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再問一遍,人在哪?”
眼見著時間一點一點過去,殷玄錚已經完全失去了耐心,看向尉遲策的眼神都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我要是死了,她也得跟著死!”
“本宮說過了,你不配。”殷玄錚絲毫不為之所動,眼神平靜冷漠,完全沒有他們想象中焦急慌亂。
在劍尖即將向前推進的刹那,瀕臨死亡的恐懼讓尉遲策破口而出道:“我讓人帶著她先離開雲州城了!”
殷玄錚手中的劍猛然停了下來,尉遲策一時間也顧不得那許多了,脖頸之間鮮血滴落在衣襟之上,看著煞為嚇人。
“去查。”
殷玄錚收回了手中的劍,沉聲對身旁的淩軒吩咐道。
還未等尉遲策鬆一口氣,一旁等候多時的兵士快步上前將他按住五花大綁。
殷玄錚凝視著沉沉的夜色,萬家的燈火就在身後,失落與擔憂將他一個人牢牢的籠罩其中,他不敢想謝姝月現在的處境,他隻能在自己的心裡默默告訴自己,希望越來越近了。
“太子殿下!”
陣陣的馬蹄聲從不遠處傳來,隻見謝輕寒正帶著一隊人馬匆匆趕了過來,身後還跟著一輛藍布馬車。
尉遲策看了一眼,幾乎是任命般地再次低下了頭,那輛馬車正是他讓人送走謝姝月的那輛馬車,而在其後被押解的人則是他的侍從。
殷玄錚敏銳地捕捉到了尉遲策臉色的變化,翻身下馬走到了馬車的麵前。
“殿下,月兒並不在裡麵。”
謝輕寒見殷玄錚一臉期盼,近乎殘忍的說出了這個事實。
他與殷玄錚雖然是一道前來,但是怕尉遲策趁亂將人帶走,他們分頭從東側城門和西側的主城門進了雲州城。
而這個藍布馬車便是在東側城門所攔下的,原本以為謝姝月也在上麵,結果等到謝輕寒掀開車簾時才發現,上麵隻有一個已經昏倒的侍女,除此之外再無旁人。
鬆彤臉色煞白的從馬車裡走了出來,見到的便是被五花大綁跪在地上的尉遲策,下意識地彆開了自己的視線。
識時務者為俊傑的道理她還是懂的,尤其是現在,就連尉遲策都落到了這般境地,殷玄錚與謝輕寒兩道淩厲的視線落在她的身上,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人去哪了?”
“我……我也不知道,我一上車就被人打暈了,隻依稀記得是個男人,之後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見鬆彤這般模樣也不像是在說謊,殷玄錚與謝輕寒對視了一眼。
“今晚,必須要把人找到。”
————
“……水。”
謝姝月的喉嚨發澀,因為口渴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周圍陌生的環境讓她剛剛清醒的腦子又變得有些混沌迷茫。
“你醒了?”
似乎是聽到了謝姝月醒來的動靜,一道男聲從屏風後傳來。
謝姝月的意識瞬間變得警惕,下意識就想去摸自己偷偷藏在袖中的迷藥,陌生的觸感卻讓她又是表情一愣。
之前尉遲策為了隱蔽行蹤,到了客棧以後特地讓鬆彤給她換上了一身普通的衣衫,而她身上這件衣服做工精致,華美綺麗……但卻並非是她之前所穿的那一件。
說話的男子似是瞧見了謝姝月臉上的難以置信,生怕被認作是登徒子,摸了摸鼻子解釋道:“你衣服濕了,是侍女幫你換的。”
其實這話說的倒也不是假話,謝姝月正發著高熱,退燒之後出了一身的虛汗,他隻得讓侍女幫著收拾一下。
“……你是?”謝姝月縮在床角,握著被子的手指微微有些顫抖。
眼前的男子生著南疆特有的深邃麵容,但卻帶著一股獨特的書香氣,似是名門所培養出來的富貴公子,但最令謝姝月警惕的就是,他的眉眼與尉遲策格外的相似。
男子挑了挑眉沒有說話,隻是倒了杯水遞給了謝姝月,謝姝月不接,他便一直這麼舉著。
謝姝月沉默了半響,還是伸手接了過來,但隻是握在手中並沒有喝下去。
男子對她的這般警惕並不意外,隻是淡淡問道:“你就是尉遲策的女人吧?”
咣當——
一杯水就這麼全部撒在了被子上。
謝姝月像是受到了什麼侮辱一般,難以置信地抬頭道:“我與你無冤無仇,你平白無故的罵我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