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金子做的？你為佛祖塑了金身！”
九阿哥難以置信地看著麵前這尊金閃閃的佛像，五哥自幼在皇祖母膝下養大，跟著皇祖母一起信佛，這他是知道的，但他不知道五哥對佛祖這般虔誠，居然還塑了金身。
“這得多少金子啊？”
兄弟倆生得極像，五貝勒比九阿哥還要稍胖些，整個人圓潤富態，瞧著沒什麼攻擊性，又因為臉上時常帶笑，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
五貝勒笑而不語，去掉真正用來安家的銀子，剩下的都用在這裡了，如此方顯虔誠，再者說了，他有俸祿，又分了佐領，日後不愁銀子。
九阿哥右手捂住左胸口，往後退了一步，看五哥這表情，恐怕這是一尊實打實的金佛。
銀子換成金子打成佛像立在這兒，既不能錢生錢，缺銀子花的時候也不能從佛像身上摳一塊金子下來，也就隻是擺著好看。
“五哥對外最好彆說這是純金的，就說是鍍金的，夜裡還得多安排幾個侍衛在佛堂前守著，彆被人偷了去。”
錢帛動人心，這麼一尊金佛，哪怕是擺放在皇家，怕是也會有人鋌而走險。
九阿哥待不住了，這金燦燦刺得他心疼，打造這尊金佛所耗費的金子足夠他去開一家酒樓了，酒樓能錢生錢，金佛能乾什麼，擺著讓人跪拜嗎？若是跪拜佛祖有用，那天下人人吃齋念佛就好了，又哪還會有苦命人。
從不信佛的九阿哥難以理解，離開五貝勒府時，步伐都有幾分沉重。
在最親的兩位哥哥身上接連受挫後，九阿哥對借銀子已經不抱什麼指望了，私底下安排人出去打聽了一番，借錢的心也跟著死了。
三哥如今是琉璃廠的大主顧，是古董商人的座上之賓，亦是文人才子的伯樂，而這些都是拿銀子換來的。
大哥的直郡王府也傳出了要置辦產業的消息。
七個哥哥，已經有四個借不到錢了，餘下那三個，也就沒法指望了，借不到大哥的，就不能去借太子的，這些哥哥都不借，偏偏向四哥和七哥借錢，未免有欺負人的嫌疑，兩個在冊封爵位時被皇阿瑪單拎出來作為反麵例子的哥哥，一個‘為人輕率’，一個‘賦性魯鈍’，得了皇阿瑪這樣的評價，他都心有戚戚，更彆說四哥和七哥本人了。
滿心沮喪的九阿哥，去大哥和三哥府上赴溫家宴都提不起興致，瞧見從小瘦猴變得胖嘟嘟的大侄子時，也沒有心情哄孩子玩兒了。
事實上，缺錢的人不止九阿哥一個，也不隻有皇子缺錢。
能給每個出宮開府的阿哥分發二十三萬兩的安家銀子，又在這一年征調幾十萬民夫為渾河改道，可見朝廷這會兒的國庫有多富裕。
人富裕了就要往外花銀子，這一點連康熙都不例外，他的兒子們花錢大手大腳，而素來追求節儉的康熙，他所謂的節儉也隻是他自己以為的。
這不，在對皇子和百姓施恩後，又開始向臣子施恩了——允許官員向戶部借銀，需要向戶部說明理由，所借銀兩不需要支付利息。
九阿哥柳暗花明又一村，是皇子當中第一個跑到戶部借銀子的，而且一借就是二十萬兩。
直郡王還在觀望，錢嘛，這玩意兒誰會嫌少，尤其他的兒子是個屬貔貅的，做什麼都要銀子，認一個字要十兩銀子，背一篇文章要百兩銀子，搬出府給兒子請了先生後，開銷比從前還大了。
九阿哥帶頭，第二個去戶部借銀兩的是十阿哥，又借了二十萬。
銀子是到手了，可兩個人也被康熙單獨拎出來訓斥了一頓，畢竟這倆兒子借銀子沒有正經理由，純粹是占國庫便宜，而且數額巨大，臣子們向國庫借銀，頂多也就是借上幾百兩，哪有動輒幾十萬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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