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作休整後,蘇定先來到了監獄的刑房,準備提審。
提審順序也有講究,他打算從自己師爺張宋民入手。
胡希進身為典史,他在羅城有宅院,他的妻兒都在羅城,隻是最近府衙要提稅,他才暫住典史衙門,平日裡他都是住在自己家中。
師爺張宋民則是孤身一人在羅城,自己就想殺他全家也來不及,他的抗拒意願也是最強。
不像胡希進,自己真能殺他全家。對於張宋民而言,大不了死他一個,保全家。
因此,蘇定打算先用胡希進比他張宋民更容易被自己拿家人威脅這一點,詐開張宋民之口。
動輒以滅門施壓,逼迫案犯招供,雖然無恥,但蘇定隻能說:好用!
當然,這是建立在“原身”淫威之上,實在稱不上是什麼光彩之事。
蘇定先讓人將胡希進帶來,桌上還擺著熱茶。
胡希進被帶進來時,一臉的疑惑和忐忑。
蘇定卻隻是說道:“胡希進,先坐下喝杯茶。”
胡希進不敢動彈,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蘇定再次說道:“讓你坐你就坐,彆磨蹭。”
胡希進這才戰戰兢兢地坐下,但仍不敢去碰那杯茶。自古毒藥配濃茶,他可不知道這位大老爺這杯茶裡裝的是什麼藥!
蒙汗藥?吐真藥?還是讓人痛不欲生的毒藥?
過了片刻,蘇定揮揮手說道:“好了,華安,送他回牢房吧。”
胡希進更是茫然,但也不敢多問,就被華安又帶了回去,還故意讓另一個牢房裡張宋民看到。
張宋民的臉色瞬間變得更加難看,心中暗想:“難道胡希進已經招供了?”
不多時,張宋民被帶到了刑房。他一進來,就看到蘇定臉上掛著掩飾不住的開心笑容。
張宋民心裡“咯噔”一下,愈發覺得不妙。
蘇定抬眼看了看張宋民,笑著說道:“張宋民啊,你可知我為何如此高興?”
張宋民強忍著身上的傷痛,低著頭不敢吭聲。
蘇定站起身來,走到張宋民麵前,說道:“胡希進已經把什麼都招了,這案子啊,馬上就要結了。我能不高興嗎?”
張宋民身子一顫,抬頭看向蘇定,說道:“大人,這不可能,胡希進他……”
蘇定打斷他的話:“哼,有什麼不可能的?他可不像你,孤身一人在這,無所顧忌。他一家老小都在羅城,本官的屠刀可比朝廷的快,他不想被本官滅門的話,就隻有老實招供。他已經把該說的都說了。不過,胡希進把罪責都推到了你身上,說你是主謀。”
張宋民身子一顫,急忙說道:“大人,這不可能,他定是胡亂攀咬!”
蘇定冷笑一聲:“哼,是不是胡亂攀咬,我心裡有數。根據大周律,必定治你個滿門抄斬之罪!”
張宋民瞪大了眼睛,喊道:“大人,這是誣陷,小的冤枉啊!”
“冤枉?”蘇定敲了敲桌子,“胡希進把你們如何勾結高有良,如何調包稅銀,說得清清楚楚。你還說冤枉?”
張宋民臉色煞白,額頭上冷汗直冒。
蘇定接著說:“你好好想想,現在招供還來得及。我本來答應了胡希進,替他向朝廷求情,從輕發落。但看在你侍奉我多年份上,給你個機會。”
說著,蘇定看了張宋民一眼,“你若現在坦白,我還能在朝廷那邊替你求情,保你家人平安。否則,你就等著滿門抄斬吧!”
蘇定見張宋民還在猶豫,冷哼一聲,“冥頑不靈!你就等著全家陪你送葬吧!黃泉路上,休怪本官不給你機會!”
說罷,他轉身就要離開,來個極限施壓。
就在蘇定快要走到門口的時候,張宋民終於崩潰,大喊道:“大人,大人留步,我招,我全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