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宸走進房間，看到的就是虞燁兒正呆坐在床前，一手拿著吹風機，卻沒有下一步動作的姿勢，愣愣地看著某個方向。
某個方向——垃圾桶？
他不動聲色地走到她旁邊坐下，湊近嗅了嗅她剛沐浴後散發出的一身馨香，問道：“在想什麼？”
虞燁兒眨眨眼，回過頭來，一些迷茫，“呃……你怎麼過來了？忙完了嗎？”
倪宸抬手捏了捏她的鼻尖，好笑道：“不是你給我發信息，說自己洗好了，問我要不要洗的嗎？這麼快就忘了？”
虞燁兒這才回過神來，一想也是哦，不由吐吐舌，笑道：“我想事情想太入神了。”
“所以我問你，在想什麼？”他好整以暇地輕撫著烏黑的長發，大手取過她手裡的吹風機，打開開關，為她吹發。
虞燁兒眯著眼享受他的輕柔嗬護，吹風機聲音有些大，她一時沒說話，等到頭發被吹得半乾了，她才抬手接過吹風機，關掉，說道：“我剛才在想，這個曝光寧萱視頻的人，是不是知道寧萱會在今天發歌啊？”
倪宸眸光微動，“你這意思是，是內部知情人將視頻發出去的？”
“有沒有這個可能性？”她道，“我也隻是猜測，跟你學的猜測，是不是真的我可不敢保證啊。”
倪宸卻若有所思起來，“你這麼一說，倒是提醒了我，我之前隻是從秦藍身邊的人著手去查，現在應該換個方向了，或許，從寧萱身邊的人入手？”
虞燁兒見他陷入了沉思，不敢再打擾他，也不敢繼續吹還沒完全乾的頭發了，生怕聲音將他思緒打斷，將吹風機放回櫃子裡，然後又坐回原位，用手梳理著長發。
倪宸想了一會兒便起身，顧不得洗澡的事情了，又往外走去。
虞燁兒看著他走出房門，進入對麵的書房，眨眨眼，所以，這是又有了新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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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內，倪宸剛吩咐好讓人換個方向調查，手機就又響起來了，顯示的名字是徐清耀。
他微攏眉間，接了起來，往後靠坐著，“徐導，晚上好。”
徐清耀笑嗬嗬地道：“倪宸啊，彆跟我這麼見外，叫我一聲徐叔就行。”
倪宸道：“私底下自然稱呼一聲徐叔，可徐導打電話來是為了工作的事情吧？”
徐清耀無語了，這一家子公事公辦的性格，家族遺傳麼？
他也不再墨跡，開門見山道：“這個……寧萱的事情是怎麼回事啊？今天在網絡上鬨得沸沸揚揚的，我以為也就是一件小事呢，可剛剛看了下，她就連耍大牌的事情都被人曝了出來，這……這是得罪什麼人了嗎？”
倪宸道：“有我在，能得罪什麼人？”
徐清耀打哈哈道：“也是，那應該就是湊巧了啊，嗬嗬……”
兩個男人都不約而同地沉默了片刻，有時候，有些話彼此都是心照不宣的就好，沒必要全捅破了，聰明人理應如此。
倪宸慢條斯理地道：“徐導，有什麼話請直說，不需要拐彎抹角地試探，該做出選擇的，應該趁早。”
徐清耀歎道：“你知道，現在上麵對有汙點的藝人要求很高啊，嚴重的可能還會遭遇到被封殺的地步，讀、堵、黃三大惡性事件尤為嚴重，張導畢竟也是有家室的人，聽說因為這個新聞女方那邊已經要鬨離婚了，在媒體上鬨得很不好看。你知道女方的家庭關係吧？”
倪宸道：“知道。”
徐清耀道：“那麼硬的後台，哪是我們輕易能抗衡的？我也是迫於壓力，沒辦法，黎家少夫人一角我必須得換人，你得理解我。”
倪宸道：“我能理解。”
徐清耀道：“所以，你也是認同了？”
倪宸道：“迫於無奈這一點，我和徐導是一樣的感受。”
徐清耀鬆了口氣，笑道：“很高興我們能達成一致意見，不過你放心，我也不會讓你為難，換掉的人選，依然是由你來定，我聽說金亞青這段時間回國來了，還定了狄導那部呼聲很高的警匪片女主一角，如果你覺得她合適的話，可以推薦她來……”
倪宸打斷道：“徐導，女配而已，真的需要急著決定嗎？我明天先帶燁兒過去試鏡，配合你先把女主定下來再說。”
徐清耀忙不迭道：“行行行，就根據你這邊的安排來，我隨時都可以等著燁兒過來試鏡。你父親已經跟我打過招呼了，他一直誇燁兒其實頗有天分，隻是沒機會係統地學習表演，還說她這次的表現一定不會讓我失望，我很期待和她再次見麵。”
聽他說到虞燁兒，倪宸的神色變得柔和了起來，語氣輕快地道：“徐導也彆期望太高，畢竟她還算是個新人，這才半個多月，能有多大的進步？”
徐清耀哈哈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期望值越高，失望越大；相反期望值放低些，反而會有更大的驚喜等著我，你這是套路啊，把我往溝子裡帶！”
倪宸莞爾，又道：“至於亞青，她確實剛回國來，我還得看看她的行程安排，再考慮是否能接更多劇，如果時間上安排不過來，也隻能跟徐導說聲抱歉。”
“哦……也無妨，那就先這麼定吧，明天我等著你帶燁兒過來。”
“好。”
該說的事情說清楚了之後，徐導明顯就輕鬆多了，笑著道：“說起來，你取消了原本說好的今天試鏡，是不是也有基於這樣的考量？”
倪宸莞爾道：“徐叔，你彆把我想得這麼神機妙算一樣，我隻是在事情發生後儘量做出合適的處理。”
“就算不是神機妙算，也已經是趨於完美了，”徐清耀因他一句“徐叔”而動容，“我那兒子如果有你一半的能力，我做夢都得笑醒啊~老文好福氣，有妻如此，有子如此，他是該驕傲的，”
倪宸輕笑兩聲，取了根煙含在唇上，“徐叔彆誇我，我最不禁誇，會飄~”
“你最踏實了，怎麼會飄呢？”徐清耀哈哈笑了兩聲，隨即又曖昧道，“對了，你好事將近嗎？我聽說你和燁兒，連你母親那一關都已經過了？生日宴那晚我跟人團隊在戛納，沒參與成，可後來聽到的消息卻不小啊，你是故意帶著她去見倪總的？”
倪宸懶懶地道：“跟徐叔說的那個人沒透漏，是倪總送了邀請函請燁兒過去的嗎？燁兒是去赴約，不是去主動見公婆。”
“有區彆？”
“性質不一樣。”
徐清耀笑道：“結果一樣就行~倪總對燁兒很滿意？”
“原來徐叔有一顆八卦的心~”
“哈！是人都有！你這小子，嘴巴從小就緊得很，想從你這裡掏出點什麼來可真是比我籌備拍一部戲的過程都難，算了，我就不多問了，等好事成了，彆忘了邀請我，徐叔一定給你包一個大紅包！”
倪宸從善如流，“好，借徐叔吉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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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倪宸有些驚訝的，他以為虞燁兒就是三分鐘熱度，沒想到她還是堅持著在鬨鐘響了後掙紮著爬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