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謝姝月自然不會再把殷玄錚當成什麼文弱書生,點了點頭,半推半就便趴在了他的背上。
山路上的石階還算平整,殷玄錚背著謝姝月也毫不吃力,時不時遇到有趣的景色還要給她介紹一番。
謝姝月上山時差點累個半死,下山的時候倒享受了一次遊山玩水的樂趣,看著殷玄錚任勞任怨地慢吞吞的走著,心裡又升起了逗弄的心思,戳了戳殷玄錚的耳朵,問道∶“你未婚妻要是知道你這麼背我,她會不會生氣啊?”
殷玄錚是當真沒想到這話題怎麼又繞回了這裡,頓時頭大無比,還未來得及回答,便聽到謝姝月又開口問道∶“既然你不知道她叫什麼,那她姓什麼,你總該知道吧?”
“她姓……”殷玄錚剛要說話,似是想起了什麼一般,猛地止住了話頭,這萬一要是讓謝矜知道那人與她同姓“謝”,怕是又要生氣傷身,乾脆話鋒一轉,乾脆道,“她應該姓李吧。”
謝姝月聞言臉上的表情猛然一僵,掛上了一個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咬牙切齒地重複道∶“原來是姓李啊。”
“那矜矜呢,你那未婚夫又姓什麼呢?”
殷玄錚自然不會放棄這等機會,連忙想要趁熱打鐵的再從謝姝月口中問出點那人的來曆。
“你說他啊。”謝姝月冷笑一聲,揪了揪殷玄錚的耳朵,“他姓狗。”
“姓苟?”
殷玄錚暗自記下,心中開始思量京中哪家的權貴姓苟,莫非是戶部侍郎苟宣,還是新科狀元苟新瑞,聽說這苟新瑞家裡還真早早給他定了一門親事……
他倒是還想在旁敲側擊出一點細節,可謝姝月趴在他背上,什麼都不肯繼續再說,他也隻得作罷。
兩人這麼一邊說著話一邊走,時間過得倒也挺快,不多時,便已經可以隱隱約約看到山腳下的香客們的馬車了。
“淩統領,這殿下現在還沒下山,我們要上去看看嗎?”
原本守在天山寺的侍衛早就在見著太子殿下和紅顏知己相會的時候,便非常有眼色地先行下山,免得打擾了兩人,結果這左等右等,也沒等到人再下來。
早已候著的淩軒看了看天色,心中也是頗為納罕,但還是沉聲道∶“再等等吧,若是半個時辰後還沒有消息,再上山去看一看。”
話音未落,侍衛看到不遠處剛剛走到山腳下的兩人,眼見著殿下還小心翼翼地背著人,驚詫地推了推淩軒,結巴道∶“淩統領,那……那是不是殿下?”
淩軒定睛一瞧,也是被嚇了一跳,認出殿下背著的姑娘便是之前賭場那位,這才反應過來,連忙讓人將馬車再往樹林裡停上一停。
殷玄錚走到山腳,這才將人給放下,謝姝月長這麼大還是第一被人這麼背著,雙腳牢牢的踩在地麵之上,這才更添了幾分安全感,忍不住輕輕剁了幾下地。
看著她頗為孩子氣的一麵,殷玄錚不禁啞然失笑。伸手幫她把略微淩亂的發絲撥到耳後,手指不經意間觸到她的耳垂,精致的粉玉墜子輕輕晃動著,殷玄錚未免又想起了之前謝姝月所說故意打扮樸素的說辭,心裡更是軟了軟。
“矜矜不管什麼打扮都是好看的,若是矜矜喜歡素雅,我便為矜矜尋來最好的素錦,若是矜矜喜好華貴,我便幫矜矜買遍上京內的華服美裳。”
謝姝月知道他是在說之前發生之事,到底是自己也有所隱瞞,麵上閃過一絲尷尬,很快便又鎮定了下來,一說起這個,當日萬寶齋一事還曆曆在目,隻是可惜了那支蝶釵,早就被她壓箱底不知道多長時間了。
謝姝月眸光閃爍了一瞬,不知想到了什麼,驀然間轉移了話題,抬眼道。
“時候不早了,我得先走了,不然在天黑之前可能就趕不回去了。”
“矜矜。”殷玄錚連忙拉住謝姝月的手,猶豫了片刻,這才說道∶“你的傷當真沒事嗎?”
謝姝月搖了搖頭,極力使自己忽略掉腰上隱隱作痛的感覺,麵色早已恢複如常,這才交代道∶“若是想要尋我,便依舊將信放在薛氏藥鋪便好。”
殷玄錚倒是沒想到兩人之間還是要靠書信交流,心下難免有些失落,不甘心的問了一句,“那我們下一次什麼時候能再見麵呢?”
謝姝月挑了挑眉,像那日曾經在小院中送彆陸鳴予一般,上前幫他整理了一下微亂衣襟,眉眼彎了彎。
“隨時可以啊,隻是小心點,千萬不要讓你未婚妻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