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姝曌坐在龍椅之上,神情倦怠,看似在傾聽大臣們的奏報,眼神卻顯得有些飄忽。底下大臣們的爭論聲此起彼伏,猶如群蜂亂舞,吵得她心煩意亂。
她在心中暗自歎息,這日複一日的朝堂紛爭,究竟何時才能停止?
她輕輕地挪動了一下身子,試圖讓自己坐得更為舒適一些。目光不經意間掃過那些慷慨陳詞的大臣們,心中滿是無奈。
這些人呐,為了各自的利益爭得麵紅耳赤,卻鮮有人真正為了朝廷著想。
陳姝曌輕輕地撥弄著手中的玉扳指,思緒逐漸飄遠。
她想起了初登皇位時的雄心壯誌,那時的她滿懷憧憬,想要中興大周,開創一個前所未有的盛世。
然而,那些老臣總是欺她年少,可惡的王丞相,屢屢借故駁回她的旨意。就連那張敬,自己想讓他處置個人,都難以指使!
自己好不容易借助高太尉奪回了一些權力,這老匹夫卻又不識好歹,竟然居功自傲,妄圖開“安西都護府”,她豈不知其中利害嗎?
奈何這些文臣個個心懷鬼胎,百般掣肘,她隻得仰仗高太尉,陳姝曌越想越氣。
這大周究竟是他們的天下,還是我陳氏的天下!
突然,一聲高喝地將她的思緒拉回現實。
“陛下,臣有要事稟報!”
陳姝曌抬頭看去,卻是刑部侍郎杜遷。
他慷慨奏道:“陛下,近日秦南省平寧府羅城縣發生一起驚天大案!高太尉之子高有良魚肉百姓、罪行累累、幾釀民變!羅城縣令蘇定查案時,更發現其竟更是犯下偽造稅銀、行刺縣令大罪,著實令人發指!”
此言一出,朝堂一片嘩然。
當下就有投靠高太尉的官員站了出來,義正言辭地說道:“陛下,此事定有誤會!高太尉教子有方,其膝下子嗣皆在軍中為大周效力,戰功赫赫,怎會有如此不肖之子?定是那蘇定故意誣陷,妄圖攀附權貴!”
又有一官員附和:“是啊,陛下!高太尉忠心耿耿,為大周立下汗馬功勞。其子女也皆受其言傳身教,必不會做出這等惡事。還望陛下明察,莫要被小人蒙蔽。”
這時,禦史中丞齊懿出列,朗聲道:“陛下,臣也收到了平寧府監察使扈淮波的公文,其與平寧府提稅使李橫刀一同聯名上奏,為蘇定作證。公文所述,證據詳實,高有良之罪行確鑿無疑。三人更是羅列了高有良八大罪,條條都是抄斬的重罪!”
王丞相這時也掏出了一份公文,“陛下,老臣這裡也有秦南省布政使楚文賓的公文,足以佐證此事。”
陳姝曌微微抬手,說道:“將公文呈上來,當庭奏讀,讓眾卿都聽聽。”
一旁的太監接過王丞相手中的公文,清了清嗓子,大聲朗讀起來:“臣秦南省布政使楚文賓奏曰,茲有高太尉之子,喚作有良者……其罪昭彰,計有八條……”
隨著太監的誦讀聲,朝堂上愈發安靜,眾人神色各異,那些為高有良辯解的官員則麵麵相覷,額頭開始冒汗。
陳姝曌聽著公文內容,臉色愈發難看,手中緊緊攥著扶手。待太監讀完,她強壓怒火,淡淡問道:“高太尉,你作何解釋?”
高太尉一臉淡然,說道:“陛下,公文上不是說了嘛,高有良妄稱老臣之子。此人並非老臣之子,可笑那羅城縣令蘇定,以及平寧府一眾庸官,被騙多年,坐視百姓被害,不思羞愧,如今竟然還妄圖借此邀功,求朝廷嘉獎,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他們如此糊塗無能,如何能擔得起為官之責?陛下應當嚴懲,以正朝綱!”
此言一出,朝堂再次陷入一片嘩然。
竟然還能如此!
朝堂誰不知道高有良乃是你高太尉私生子?
信口雌黃,顛倒黑白,厚顏無恥——高太尉,您臉皮無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