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手輕腳地換上家門，打開玄關處燈。
薑岱已經睡了，臥室門掩著，自從陳詞這次交換回，他就不再每天等到少年安全回家再去休息。
陳詞走臥室，將斜跨小包取下，放桌上。
他摘掉帽子口罩，拿出乾淨換洗衣服，先去洗澡。
將全身都洗乾淨，確定沒留下什麼異味，陳詞擦乾頭發，清理完衛生間，回到臥室。
他關上房門，坐到床邊，終於能收拾小背包裡東西了。
首先是今天新做成零件，它們精度還沒到能拿去黑市賣錢程度，傅天河就讓陳詞收起，當做紀念。
陳詞將零件放專門小盒子，陳念喜歡隨手一放不，陳詞有東西都收拾得非常規整。
然後就是傅天河他書。
書近期才被修繕過，封皮用硬質牛皮紙重新糊了，但內頁仍舊脆弱，陳詞小心地翻看第一頁，空白扉頁上寫著一段話，字跡早已模糊不清。
陳詞打開台燈，將書放燈光下，小心地調整角度。
字跡稍微清晰了些。
“全心全意暢遊知識海洋，不安靈魂也會得到解放，我們無消除病痛，也無從知曉終焉何時降臨，卻能灰敗餘燼中，快樂地度過每一天。”
——贈天河。
娟秀字跡應該屬於一個女人，是媽媽，還是姐妹？
陳詞更意卻是另一點。
文段用花體英文寫著，讓他總下意識地看向其中意“餘燼”ashes一詞。
手臂內側早就消失針孔又隱隱作痛。
陳詞不再做無端猜測，他掀開下一頁，開始看書中內容。
傅天河拿到這本書時年紀應該不大，書中重點被他用抖到不行直線標注，空白地方筆記寫歪歪扭扭，陳詞甚至還夾縫裡看到一隻相當抽象貓。
他翻看了兩頁，有點困了，便將書收好，放床頭櫃上，蓋好被子躺下。
然後陳詞起自己忘記寫日誌了。
他打開終端，用最快速度記錄下今天發生事情，還配上幾張醫院以及垃圾場裡順手拍下照片。
陳念三個小時前他發消息，自己皇宮裡逛了一整天，發現了許多好玩地方，還留下了一些“珍寶”，尋寶圖都寫日誌裡，等什麼時候陳詞回去，一定要去看看。
陳詞回了個“好”。
夜已漸深，窗不再有滴水聲音了。
房間裡格安靜，陳詞今夜沒有佩戴耳塞，他陷柔軟枕頭裡，不知何竟有種前未有心安。
他閉上睛。
“……好了殿下，我們做個小遊戲好嗎？”
對麵身著白大褂人看不清麵容，但溫柔聲音很熟悉。
陳詞每個月都會聽到這個聲音，女性beta研究員從許多年前，就出現了他生命裡。
她是兩個孩子母親，但不是他媽媽。
一張卡麵被展示他麵前，古怪墨跡鋪散白紙上，顏色有些令人作嘔，暈染成奇怪形狀。
“殿下，您看見了什麼？或者能到什麼？”
他低下頭，看到自己懸空中鞋子，他還不夠高，坐椅子上雙腳觸不到地麵。
過了幾秒，他重新抬起頭，盯著那張墨跡圖案。
“月亮。”陳詞聽見年幼自己道，“月亮海底，被撕成兩半，流出血，骨頭斷裂了，把海水攪得像羅宋湯，也許可以再加點西藍花自行車，連巴薩羅那皮皮蝦喝了都好聽。”
當年他是這樣回答嗎？研究員又有怎樣反應？
陳詞不記得了，類似測驗他做過許多次，很快就厭煩了，研究員也發現了這一點，便不再他看那些奇怪圖形。
白色實驗室似乎永遠都是那麼亮堂，後陳詞長大一些，知道測試名叫“羅夏墨跡測試”，用判斷受試人人格。
幾張圖像能判斷出什麼？陳詞不相信，早知道他就該答點更離譜。
一夜很快過去。
陳詞沒戴耳塞，被屋聲音吵醒，人們三三兩兩出門去上班。
薑岱似乎已經起床，打掃衛生。
正好他也睡得差不多了，陳詞躺了兩分鐘，摘下罩放枕頭底下，就此起。
他穿好衣服，到客廳，對正蹣跚著整理桌麵薑岱道：“薑叔，今天我們去醫院看看吧。”
薑岱有些意，但他還是點點頭，答應道：“好。”
陳詞：“不能去正規醫院，我朋友推薦了個地方，據還不錯。”
薑岱：“行，那我去換個衣服。”
陳詞站客廳，等待薑岱更衣功夫裡，突然有點不知道要做什麼了。
他低下頭，陳念發送消息，告訴弟弟自己要去帶薑岱看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