗎?這東西是什麼時候”
“看來終於發動了啊!”浦原喜助的聲音從眾人背後傳來,“我跟你說過,你太大意了,那個鬼道是我在你完成進化前,最鬆懈的時候借由彆的鬼道送入你的體內。那是封印,當你和崩玉融合之時我考慮到想要殺你幾乎是不可能的了,所以為了將你封印,便開發了新的鬼道。”
“怎麼回事?!”藍染看著自己真在恢複成死神肉體狀態的雙手,滿臉震驚,“我沒有我並沒有放棄崩玉!”
由於體內力量的削弱,浦原喜助打入的封印開始運作,藍染周身突然湧出紅色的絮狀物,在眾人麵前開始被封印起來。
“怎麼會有這種事,這不可能!啊啊啊啊!”藍染瞳孔睜大,封印使他渾身劇痛,“浦原,浦原喜助!我鄙視你!你有那樣的頭腦為何沒有行動,為何要臣服於那種東西!”
浦原喜助瞥過眼,無言以對,他明白藍染言下之意。
“崩玉,為什麼你為什麼也要背叛我!難道你還是沒有對我感到認可,又要屈服於打從一開始便把你封印的浦原喜助嗎!”
弦英秀樹靜靜地看著醜態百出的藍染,“我說了,是你自己放棄的,沒有人比你更清楚崩玉的特性。”
他先前說過,經曆這麼多的世界,對抗世界規則的人總是沒有好下場,隻是非常遺憾,藍染最終也逃脫不了這個結局,心下不免有些唏噓,難得在藍染身上看見了一些成事者的能力,卻沒想到最終是藍染自己放棄了。
藍染死死盯著弦英秀樹,兩人靜靜對視沒再說話,最終藍染被封印完全吞噬,隻餘封印象征的三腳架在原地。
場麵寂靜。
一切塵埃落定,三人默默看了封印住藍染的封印架,良久,浦原喜助看向弦英秀樹。
“崩玉”
弦英秀樹鬆開手心,露出原本融合在藍染身上的崩玉晶體。
“你想跟我回屍魂界嗎?”
“屍魂界?”弦英秀樹偏頭注視浦原喜助,聲音淡淡,“回去在重新被你封印起來嗎?”
“啊我沒有這個意思。”浦原喜助摸了摸後腦勺,有些為難的說道,作為崩玉的開發者浦原喜助自知理虧,但目前對崩玉的安置也無從下手。
“雖說屍魂界那邊是有這個打算,但也不是非得用這種方法。”
弦英秀樹冷哼一聲,“不必了。”
“我之前跟你說過,有話想對你說。”黑崎一護站起身靠近弦英秀樹,青年的臉色肉眼可見的變紅,他看了看浦原喜助,不好意思地開口:“那個 浦原先生”
浦原喜助來回看了看兩人,見青年害羞的神色似是明白了什麼,突然打開扇子遮住臉,對黑崎一護擠眉弄眼,“啊!突然想起來夜一桑找我有事,我先把這個封印架帶走了!”
看著溜之大吉的浦原喜助,黑崎一護心裡鬆了一口氣,畢竟這是他人生當中第一次打算表白,實在過於不好意思。
男人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深邃的黑眸中似閃過一絲笑意。
看著眼前這個麵容姣好的男人,黑崎一護在鼻尖聞著淡淡的梅香時突然就堅定了心意,聲音有力,“雖然說起來很不可思議,但是崩玉,我喜歡你,我知道我即將變為普通人,在我不能夠看到你時,我隻是希望你能明白我對你的心意”
青年的金棕色眼眸誠摯而熱烈,毫不掩飾對自己的情感,弦英秀樹心裡無奈一笑,柔和了眉眼,“我明白,但很抱歉我不能接受”
雖然預料到這種情形,但黑崎一護還是心裡一痛,臉色變得蒼白。
與此同時,在黑崎一護錯愕地注視下,弦英秀樹身後突然出現了一扇泛著藍光水鏡般的穿界門。
“我該離開了,黑崎一護。”弦英秀樹慢慢走近,抬起青年蒼白的臉頰,在他震驚的目光下於唇邊輕輕落下一吻。
放開石化狀態的青年,弦英秀樹輕笑一聲,轉身朝穿界門走去,不料,手腕突然被青年緊緊握住。
“你說的離開是什麼意思?”
“如你所見。”弦英秀樹偏過頭看向他,穿界門發出的淡藍色光芒打在男人臉頰上,微微上揚的鳳眼眸光清潤,眼神好似柔情似水,但眼底卻是青年見不到的漠然,“我並不是存在於這個世界的人,記住我叫弦英秀樹,不叫崩玉。”
緊握在手中的手腕突然變得透明,黑崎一護感覺自己像是握住了一團空氣,失語一般,眼睜睜看著男人從自己眼前化作靈子消散
“到底是怎麼回事”
第34章
清晨。
庭院裡夏日盛開的話已然花團錦簇, 樹木的枝葉發綠得十分精神,吸引了不少鳥兒在附近築巢,時常能在這附近聽見鳥叫蟲鳴。
樹上櫻花瓣隨微風飄落,淡淡的花香中攜帶著一股泥土的清香闖入鼻尖。
身材高大的大太刀手上拿著托盤, 上麵放著洗漱用品, 他抬頭默默看了樹上的鳥兒一眼, 又垂下頭手中的物品拿緊了些, 原本習慣穿木屐的他刻意換成了平底鞋, 走在回廊上的腳步聲刻意放輕。
抵達門口後,太郎跪坐在走廊上,動作小心地把物品放在地麵上,剛抬起想敲門的手,又似有什麼顧慮又輕輕地放下。
他一夜沒睡,因為昨晚的事。生活十分單調的大太刀哪有遇過這種事情,紛亂的思緒上湧, 情緒得不到平靜,一整夜注定無法安寧。
昨夜種種在腦海中不斷浮現, 直到天際剛剛翻出魚肚白才縷清自己的心意。
他明白那些舉動代表著什麼, 可他也明白, 主公並非與他懷著相同的心思做出的那些舉動,不能報以同等的心意做那些事情,對一方未免過於殘忍,可感情之事哪有對等的呢, 心要是能控製, 大太刀便也不會這般糾結了。
太郎闔上眼眸, 安靜地在門外跪坐,這位付喪神哪怕是恭謹地垂首跪坐, 也依舊引人矚目,並非是因為高大的身軀,而是那如覆雪寒梅般豔麗卻又凜然的姿態。
敏銳地聽到房間裡麵傳出的異響,驀地睜開他璀璨明亮的金眸。
他抬手輕輕敲了敲門框,“主公,您醒了嗎?”
房間內。
躺在被褥下的男人青絲隨意散開,幾根淩亂的發絲貼在白皙的麵龐上顯得更加慵懶,睫毛微微顫抖後便睜開了他那深邃的黑眸。
熟悉的天花板,熟悉的屋型構造,弦英秀樹剛開始以為他從死神世界離開後會進入其他不明的世界,但很快他就想起來了,這裡是他進入死神世界前所待的房間。
晨光透過薄薄的扇門照在潔白的被褥上,黑眸輕輕眨了眨,沒想到離開之前是黑夜,回來後卻已是白天,心下不禁有些訝然,他不明白為什麼不是像以往那樣進入新的世界而是又返回了本丸。
慢慢坐起身子,柔順烏亮的發絲從肩膀上滑落淩亂地披散在身後,白色的浴衣鬆鬆垮垮的露出身前大片白皙的胸膛,清瘦的外表下是優美而又精壯的肌肉線條。
難道是因為這個本丸是由他靈力構成的,所以才能返回這個世界嗎?
弦英秀樹閉了閉眼睛,又睜開,腦海中還浮現著黑崎一護向他表白的場景,修長的手指伸入發間將頭發往後梳,耳邊垂落幾根發絲,帶動紫羅蘭色的耳墜輕輕晃動,舉止間漫不經心又顯露出迷人的風情。
他聽到門後的傳來的詢問,眼裡閃過一絲恍惚,驀然想起是大太刀太郎的聲音,看來沒發現他離開過,不然不會這麼平靜地詢問。
所以,在死神世界待的日子,於這個世界而言時間的流逝僅僅隻是一個晚上?
但不管如何,於他而言都毫無意義,弦英秀樹微微垂首,為自己被排斥於時間之外的命運感到厭倦與無趣,他無聲的輕歎一聲,但眼睛一睜一閉之間就把情緒收拾好,黑色的眼眸裡又恢複成往日的古井無波。
“太郎,你進來吧……”
清悅的聲音帶著一絲剛睡醒的低沉與沙啞,太郎身體微微一頓,斂下情緒伸手輕輕拉開了扇門,闖入眼簾的便是男人披頭散發剛剛睡醒的模樣。
越接近男人,看到他不一樣的一麵的機會就越多,由此感情越發深陷其中,太郎此刻心跳如雷,但臉上依舊淡然。
“主公,容我為您洗漱一番吧。”
“麻煩你了,太郎。”弦英秀樹溫和一笑,起身走到梳洗台,洗漱好接過太郎手中打濕好的毛巾淨臉,而後坐到鏡子前讓大太刀替自己梳整稍顯淩亂的長發。
手中的發絲冰涼順滑,不經意間瞥見鏡子中男子的神色,太郎有種莫名的感覺,男子那眼底稍許親近感似乎消失不見,微微垂眸,心裡輕歎自己是否過於敏感。
放下精致的木梳,太郎拿過一條白色的發帶把男人的發尾綁成一束,接著為其寬衣換成偏舒適的深色常服,男人安安靜靜的,任他動作,深色的衣物襯托出底下的肌膚更加雪白,姿態自在放鬆,似早已習慣於這種服侍。
最後為男人披上一件薄外套,“早膳應該已經快備好了,主公可先去大廳就座。”
弦英秀樹輕輕拉住披在肩膀上的衣服,“太郎也沒有用膳吧,不一起去嗎?”
太郎太刀微微一愣,“啊,房間還得先收拾一下”
“這是小事,太郎隨我一起吧”弦英秀樹直接起身握住太郎太刀的手腕,拉開扇門帶他走出去。
感受著手腕上溫熱的觸感,大太刀身體輕輕一頓,出了房間男人便放開了他,太郎默默注視著眼前人乾淨俊秀的側臉,剛被握住的手慢慢握拳藏在寬大的衣袖之下,在男人轉過頭看向他之前默默收回了自己的視線。
在死神世界待了幾個月,回來後倒覺得有幾分陌生,弦英秀樹望向不遠處高大茂盛的八重櫻,完全是不同的兩個世界呢,雖然以往經曆過的世界都是不太平的局勢,這個世界也有刀劍們需要對付的敵人,但相比較其他世界也算是比較平和適合養老生活了,這個本丸跟他建立的聯係很深,他能感受到本丸裡的一草一木,或許這是能夠回來的原因之一。
木屐在地板上發出規律的聲音,弦英秀樹眉頭微蹙,這股讓人難以掌控的能夠穿越世界的力量,實在是讓人費解,到底是誰、是哪某種力量,能夠不斷地迫使他穿越一個又一個世界?
毫無頭緒、毫無辦法,弦英秀樹不明白自己哪裡有什麼過人之處能夠得到這股力量的‘青睞’,獲得常人夢寐以求的‘長生’。
心裡嘲諷一笑,在這麼想下去也是無濟於事罷了,他也早已放棄研究這種事情,對於現在的他而言,不管身在哪個世界並沒有什麼不同,畢竟最後的結局也總是形單影隻。
經過繁忙的廚房,恰巧碰到端著熱騰騰的食物從廚房出來的燭台切光忠,這位熱衷於製作各種美食的太刀,今天也不例外的做了豐富色相極佳的佳肴,看到男人,他露出帥氣的笑容,“早上好主公,來得剛剛好,馬上就可以用餐了,大家應該都起來了吧。”
“早上好,光忠手藝真的很不錯啊。”弦英秀樹看著他手上精美的食物,溫柔一笑,“迫不及待地想要品嘗了呢。”
這句話明顯讓太刀十分欣悅,笑容更加明媚帥氣,連忙帶著男人到用餐大廳,大大小小的都已經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了,不過有好幾個小孩子還睡眼朦朧的不在狀態中,看見弦英秀樹後瞬間精神坐直了身板紛紛問好。
弦英秀樹微微搖頭無奈一笑,他揉了揉抱著小老虎還在困倦點頭的五虎退的頭發,在主位落座,“大家以後不必嚴格按時間用餐,作息注意點就好,小孩子們還是需要更長的睡眠時間的。”
“實不相瞞,是因為打遊戲熬夜才晚睡的吧。”小狐丸梳著自己的毛發,漫不經心地朝心虛的今劍笑眯了眼。
“我,我沒有!”今劍底氣不足的喊道。
“你們,又再聚眾打遊戲?”一期一振微沉著臉,皺眉看向栗田口這群臉色突然變得緊張的小短刀們,緩緩道:“上次已經被我收繳了幾個遊戲機了,還有誰是漏網之魚?”
被大家長抓個現行,小短刀們眼神飄忽就是不敢看一期一振,眼神不安的五虎退最容易突破了,根本藏不住心事偷偷看了博多和亂好幾眼,而亂也在偷偷地對五虎退擠眉弄眼,一期一振掃視一下便明白,心裡好氣又好笑。
“我說過了,晚上睡覺的時候不能玩遊戲,要是第二天有任務怎麼辦?不隨時保持充沛的精力應對戰鬥,這不是一個合格的刀劍應該保持的態度。”
一大早被訓話,小短刀們有些羞愧地低頭摳手指。
弦英秀樹拿起杯子吹了吹燙熱的茶水,抿了一口後輕輕放下,杯子磕碰的清脆生引起了刀劍們的注意。
“一期說得對,好孩子不該學會熬夜打遊戲,即為人身有七情六欲難以避免,但要作為一個合格的人,便不可放縱欲望,自製力也是身為人類不可或缺的品質之一。”弦英秀樹說完,側頭看向亂和博多,微微一笑,“我說的對嗎?”
亂和博多默默對視了一眼,拉聳著腦袋認錯,“對不起主人,一期哥,我們再也不敢了。”
“吃完飯後記得把遊戲機交給你們一期哥。”
“是”“是。”
在這方麵,主公雖然神情淡淡,但卻意外的有些嚴格呢。
弦英秀樹揉了揉亂和博多的頭發,聲音柔和,“乖孩子。”
恰時早餐被太刀端上來,打破了室內有些沉頓的氛圍,眾人紛紛活躍了起來
“這周的遠征任務空缺出來了,主公有什麼安排嗎?”長穀部即使沒有近侍安排,依舊關心著審神者的日常工作和生活起居。
不明地抬頭,弦英秀樹眨了眨眼,腦袋裡想了一圈想不起來上次是哪幾個刀劍參加了,“遠征任務危險性較低,讓加入本丸時間短的夥伴參加吧,長穀部你來安排就好,對了,三日月和融岩也一同隨軍吧。”
“是,主公。”
“遠陣?想必應該很有趣吧”三日月袖子掩唇。
“比起出陣確實更有趣味一些,尤其是外麵被主公開辟出來的雪山梅林,最適合用來修煉了!”
“主公開辟的?”三日月訝異地看向主位上安靜用餐的男人,笑著眯起深藍色的眼眸,掩蓋了瞳孔中的那輪弦月,“那可真叫人期待呀”
輕輕放下筷子,弦英秀樹用薄唇含笑地看向三日月,“剛到本丸,住得可還習慣?”
“一切安好呢,多謝主公關懷大家都在一起,無論身處何處都能讓內心感到安心和愉悅吧。”
不愧是平安京時代的天下最美之刀劍,這話接得十分符合三日月個人的氣質啊眾人感歎。
“遇到哪些方麵的困難,都可與本丸的大家一起交流,有需要提供支持的地方,也直接尋找長穀部就好,目前是長穀部在安排本丸的各項日常運作。”
“這樣呀~聽著就很不容易,長穀部真的很厲害呢,我的話會搞砸的吧哈哈”三日月爽朗笑道。
“還彆說,三日月昨晚睡覺的時候連自己身上狩衣都不會脫,就打算直接入睡呢,最後還是由石切丸給他幫忙整理的。”小狐丸適宜地吐槽道。
“哈哈哈~我是個老年人了,手腳不太利索,你就不要在意這些細節了吧!”
眾人哄堂一笑。
用完早餐後大家紛紛開始乾自己的活,彆看刀劍們主要的任務是清掃曆史破壞者,但要維持一個偌大的本丸運作,還是有許多不起眼又必不可少的任務等著刀劍們完成。
作為本丸的審神者,當然也是有自己的公務需要完成的,弦英秀樹看著堆積在案桌上的公文,腦袋微微發疼。雖然這個世界確實非常適合養老,但這些公務也很令人厭煩呢。
任命於案桌前坐下,然而就在弦英秀樹提筆落字時刻,意識突然一瞬模糊,下一秒,人已在房內消失不見
第35章
這是一個戰火紛飛的時代, 君主武士和普通百姓之間的封建等級涇渭分明,為了國家的發展,一個接連一個的村落遭到戰火的打擊,有的家破人亡, 有的遊走四方, 有的充歸軍隊, 甚至有的地方領主為了保一方水土敢和鬼神做交易, 與虎謀皮。
這是個赤裸裸的弱肉強食的世界。
除了戰亂, 這個世界還存在一種鬼神和妖怪之類的生物,以邪惡之力為代表的是地獄堂的十二鬼神,十二鬼神上頭還有領主,實力強大,為禍一方,因為罪孽深重被神佛壓製百年之久,各國與各國之間的較量, 也是佛與魔之間的較量,為了解開神佛的壓製, 手下十二鬼神秉持同樣的行事風格, 在這個生命如割草的時代四處吃人, 挑起惡念以孕育惡神,百姓長期遭受困苦使神佛信仰之力逐漸衰弱,各地怨念叢生,惡神之力得以發展壯大。
弦英秀樹醒來時, 腦海中便出現了這些信息, 熟悉的穿越方式讓他下一刻清楚自己又變成了某種意識般的存在, 沒錯,他就是這個世界的十二鬼神之主, 罪孽深重的惡神。
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弦英秀樹心裡微微一歎,環視四周,自己目前正身處一個充滿邪氣與黑暗的神社之中,神社體積很大,建築外觀雕刻著華麗複雜的花紋,正中央擺放一個四五米高的神像,五官猙獰恐怖,周身被黑暗和霧氣籠罩,更顯神社的邪惡古怪。
這便是惡神在人間的象征?古代人竟能不依靠其他手段建造這座龐大的神社,真是鬼斧神工般的手藝。
天空雷電轟鳴,一陣又一陣的閃電照射在這座黑暗巨人般的神社上,伴隨著稀裡嘩啦的暴雨聲給整個神社籠罩在一股令人寒戰的光景之中。
弦英秀樹能夠感受到壓製在意識中的神佛之力已經無比衰弱,猙獰的神像發出陣陣紅光,其中還有十二股鬼神之力緊緊相連,想必這就是惡神主手中的十二鬼神。
同一時間,分散在各地的十二鬼神感知到主神的蘇醒,紛紛趕往神社。
“恭喜主上!您終於蘇醒了哈哈哈哈!不枉我這段時間的努力啊。”
“主上沉睡的這段時間,人間可是發生了許多有趣的事情呢。”一位身材妖嬈的女性鬼神掩唇笑道,狹長的豎瞳閃過一道精光。
“主上,您身上的封印徹底解除了嗎?”
“你怎的來得這般晚,主上剛蘇醒不第一時間趕來,你真該死啊”
“哈哈哈主上蘇醒了,我看以後那群禿子怎與我們對抗!”
“”
嘰嘰喳喳。
弦英秀樹眉頭一擰。
“安靜。”淡淡的聲音回蕩在空闊的神社裡,十二鬼神瞬間沉默了起來。
神社裡,高大可怖的神像泛著詭異的紅光,旁邊空地上圍滿了各種奇行怪異的鬼神,下一刻淡漠又富有威嚴的聲音從十二鬼神意識裡齊齊響起,“把我沉睡的這段時間所發生的事情講一遍。”
不知道是否是因為沉睡後剛蘇醒的緣故,在場的鬼神莫名感到一陣壓迫力,主上的聲音情緒不大,但卻令鬼神們不敢造次,主上實力又增強了嗎?
於是接下來的時間,弦英秀樹就聽著十二鬼神一言一語講起了人間與神魔之間所發生的事情,順序顛倒,邏輯不通,鬼神們是想到什麼說什麼,激動之處還發出尖銳的狂笑。
“說起來還有一件有趣的事情,想必主上應該感興趣”妖嬈的女性鬼神掐著細尖的嗓子諂媚道。
“人類啊,真是愚蠢又貪婪呢,竟然有人會跟我們鬼神進行交易,有個醍醐國的領主狠心將自己剛出生的兒子供奉給我們,以此為契來換取國家的風調雨順,哈哈哈哈哈!愚蠢,真是愚蠢,他不知道他們遭受的災難正是我們引起的嗎?竟然舍棄神佛的庇護來我們這尋求生機。”
另一個鬼神也道:“主上您是不知道,他那所獻祭的親生兒子可是他們國家最正統的繼承人,身負極大的氣運,完美的肉身、強大的生存能力,若這個愚蠢的人類再耐心一點,他的國家有這樣天生當君主的兒子帶領,想必會更加強盛繁榮吧,可惜他實在是太貪婪了,為了自己的野心,親手把國家斷送在自己手裡。”
“那完美的肉身和強大的氣運,真是爾等的大補!”
“醍醐領主一葉障目,野心勃勃隻顧眼前短暫虛假的繁榮哼,該死的神佛,竟然舍身為幼子擋劫,讓本神沒能吃到他的頭顱!”
蟲狀的鬼神嘲笑道:“你可虧大了!”
弦英秀樹打量著這群鬼神,麵目猙獰語氣興奮惡劣,隻有純粹的惡意。
想來這個被獻祭的嬰兒正是這個世界的氣運之子吧,落在十二鬼神手中還有神佛擋劫奪得一線生機,若是大難不死,必有其他機緣。
懶得再聽這群鬼神變炫耀自己的戰績,攫取附在鬼神身上原本屬於氣運之子的氣運,弦英秀樹遣散了他們,自己化形恢複自己原本模樣走出神社,外麵漂泊大雨,惡神之力籠罩全身,沒讓任何一滴水一粒塵粘上男人潔白的褲腳。
百無聊賴,陌生而又破敗的世界讓弦英秀樹提不起探索的興趣,每個世界有趣的故事總是從氣運之子身邊展開,這個世界也同樣如此吧。
根據氣運之子的氣息,男人尋了個大致方向,慢悠悠地前往
由於弦英秀樹是以惡神意識化身存在與這個世界,不需要擔心於像人類所煩惱的生計和睡眠,時間對他而言毫無價值。
一路上不知道經曆了多少個日夜,戰亂、饑荒、疾病,這三大災難席卷著這個世界的黎明百姓,所到之處信仰之力十分衰竭,唯有醍醐領土方位天空有神佛金光籠罩,但卻也早已黯淡無光,整個國運的衰退讓周邊的惡神之力蠢蠢欲動。
人口稀少,生產力不足是這個世界貧瘠破敗的最大根源,能夠堅持到現在,應該是氣運之子苦苦支撐的緣故。
耳朵一動,弦英秀樹抬頭直視山路的另外一頭,紮著高高的馬尾辮,身穿黑色和服的黑發少年沉默地迎麵走來,劉海遮住了右眼,露出那不似真人的精致麵容,衣衫襤褸,手腳纏滿繃帶,腰間還彆著一把破舊的太刀。
熟悉的氣息,這便是此世的氣運之子嗎
少年十分敏銳,赫然抬頭直視前方,弦英秀樹便被他那空洞無神的眼眸吸引住了。
少年顯然看不見,但殺氣卻能牢牢鎖住弦英秀樹的位置,二話不說,摘下雙手露出藏在義肢下的雙刃向弦英秀樹揮砍而來!
弦英秀樹眼裡閃過一絲疑惑,偏頭躲過鋒利的刀刃,近距離看見少年帶著冷酷果決的神情,出手十分狠絕,全是殺人的招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