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色的血濺在他的炫彩護目鏡上。
陳念從出生點複活,睜眼再次看到那顆人頭,差點又被嚇到,他額角冒出青筋,直接跳起來把它扯下,扔到一邊了。
親眼看著自己人物的肚皮潰破,雖然沒有痛感,但還是留給了陳念極大的心理陰影。
他著急忙慌地爬起來,想要去看如今是什麼狀況,結果剛一拉開門,就看到大廳裡擠滿了人。
所有人都把好奇寫在了臉上,畢竟剛才有一隻海皇出生在了他們公會總部誒!
有人發現了從出生點複活的陳念,陳念的衣服還大敞著,原本鼓脹的肚皮如今平坦如初,也不再有藍色的記號。
“你生啦?”
“生了。”陳念點頭,“那個玩意兒就是從我肚子裡鑽出來的。”
一時間眾人紛紛發出驚歎,很快緊閉的房門被打開,隻見副會長單手拖著一隻半死不活的藍色生物走出。
那玩意兒的舌頭神誌不清地吐在外麵,身上還帶有未完全脫落的胎衣和鮮血,整個狀態隻能用惡心和獵奇來形容。
心理接受能力差的玩家,直接發出乾嘔,更多人則自覺地後退,給沙弗萊讓出一條通路。
眾人圍在旁邊觀察,好奇道:“原來這就是海皇的幼體?這麼大到底是怎麼出來的?”
陳念歎了口氣:“當然是把我的肚皮撐破才出來的,還能是怎樣?”
沙弗萊透過人群,和陳念對視,他點了下頭,繼續拖著海皇幼體,朝電梯的方向去走。
這玩意兒沒法像其他道具一樣收進包裡,隻能在外麵帶著。
陳念快步跟上沙弗萊,和他去到阿爾法納西地下部分的監牢。
說實在的,陳念現在有點混亂,他們從布朗城堡地下巨大屍體中帶出來的胎兒碎掉了,從胎兒裡鑽出的異形又進入到他肚子裡,孵化成了海皇幼體。
如此說來,最開始他們帶來的胎兒,很有可能隻是個障眼法,或者說它是被真正海皇幼體寄生的存在。
沙弗萊將昏迷之中的海皇扔進水裡,藍色的血擴散開來,染藍了正片池水,雖然它現在隻是個剛誕生的幼體,還比較脆弱,但沙弗萊不覺得自己能一棍子直接把它敲死。
陳念悄悄摸了摸自己的肚皮,已經不再有東西繼續存在了,他暗自鬆了口氣,就看到沙弗萊從道具箱裡,拿出個血呼刺啦的東西。
陳念嫌惡地皺了皺眉頭,自覺退得遠了點:“這是什麼?”
沙弗萊:“胎盤。”
“胎盤?”陳念聲音都變了調,他當然知道胎盤是什麼東西,用於母體和胎兒進行物質交換的組織,一般會在分娩中被一塊排出體外。
“這、這個……”
沙弗萊點頭:“是從你的屍體裡取出來的。”
陳念頭皮發麻:“可是海皇幼體在我肚子裡隻是寄生吧,又怎麼會有胎盤這種東西?”
“我也不知道,不過這個可能是關鍵道具。”沙弗萊去到一旁,將胎盤清洗乾淨,紅紅藍藍的鮮血和組織被洗掉,露出它的真實樣子。
是一個圓盤形狀的東西,陳念從來沒有見過真正的胎盤,但用腳趾頭想應該是一塊肉才對,但眼前的這個玩意兒卻是堅硬的。
像個圓形的盤子,上麵雕刻著一些古樸複雜的花紋。
陳念伸手輕輕撫摸在上麵,沙弗萊進行截圖留檔,他觀察著上麵的紋路,道:“有點像等高線圖。”
“啊?”陳念回憶著他的地理知識,帶入等高線的角度去看,確實還蠻像的,隻可惜許多地形特點在圖中是什麼樣子,他已經完全記不清楚了。
但沙弗萊知道就夠了。
“似乎是山脈的一部分。”沙弗萊俯下身,細研究著,“具體還得對照一下世界地圖才行,畢竟是解密的一部分,應該是世界上真實存在的地方。”
陳念點點頭,他又看向一旁水池中半死不活的海皇幼體,現在大概不會再出什麼意外了吧?畢竟在現實中,那個小異形都已經被信標給抓住了。
沙弗萊和陳念在公會群裡給大家簡單解釋了一下狀況。
白給櫻桃雖然沒上線,但也在群裡看到了消息,立刻進行排班,讓大家輪流注意著海皇幼體的情況。
陳念現在還是個傷病號,沙弗萊就沒在遊戲裡耽誤太久,催促他趕緊下線休息。
陳念還有點不情不願,他太懷念能夠到處亂跑亂跳,身體健康的狀態了,趁著沙弗萊不注意,虎虎生威地打了一套軍體拳才下線。
意識歸於現實,陳念剛剛睜開雙眼,腦袋上的神經適配器就被取了下來,沙弗萊關切地低聲問道:“感覺怎麼樣?”
陳念裝模作樣地歎了口氣:“我自由的靈魂又要被困在這幅受傷的軀體裡了。”
沙弗萊失笑,他摸摸陳念的臉,道:“再吃點東西吧。”
“好。”
沙弗萊去拿飯,而陳念腦袋左右轉了轉,他清了清喉嚨,道:“打開新聞。”
智能終端收到指令,虛擬屏在陳念麵前打開,調整到每日新聞界麵。
陳念瀏覽著消息,在網站首頁的一角,又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詞。
月亮雨。
消息非常新,是一條十分鐘前才發布的快訊,但點擊量已經有近百萬了。
唔。看起來哥哥在三水的事業,發展得很是風生水起呢。
大洋另一邊,三水,地下城。
陳詞將手放在水龍頭下,清涼的水流衝去他指縫間的血跡。
半個小時之前他又去搞了點事情,來刷新一下月亮雨的存在感。
同樣也是為了測試自己的精神力突破,到了什麼程度。
傅天河的身體還沒好利索,況且他一頭白發,出門稍微有點顯眼,很容易被盯上,所以這次行動是陳詞和安安兩人做的。
陳詞沒有看錯人,安安精神力天賦很高,加上學習非常認真,進步得很快,短短數日就已經到達平均水準了。
陳詞評估過後,覺得可以帶著她試試水。
行動本身倒是非常順利,就是安安的身體實在太弱太弱,她十六歲,還瘦小得和孩子一樣,爬牆翻窗什麼的不夠利落,不小心被棱角割破了手。
陳詞花了大量時間清理他們留下的痕跡,又在幫安安包紮的時候,把她的血弄到了手上,自己倒是一點傷都沒受。
安安經曆了驚心動魄的一晚,現在正在隔壁的房間裡休息,也不知道能不能順利地睡著。
陳詞正打算忙完之後好好回複沙弗萊的消息,再和陳念聯絡,看看弟弟的狀況如何。
他剛走出衛生間,就看到傅天河站在桌邊。
Alpha正低著頭,似乎在研究著什麼,這兩天傅天河的頭發長長一些,紛雜的白發遮住側臉,讓陳詞無法在第一時間窺見他臉上的表情。
但陳詞清楚看到,傅天河的右手握著一把刀片,鋒利的刀刃正對著他左手的腕。
陳詞瞳孔猛然一縮。
在腦子思考清楚之前,身體就已經做出了反應。
陳詞一個箭步衝到傅天河身邊,一把攥住他手腕,從Alpha手中奪過了刀片。
“你在乾什麼!”
陳詞聲音裡帶著掩不住的怒氣,他手一甩,將刀片扔到身後,薄薄的金屬掉落在地,還因為力道在地板上滑出去老遠,最終停在了牆邊。
沒等傅天河有所反應,陳詞就揪住了他的衣領,將他猛地推到了牆上。
Alpha的後背和牆麵撞擊,發出悶響,他明明身材高大,體格健碩,如今卻被矮了將近一頭的陳詞攥住衣領,壓在牆上,難以動彈
“九月,我——”
傅天河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剛想作出解釋,就被陳詞用一個不容抗拒的吻堵住了嘴。
陳詞隻覺胸口好像有一團火在燒,熾熱的溫度讓他的五臟六腑都在灼痛,就連平日裡最為敏捷的思維也被影響。
太陌生了,實在是太過陌生的感覺。
他根本不想聽傅天河說話,因為他知道從Alpha口中聽到的,一定是某種辯解。
自從失去義眼,傅天河就一直特彆消沉。
陳詞能夠理解傅天河失去了一直以來保命的重要物件,內心深處的恐懼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夠消解的,但自己明明都已經向他做出了保證,也用事實證明了,隻要有他在身旁就不會出事,為什麼傅天河就不能重新振作起來呢?
剛開始他試圖咬舌自儘,現在又想割腕自.殺?沒門!
天知道傅天河剛才隻是真的拿起來看了一眼,誰曾想從九月的角度被理解成了試圖自我了斷的意思。
或許他潛意識裡還存在著一些消極想法,但如今,他總不能把九月一個人留在這裡,隻要病情沒有繼續惡化,他就要陪著少年前往月光。
隻是現在,Omega顯然不想聽他解釋。
這是一個疼痛的吻,傅天河品嘗到了彌散開的血腥味,他的嘴唇被陳詞咬破了,往常少年要不然任由他掃蕩,要不然冷靜地予以回應,還是頭一回如此失控。
但這還不算完。
陳詞揪著傅天河的衣領,把他拽起來,推搡著Alpha肩膀,一直到傅天河踉蹌著後退的雙腿碰到床邊,被迫坐在床上。
“之前你一直不肯和我做到最後,也是因為塵病吧。既然現在確定我能夠對你的情況產生抑製,並且不會被感染,那麼也沒必要繼續忍耐了。”
陳詞一顆顆解開襯衣扣子,他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傅天河,在Alpha震驚的神情中,冷靜地道:
“你不是說會答應我的所有要求嗎?那麼現在,我要求你——”
“進入我的生殖腔,然後身寸在裡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