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可是缺銀兩了?臣這裡還有一些,這就為王爺取來。”
直郡王擺手,他可不是上門來打秋風的,也沒有朝自己人索賄的道理:“納蘭大人還是坐下吧,本王眼下並不缺銀兩,隻是為了長遠,想找一個能源源不斷來錢的路子。”
懂了,為了長遠的奪嫡大計,是要有個充足的錢袋子。
說實在的,納蘭明珠當初雖然選擇了直郡王,但那時候也是被逼無奈不得不選,他和直郡王之間沒有索額圖和太子那樣深的牽扯和羈絆,他本人亦不看好直郡王能夠奪下太子之位,他跟了萬歲爺幾十年,了解萬歲爺,也了解這個幼年曾寄養在他家中的皇長子。
“王爺想要銀子,辦法多得很。”
但既然來找他,就說明王爺看不上那些尋常賺錢的法子。
“大清最賺錢的方法都寫在律令上,臣願為王爺效全馬之勞,隻是不知王爺有沒有這份決心。”
有些事情旁人做不得,沾了便得要人命,但若換做萬歲爺心愛的兒子,將來即便是被發現,也不過是被訓斥一頓,隻要事情沒鬨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自會有萬歲爺護著。
從投靠直郡王的那一天起,納蘭明珠就已經做好了有朝一日脫離的準備,表麵上為直郡王儘心謀劃,但實際上也隻出了一半的心力,可如果直郡王要搞錢,他是願意付出全部心力的,直郡王吃肉,他也跟著喝湯。
既是要奪嫡的黨派,那除了造反,便沒什麼不敢說的,這又是在明珠府上,不會被旁人聽了去。
納蘭明珠能想到的法子無非三種。
一種是從官員身上賺銀子,官職的考評和升遷是大頭。直郡王不同意,有機會自然是提拔自己人,不能為了賺銀錢而荒廢了大業。
第二種是從商人身上要銀子,大清最富有的商人自然是鹽商,在鹽課上下功夫,便可以又快又多又穩的搞錢了。
第三種方法同樣在南邊——出海。
果然是寫在律令上的賺錢方法,否決了第一條後,直郡王在後兩種方式裡猶豫,無論是鹽稅,還是出海,都是有風險的,一旦被發現,肯定要在皇阿瑪那裡吃掛落。
“這後兩種方式,哪一種更賺錢,哪一種更穩妥?”
這兩種都是納蘭明珠曾經做過的,他還真有資格評判:“都賺錢,都不穩妥。”
“能有多大的賺頭,還是要看規模,小打小鬨,賺的錢自然少,可即便是少,也比旁的方法來錢更多。至於穩妥,大清的私鹽屢禁不止,鹽稅上從來就沒乾淨過,江南遠離京城,勢力盤根錯節,想調查清楚也不是那麼容易的,至於出海,您可知為何在康熙三十年又重新禁海的原因嗎?”
康熙二十三年時,萬歲爺下令開海,也正是在那時,納蘭明珠也投了出海的船隊,但到了康熙三十年,禁海政策被再次實施。
“是因為海寇。”直郡王一直不理解,區區海寇,打殺了就是,為何還能阻撓到大清出海。
“是。”
也不全是,納蘭明珠無意跟直郡王細談萬歲爺的憂慮。
“海寇猖獗,出海後的船隊若是沒有足夠強大的武力,很有可能會被海寇洗劫,屆時彆說賺錢了,成本都要搭進去,可五次出海的船隊能有一次平安往返,那便能將五次的成本賺回來。”
納蘭明珠有現成的船、現成的船員,還有從西方弄來的現成的槍,甚至有一門小炮,差的隻是一麵保護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