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成為信徒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常京桐將裡頭的東西簡單過了一遍,果然在裡麵看到了不少指向明確的證據,甚至還有一卷用過的膠卷。
常京桐將這些東西重新規整放回去,又將目光投入櫃子裡。
最終,常京桐還是將東西翻開,在衣服夾層裡見到了一封遺書。
‘當這封信被公開的時候,我應該已經死了。請相信,我的死並不是自願的。……在開學沒多久,我們和俞平成了朋友,他和我們說了不少光明社的事情,我和曉月都覺得特彆荒謬可笑。之後,我們意識到,他是真心相信那些荒謬的事情,……我和曉月決定參加聚會,找到證據,將光明社曝光,好將俞平救出來。……我們發現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他們是有規模有組織的,不少同學都加入了。我和曉月的力量根本沒辦法解決這件事情,更糟糕的是,我發現曉月開始主動看俞平送給她的那些書了。……我做了一個錯事,我和曉月吵架了,我不應該刺激她,她本來就快被升學的壓力折磨瘋了,我還揪著光明社的事情不放,還把俞平給她的東西都扔了。……曉月是個自私鬼,她是在逃避責任,逃避現實,選擇自殺一了百了,而我是個白癡,在她最需要我的時候將她不斷推給了那些惡魔……’
遺書的最後餘寶潁顯然已經陷入了精神崩潰的邊緣,她不斷地罵自己也罵曉月,更不斷辱罵光明社和俞平。字跡透過紙張,常京桐發現末尾一片都被一團墨漬汙了。
她摸著這團墨漬,眉頭蹙起,最後將口袋裡的紙片拿了出來,比對著兩頭幾乎隻有大小區彆的墨團。
不知道為什麼,常京桐有種強烈的直覺,這含糊消失的結尾應該包含了關鍵的說辭,卻被這紙片的力量給汙毀了,裡頭或許還提及了紙片委托的真相。
餘寶潁應該是被曉月的死刺激到了,從她怨恨自己開始,事情的走向就歪了,接著她通過某種不知名的方式和紙片背後的力量產生了聯係,常京桐的突兀出現更是在某種程度上加劇了她精神的不穩定,她該不會也和曉月一樣,到後頭真的認可了地獄的存在,準備去地獄找曉月吧?
常京桐腦海裡忽然閃過那和俞平餘寶潁接觸過的怯弱女生,她和餘寶潁單獨在一起時還有些脾氣,但一見到她就一副害怕恐懼的模樣,該不會是知曉了她的綁定者身份,自己腦補出不少可怕的東西吧?
常京桐皺起的眉頭都要夾死一隻蒼蠅了,她真的覺得,按照餘寶潁的性格和精神狀態,這一連串的因果真實性很大。
雖然在常京桐看來,這光明社團就是一群烏合之眾,他們看重的從來不是他們口中宣傳的神明,而是召集並洗腦這群有錢有權的人後所能取得的利益。
曉月等人完全是無辜受到牽連的犧牲品罷了。
……
常京桐直到做了筆錄出來,還有些恍惚。
警車悄沒聲地進了學校,直到到了樓下,才聽到那刺破靜謐夜空的警笛聲。
常京桐坐著警車離開學校的時候,才發覺外頭的並不是她想象中的偏僻荒地。
公路開出一段後,城市的風貌便一一展現出來。
小車公交從警車旁掠過,一眼望去,雖然還沒有二十多年後密集的高樓大廈,但建築群還是齊整地排布開,騎自行車的人穿過一閃而過的小巷,人聲湧入常京桐的腦海中,將她漂浮的靈魂拉扯了回來。
“是你!你為什麼要這樣做!是我把你叫來的!你怎麼可以害我!我明明就要看見她了!我就要……”
走廊裡或坐或站著一批學生,他們俱是穿著古怪的黑色鬥篷,警局的空間有限,他們局促地擠在過道裡,全然沒有在學校時的氣焰。
那黑暗中裝腔作勢的作派在日頭下隻剩下遍地的尷尬狼藉。
餘寶潁一見到常京桐的身影,登時什麼都想明白了,尖叫怒吼著要衝過來,被人強行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