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自己剛剛說的話過於冒犯,殷玄錚捏了捏自己的眉心,連忙解釋道∶“本宮並沒有其他意思……”
“謝殿下誇讚,臣妹的眼睛可比臣的要好看多了”謝輕寒生怕殷玄錚再說出什麼驚世駭俗之語,乾脆利落地打斷了殷玄錚的話,冷聲道∶“時辰不早了,臣便先告退了。”
說罷,還未等殷玄錚說話,他便已經推開大門快步走了出去。
“見過謝世子。”
剛剛從太學堂一路奔波回來的淩軒不知發生了何事,隻見一向端方穩重的謝世子氣急敗壞地從太子府書房走了出來,神色間滿是慍色。
“原來是淩統領。”謝輕寒聞言倒是頓下了腳步,皺眉上下打量了淩軒好半響,到最後看向淩軒的眼神都越來越古怪。
淩軒被看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任由謝輕寒打量,心中不免泛起了些嘀咕,可還沒來得及出聲問,眼瞧著這謝世子又氣衝衝地走了,讓淩軒頗為無語,隻得一臉疑惑地推開書房的大門。
“殿下。”
殷玄錚正合眼靠在椅背上,神色間仍有化不開的擔憂又煩躁,聽到淩軒的聲音卻頓時猛然直起了身子,急切問道∶“怎麼樣,可是有消息了?”
淩軒點了點頭,連忙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遞了上去,這才道∶“這是方才薛掌櫃送到太學堂的,說是謝姑娘昨日便已動身前往江南,至於殿下送過去的信,薛掌櫃也早就已經一並交給了謝姑娘。”
“江南……”
殷玄錚愣了愣,接過了書信,信封之上依舊沒有署名,乾淨整潔地甚至沒有一絲褶皺和汙漬,也沒有他所熟悉的月牙圖案,殷玄錚心中驀然浮現出不好的預感,連忙打開書信,一行一行地看了下去。
依舊是熟悉的簪花小楷,但裡麵的內容卻早就不複當初的柔情蜜意,而是一封徹頭徹尾的絕筆書。
慌亂與無措一時間複雜地湧上心頭,殷玄錚握著信箋的手都有些不穩,一遍又一遍近乎自虐地看著上麵絕情的話語,心臟如同被人用力握緊一般泛著陣陣抽痛。
自打那日他與謝矜分彆後,出於形勢考慮,還是選擇派人去調查了謝矜的真實身份,當時他也有過設想,不管謝矜是睿王的人還是南疆所派來的人,不管謝矜到底都做了什麼,他都絕不會追究。
哪怕這次真的是美人計,他也心甘情願就此陷進去。
可謝矜的身份卻並非他想象中的那麼不堪,派人查了一圈才發現謝矜雖然有所隱瞞,但也隻是因為頗有經商頭腦多開了幾家藥鋪醫館罷了,甚至從早些年間便一直接濟鄉裡,義務幫人看診,口碑可是稱得上一等一的好。
相比較自己的隱瞞與戒心,謝矜可要誠實正派多了。
越這麼想著,殷玄錚心中越沒底,強忍住自己現在就想啟程前往江南的想法,將信疊的整整齊齊地收了起來,這才交代道∶“儘快聯係一下江南地處各大州縣,若是有了消息,一定要及時通知我。”
“是,屬下已經差人去辦了。”
“天山寺那邊可有消息?”殷玄錚皺眉問道,“明空大師依舊不願意出山嗎?”
“天山寺住持說明空大師已經啟程前往上京,想必不日便會趕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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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著這幾日天氣一天天熱了起來,一陣接著一陣的蟬鳴似乎也開始蘇醒,府上的牡丹已經開謝了一季,但月季卻又緊接著開的正好,就連荷花池中的睡蓮,也生出了花苞。
掛著宣平侯府牌子的馬車停在了華麗巍峨的行宮前,眼尖的女官遠遠便瞧見了,連忙走上前去迎接。
隻見一身著淡粉色襦裙的妍麗少女在侍女的攙扶下慢慢走下馬車,隻是臉色有些不自然的蒼白,但卻更添了幾分惹人憐惜的嬌弱感,就連見慣了宮中美人的女官都忍不住讚其一句雪膚花貌。
“謝小姐,快這邊請,皇後娘娘已經等候多時了。”女官連忙命身後的內侍接過行李,自己主動幫謝姝月在前麵引路。
謝姝月點點頭,頗有些心不在焉。
從她前些日子醒來到現在早已過去數日有餘,身體雖然好了大半,但她卻始終推脫風寒未愈,拒不見客。一是因為確實疲於應對,二便是因為她仍在思慮往後之事。
更彆說她仍對粉娥嬌一事耿耿於懷,自打得知粉娥嬌是被老夫人和一個侯府侍妾買走後,她的調查範圍便驟然擴大了,再加上琴姨娘當初留下的遊記,其中的疑點也還沒有解開,倒是讓她忙的團團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