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標派出的監視裝置,一顆像水滴的機械部件,之前給你發的那些照片都是它拍的。”
陳詞倒也不太介意,他和傅天河坐上飛行器時藍水滴還在呢,興許是因為現在他們進入了辰砂的管轄範圍,屬於藍礬的監視器就不再工作。
“所以說……我們兩個互換的事信標早就知道了。”陳念看向沙弗萊,“我感覺皇帝陛下應該也是清楚的吧?”
沙弗萊頷首:“你還記得在醫院的那天,我們倆準備佩戴神經適配器進入遊戲,我父親過來看我,當時床上擺著兩款神經適配器,而他知道陳詞不能用這個。”
陳念愣了下,要不是沙弗萊提,他都要忘記這茬了。
“你當時就發現了嗎?”
沙弗萊:“差不多吧。”
陳念捶了他一拳:“那為什麼不和我說!”
沙弗萊捂著胳膊:“當時覺得沒必要讓你再緊張了,不過這倒也印證了我們的猜測,我父親極有可能一直都知道陳念活著,出於未知的緣由,他和薑岱都竭儘全力隱瞞著這一消息,就算知曉你在地下城生活得不好,也得隱瞞,甚至都無法做出援助。”
陳念和陳詞齊齊陷入了沉默。
沙弗萊說得很對,隻是這個讓所有人不約而同選擇隱瞞的理由,究竟是什麼呢?也許它跟陳詞從出生起就必須被嚴密保護在白塔中也有關係。
陳詞和沙弗萊對視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相同的懷疑。
所謂的禁足,可能不單單是因為每周都要做的身體檢查。
可能和兄弟倆會吸引原初生物有關?但無論他們再怎麼散發著致命的吸引力,終究是生活在信標之上的。
況且陳念十八年來從未使用過精神力,原初生物們要想過來的話早就來了。
陳念聳肩:“好吧,看來我們一時半會兒也想不清楚,也許隻能等到我去刺探薑叔或者沙弗萊去問陛下才有機會知曉了。”
陳詞嗯了一聲,他又從包裡拿出那五個硬盤,推到沙弗萊麵前:“從機房裡帶過來的。”
“此外,我們還在臨時休息間的櫃子裡發現了一具屍體,屍體已經風乾,初步判斷是負責維修服務器的程序員,死亡原因是被重物擊打頭部。”
照片通過虛擬屏展示在眼前,陳念和沙弗萊步調一致地湊上前來,仔細觀察,看到屍體風乾的模樣,陳念忍不住“啊”了一聲,抬手撫摸胳膊上冒出的雞皮疙瘩。
沙弗萊:“我把照片發給相關專業的朋友再看一下。”
陳念聽陳詞詳細說完,摸著下巴道:“也就是說,有人故意破壞了服務器,還殺害維護人員,服務器是做什麼用的?”
沙弗萊:“我查詢了網址,沒有任何關於這片服務器機組的記錄,它應該是相當隱秘的存在,單線程維護,介於你說代表著藍礬的水滴引導著你們去到損壞的地方,應該和信標有關,大概率是之前猜測的雲端。
“至於具體原因,可能得等我解析了硬盤裡的數據才能知曉。”
陳詞:“壞成這樣還能解析嗎?”
沙弗萊:“我不知道,不過我會儘力嘗試。”
餐廳中一時陷入了沉默,陳念問:“傅天河知道這些嗎?”
陳詞:“他知道和信標有關,除此之外就不清楚了,我還把自己能夠吸引原初生物的體質告訴他了,至於其他的都沒說。”
陳念不免唏噓。
這樣聽起來傅天河還蠻慘的,不過可能人家就樂在其中呢,他也不是傅天河,無從知曉Alpha的真實想法。
之後就沒什麼特彆要緊的事了,沙弗萊抓緊去做硬盤修複,陳念給陳詞安排房間,彆墅很大,沙弗萊腿腳不便住在一層的主臥,如今陳念同他和好,自然跟Alpha睡在一起。
陳詞選擇住在二樓,互不打擾,挺好的。
陳念覺得哥哥剛經曆過驚心動魄的旅程,如今回來肯定累了,就貼心地讓他先好好休息,等到晚上再一塊玩。
陳詞坐在床邊,房間寬敞,能夠透過窗戶看到外麵的盎然綠意,午後陽光熱切地灑進來,懵懂地撞在他睫毛上,滋生出慵懶的困意,這是同樣生機勃勃的初夏景象,但對於見識過真正陸地的陳詞來說,還不夠自然。
按理說他應該先洗個澡,林中小屋取水不方便,昨天和傅天河弄完,他們隻是簡單擦擦就睡覺了。
素來乾練的陳詞卻沒有立刻行動。
臨時標記已經消失了,洗澡意味這從此之後的很多天,他會徹底失去屬於傅天河的味道。
那股每天入夢時都伴隨在他身旁的,溫暖的琥珀木香。
這一次,陳詞沒辦法說他不懂了。
他明白自己遲疑的緣由,明明有弟弟和沙弗萊陪在身邊,卻總下意識地轉頭,在看到周圍空蕩時,才意識到那個Alpha已經走了。
研究表明二十一天可以養成一個習慣,傅天河的這次陪伴持續了整整三十九天,他的身影,他的味道,他的聲音,已然成為了陳詞身邊環境的一部分。
陳詞抬手嗅了嗅,陳念說他身上傅天河的信息素很濃,但可能是習慣了,在他聞起來,就隻有淡淡的淺香。
他安靜地坐了會,最終還是站起身,但在走進浴室之前,陳詞把身上的這身衣服脫掉,整齊地疊好,放進衣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