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著華服的Alpha騎在馬背上,身形筆挺,握著韁繩的手骨節分明。
鉑金色的發在陽光下淺到近乎銀白,紫羅蘭色的眼眸沉穩地目視前方,當今帝國大皇子,沙弗萊·維塔利耶維奇正從陳念的麵前經過。
在沙弗萊的身後是一輛同樣華貴的機械馬車,窗戶被單向可視層覆蓋,從外無法看到裡麵,但也不妨礙人們想象坐在其中的Omega是何種美貌。
因為馬車裡坐著的,是帝國尊貴的選帝侯,同樣也是未來的皇子妃,大元帥陳蔚唯一的遺孤。
皇子妃是相當神秘的存在,在信息發達的今天,就連名字都沒有對外公布過,更彆說知道他長什麼樣子了。
皇子妃自幼就被養在白塔,有關他的消息不過隻言片語,也正因於此,才更加充滿遐想。
陳念興致缺缺地看了幾分鐘,待到尊貴的大皇子和皇子妃從身前經過,就又忍不住將視線投向鐘塔。
下次什麼時候能上來還不一定……陳念琢磨著,腦子裡突然有了個大膽的想法。
遊行的隊伍漸漸遠去在街道的另一邊,德雷克收回視線,抬手揉了揉鼻尖。
和這裡的眾多Alpha一樣,他一直在儘力聞嗅,試圖捕捉到馬車中溢散出的,源自皇子妃的信息素味道。
相傳那可是個百年難得一見的頂級Omega,他不奢求能見到對方模樣,光是嘗嘗信息素的味道就足夠了。
當然,德雷克什麼也沒聞見。
雖然有點可惜,但他還有陳念呢。
德雷克收起所有想吃天鵝肉的旖旎心思,對身邊的Omega道:“陳念,正好這附近有一家酒吧,我們去……誒?人呢?”
Alpha茫然四顧,原本陳念在的地方,不知何時已然空無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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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行的隊伍駛進庭院,作中途休息。
沙弗萊從馬背上下來,鑽進身後的車廂,忍不住用力閉了閉眼。
高頭大馬上看著光鮮亮麗,其實他又困又曬。
正通過單向可視膜望著外麵的陳詞朝旁邊挪了挪,給沙弗萊讓出位置,又伸手從小櫃子裡拿出防曬噴霧給他。
Omega的手腕從繡著繁複金色紋飾的袖口露出,如瓷般白淨。
陳詞再度望向窗外,片刻的沉默後,輕聲道:
“我想出去。”
沙弗萊接過噴霧,往自己曬到滾燙的手臂和脖子上噴了幾下:“還是老地方嗎?”
“嗯。”
“我送你。”沙弗萊答應下來,他喝了兩口水,道,“記得一定要按時回來,我瞞不了多久的。”
“謝謝。”陳詞微微頷首,眉眼間神情仍舊淡淡的,似乎已經沒有什麼能讓他感到高興了。
他斂起白袍略長的下擺,跟在沙弗萊身後下了車,和大皇子殿下一同走進建築,假裝要去洗手間。
隻有在沙弗萊作陪時,陳詞身邊才不用跟著其他人。
兩人來到衛生間門口,沙弗萊摸出隨身終端,入侵附近的安保係統,暫時屏蔽了陳詞路線上的監視器。
他做的十分熟練,顯然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去吧,權限隻有五分鐘,儘量快一點。”
陳詞點頭,再次道:“謝謝。”
Alpha的精神力無聲釋放,跟隨在陳詞身後,保證他能一路暢通無阻地離開建築,前往百米處的鐘塔。
沙弗萊在原地等到監控重啟,確定攝像頭沒有捕捉到陳詞的身影,才重新回到遊行的隊伍之中。
經過短暫的休息,遊行就要繼續,管家過來檢查陳詞的狀況。
在他靠近馬車之時,沙弗萊率先道:“他睡了。”
管家點頭,也就不再看向車廂內部,打擾陳詞。
沙弗萊重新騎上戰馬,而在他身後是空無一人的車廂。
沒人能想到尊貴的大皇子會撒謊。
這是他對陳詞的補償,作為未婚夫,沙弗萊非常清楚陳詞一直以來過著怎樣的生活。
白塔不過是一座奢華的鳥籠,將就連出門都得經過層層審批的Omega鎖在其中。
讓陳詞落入這種境地的不光是兩人之間的婚約,他隻能力所能及地幫上一些。
遊行繼續,本應安靜坐在馬車中的陳詞已經到達了鐘塔。
路線走過許多遍,早就非常熟悉,不記得從什麼時候起,幾乎每一次像這樣的大型活動,陳詞都會在沙弗萊的掩護下偷偷出來一會兒。
這是他為數不多的自由時間。
他沿著樓梯,一路走向鐘塔的最頂層。
陳詞看著纖瘦,其實體力相當不錯,一口氣走了二十多層,也隻不過些微氣喘。
就要接近最頂層了,陳詞忍不住加快腳步,他離開樓梯間,從無人的走廊穿過。
不曾想卻在經過轉角的那一刻,迎麵撞上了一個人。
“唔。”
“哎呀!”
這一下撞得很結實,陳詞和對方齊齊發出吃痛聲音,陳詞後退兩步,下意識地開口道歉。
“抱歉——”
然而在陳詞看清眼前人模樣的瞬間,所有聲音都被掐在了喉嚨裡。
他琥珀眼眸難以置信地瞪大,人生中第一次流露出了詫異的神色。
作者有話要說:沙弗萊石(Tsavorite):化學名稱為鉻釩鈣鋁榴石,含有微量的鉻和釩元素,呈現為高純度的碧綠色。
陳念:這個顏色仿佛預示了什麼。
沙弗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