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傳聞中生活在白塔,沒有丁點存在感的真正皇子妃,其實比任何人都要恐怖。
路恒混沌的腦子終於想起來,名為陳詞的Omega,還是辰砂的選帝侯。
原本曖昧的燭光成為恐懼的來源,它輕微搖晃著,將變形的影子投到牆上。
陳念走過去,他蹲下身,將路恒腕上的終端解開,遞給沙弗萊。
“你是從夜總會的人手裡弄到這些照片的吧,不用急著告訴我究竟是誰,反正我遲早會把他抓出來的。”
陳念笑眯眯地道:“之前一起共事的時候,就沒有誰能鬥得過我,現在嘛,哼哼。”
沙弗萊隻用了不到五分鐘,就把路恒終端裡的照片刪除,不留任何痕跡。
他把終端還給路恒,道:“我不知道你有沒有做其他的硬件備份,但希望它不會被彆人看見,萬一被我得知了風聲,可就不僅僅是今天的情況這麼簡單了。”
此時的路恒說不出任何話,而旁觀了這一切的傑西卡,更是渾身軟爛如同煮過了的麵條,止不住地流出眼淚。
太、太恐怖了……為什麼她會遇見這麼恐怖的事情?
陳詞在路恒身前蹲下,彈奏鋼琴的修長手指正握著一把鋒利的剔骨刀,他用刀尖挑起路恒的下巴,道:“就這麼結束吧,我會讓人送你回去,希望你到家之後能夠保持緘默。”
“同樣你需要明白,你所拿到的東西並非能夠將我們扳倒的證據,而是會害你丟掉小命的詛咒。”
“聽明白了嗎?”
路恒顫抖著點頭,他不敢有太大幅度的動作,因為隻要陳詞的手一抖,他的脖子就會被刀尖割開。
陳詞扭頭看向傑西卡:“還有你。”
“我什麼都不知道!求求您放過我,我什麼都不知道。”傑西卡哭得一塌糊塗,“我發誓,我一個字都不會說出去!我發誓!”
陳詞站起身,對滿眼崇拜的陳念和表情複雜的沙弗萊道:“派人送他們回去吧。”
接著他一抬手,將刀直接扔了出去,剔骨刀當啷一聲掉在桌上,成為了壓垮路恒和傑西卡兩人的最後稻草。
沙弗萊把他們帶出去,已經有皇家護衛隊的人在外麵等候,他們會把路恒和傑西卡挨個送回家中。
“呼——”
陳念長舒口氣,他打了個響指,客廳和餐廳的燈光儘數開啟,周圍一片亮堂,燭光被壓製。
陳念抬手抹了把正從脖子上不斷冒出的細汗,看向陳詞的雙眼幾乎就要冒出星星:“太帥了吧哥!”
“還好。”
陳詞倒不是謙虛,他真覺得自己方才的所作所為不過是簡單脅迫,要知道,他在拉爾營地和唐納德宅邸裡乾出的事兒還要更為誇張。
對付路恒的主意是陳詞出的,他這一去還不知道要走多久,最好把所有可能引起麻煩的事情全都解決掉。
陳詞很不喜歡路恒,他在自己麵前跳完,又跑到陳念麵前跳,沒完沒了的,煩人。
於是他采取了一勞永逸的方法,當然,並非物理上的一勞永逸。
沙弗萊身為大皇子,不好利用自身地位和權勢對他人進行威脅,況且一個Alpha去脅迫Omega,總歸不太好看。
還是他親自動手比較妥當,陳詞並不在乎自己會落下什麼壞名,都是虛的。
一想到方才路恒那極度驚恐的表情,陳念就想叉著腰哈哈大笑,這種當大反派的感覺實在是太爽快了。
說起來他也能夠用精神力去威脅對方呢,下次路恒如果再敢找麻煩,自己就嘗試一下。
陳念身上接連不斷地冒汗,不知為何,他突然口乾舌燥,就連呼吸都變得急促。
陳念隻當是太激動造成的,他四處看了一圈,再度端起桌上的紅酒杯,仰起頭,將裡麵剩下的小半杯酒一飲而儘。
陳詞抽了抽鼻子,空氣中已然滿是濃鬱的晚香玉氣息,味道的源頭正是他興奮之中,毫無察覺的弟弟。
突然間,他想到了沙弗萊拿酒時路恒的某個怪異舉動,路恒將手迅速放在了沙弗萊的酒杯上方,然後縮了回去。
陳詞:“你喝的是沙弗萊的那杯酒嗎?”
陳念:“是啊,難不成我要喝路恒的?也太惡心了。”
陳詞把空杯子拿起來,看不到藥物殘留的痕跡,具體還得化驗才能知道。
“你可能得難受一陣了。”陳詞直接道,“路恒在這個杯子裡加了料。”
“啥?”陳念一愣。
這時沙弗萊從外麵回來,剛進屋就被濃鬱到極致的晚香玉味道衝地腳步一頓。
這是……怎麼了?
陳詞等沙弗萊關好屋門,才道:“路恒往你的酒杯裡加了藥,大概是某種助興的成分,全部都被陳念喝掉了。家裡有避孕藥之類的東西嗎?如果沒有的話我現在去買。”
沙弗萊:???
其實陳念身上Omega信息素味道讓沙弗萊並不難理解狀況,但這樣的話從陳詞口中被麵無表情地說出來,顯得那麼驚人。
沙弗萊張了張嘴,最終艱難地如實回答:“有。”
他和陳念鬨矛盾的那天,陳念淋雨發起了燒,他讓管家送來了一些藥品,藥箱裡就放置著許多相關的東西。
短短幾分鐘過去,陳念已經有點控製不住了,他身上有沙弗萊留下的臨時標記,Alpha的信息素就在他的體內,可他還不知饜足地想要更多。
他貼在沙弗萊身上,試圖將臉埋進那寬闊柔軟的胸膛中,事實上陳念也這樣做了。
沙弗萊甚至還感覺到少年隔著衣服咬了他一下,兩隻手不老實地摸著,Alpha忍住才沒有發出聲音。
陳詞把餐桌上的剃骨刀收進櫥櫃,對兩人點了下頭,道:“那我就上樓去了。”
陳詞的腳步很快消失在頭頂,很顯然,今天一整個晚上他都不打算再下來了。
沙弗萊低下頭,聽見陳念從鼻腔裡發出哼哼唧唧的聲音。
事情發展得太快,他有點沒反應過來,好吧,其實也不用反應,遵從內心的想法和本能就好。
沙弗萊將陳念抱起,那藥的效力還挺厲害,落在原本就媚態十足的少年身上,更是致命。
從客廳到臥室的短短幾步路,走得頗為煎熬,沙弗萊暫且將陳念放下,他迅速找出藥箱裡的Alpha避孕藥,注射到自己的手臂上,五分鐘之後它就會發揮效用。
仔細想想,大約三周之前,他向陳念坦白了心意,兩人還在玩著貓鼠遊戲,一周前他們吵架冷戰,四天前相互在對方身上打下臨時標記,做了一些格外親密的事情,
而在今天,將邁出的最後一步。
確實有點太快了。
但既然兩人的感情已經達到,是快是慢又有什麼關係呢?
陳念額頭覆了一層薄汗,渾身泛上一層誘人的緋色,眸中水光瀲灩,他的肩頭和鎖骨處,還有沙弗萊昨晚留下的吻痕。
藥物是專為Alpha準備的,他一個Omega吃下去,好像也並沒有太大區彆,信息素狂熱地邀請著沙弗萊,邀請他共赴沉淪。
沙弗萊俯下身,吻在少年的額頭。
那曾被陳念親手繪製的紋身,在攀升的熱度中染上更為豔麗的色澤,映在紫羅蘭色的眼中,驚豔了整個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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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詞坐在床邊,他應該感謝房子的隔音程度,讓他在二樓什麼都聽不到。
薑岱的房間在三樓,下午他暫時回到醫院,去做拆除紗布後的恢複性檢查,幸好薑岱不在,否則事情會變得有點尷尬。
陳詞安靜地望向窗外夜色,突然感覺有那麼一絲孤獨。
一輪彎月橫在夜空,如同隱藏在黑暗中的某隻小獸裂開嘴,露出得意的笑容。
也許傅天河也正從看守所的窗口裡,和他眺望著同一輪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