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們看見芝麻糖,本來都是一臉渴望。
隻是,一聽到“蘇縣令”這三個字,臉上的渴望瞬間變成了驚恐,竟“哇”的一聲嚎啕大哭起來,撒腿就往家裡跑。
蘇定的恩德還沒照耀到距離縣城最遠的羅口鎮,莫說小孩子了,就是在不少大人心中,蘇定依舊惡名遠揚的縣太爺。
雖然聽說是除掉了高有良,還把田地還給受害者,據說還要給老百姓們發衣服,又招了許多人去做工。
可他們畢竟沒有享受到一絲恩惠。
究竟如何,誰知道呢!
看見孩子們四散奔逃,碧桃頓時愣住了,手中的芝麻糖還舉在半空。她站起身來,一臉茫然地望著孩子們四散奔逃的背影。
福順也傻眼了,“這……這是怎麼回事?”
碧桃皺起眉頭,臉色陰沉,“定是這蘇定做了什麼惡事,把孩子們嚇成這樣!”
福順猶豫著說道:“姐姐,也許其中另有隱情,咱們還是再打聽打聽。”
“哼,還有什麼可打聽的,這不明擺著嗎?”碧桃叉著手,氣衝衝地回到車上。
這下,她對蘇定的印象就更差了。
馬車繼續前行,下午時分終於趕到了縣城。
由於羅城縣城不大,碧桃一眼就看到了城東織造廠的大興土木。
此時工地上數百號人忙成一片,織造廠的大致模樣已然成形。
而在工地邊緣,又有一圈柵欄圈了一塊地。柵欄裡麵是一排排簡易的木棚,正有二三十人,男男女女在那裡生火做飯。
碧桃看著眼前的景象,怒衝衝地說道:“哼!如此大興土木,不知蘇定這狗官,又在做什麼壞事!”
這時一老者正從他們身邊經過,正是孫慈。他如今被聘為織造廠經辦,負責采銷記賬等事宜。
他聽到碧桃罵蘇定是狗官,頓時氣得吹胡子瞪眼,怒喝道:“哪裡來的無知小兒,竟敢在此胡言亂語!蘇縣令乃是我們羅城的大救星,你這般辱罵,莫不是那高太尉的走狗!”
碧桃被這突如其來的怒斥嚇了一跳,一時竟有些不知所措。
福順趕忙上前說道:“老人家,您誤會了,我們並非什麼壞人。”
“不是壞人?那為何出口汙蔑縣尊大人!我看你們這些人,莫不是高太尉派來的狗賊!”孫慈罵著,忽然就警惕起來。
看著這對身著錦繡的的小年輕,有著那三名健壯不凡的護衛,怎麼看都來曆不一般。
碧桃一聽急眼了,“老人家,我們才不是高太尉的人!”
福順再次上前一步,攔在碧桃和孫慈之間,賠笑道:“老人家,您息怒,我家姐姐初來乍到,不懂事,說錯了話,您莫要與她計較。”
孫慈瞪了福順一眼,“哼!初來乍到也不能這般信口雌黃!若不是看在你們不懂的份上,定要拉你們去見官!”
碧桃這時也緩過神來,咬著牙賠禮道:“老人家,是我不對,不該胡亂言語。”
“知道錯了就好,以後可彆再這般沒輕沒重,蘇縣令的好,咱們羅城百姓心裡都清楚著呢!”
說完,孫慈氣呼呼地甩袖離去。
碧桃和福順對視一眼,心中都不禁泛起了嘀咕。
莫非,自己冤枉了那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