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標以超高算力計算出可能出現的結果,而選帝侯進行選擇。
在培養著上百藍色異形的房間裡,黑波試圖將他們引導至避難所所在的區域,然而等到下一次時空重疊發生,卻再也找不到他的身影。
也許是暫時跨越了過去的那個節點,不知道後麵有沒有再遇見的機會。
“真傷腦筋啊,接下來還是儘快去到東邊吧。”陳念歎了口氣,他看向陳詞和傅天河:“哥哥,你們要不要稍微休息一下?”
陳詞:“我沒關係的。”
傅天河:“我也沒事。”
“既然這樣,那就走吧,速戰速決。”
陳詞點了下頭,他將裝備重新佩戴,和傅天河並肩而行。
突然間,陳詞猛地回過頭去。
消失已久的被窺視感,又出現了。
從第一次在遺棄郊區上發覺,陳詞就一直非常警惕這種感覺,直到後來他抓住監視他的攝像頭,確定是信標所為。
在月光內部,距離其他信標都非常遠,應該不存在類似的眼線吧。
他抿起唇,想到了信標們的那句“小心眼睛”。
陳詞仰起頭,準確無誤的鎖定了上方十五米處的攝像頭。
這些外部攝像頭被用於避難所的探測,一旦有異形生物進入其中,避難所就會嚴格封閉,保護其中的幸存者。
陳詞的右手在腰間擦過,於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瞬間,抬起槍口,扣動扳機。
砰!
子彈以每秒鐘一千五百米的速度,將攝像頭擊碎,分崩離析。
破損的零件紛紛掉落在地。
陳念:“誒???”
“走吧。”陳詞將槍收回,麵無表情地轉身,拉著呆滯的傅天河,邁開步子。
不光是傅天河,其他人也被嚇了一大跳。
驚異的目光紛紛落在陳詞身上,少年似毫無發覺,他眉眼冷淡,有那麼一瞬間,傅天河甚至以為陳詞又恢複了兩人剛剛相遇時的狀態。
冷情冷感,審慎又疏離地防備著一切。
“九月。”傅天河低聲喊道。
陳詞側頭看來,琥珀色的眸中映出他緊張的樣子。
“我沒事。”
少年說出的,不是“怎麼了”,而是“我沒事”。
傅天河驟然鬆了口氣。
兩者之間似乎隻有微小的區彆,但對傅天河來說,可是截然不同的情況。
“嗯。”傅天河握緊陳詞的手,和他一起向前走去。
在避難所裡,陳詞還問了埃裡克關於Ashes之外的一些問題。
比如說他們居住的這片區域裡不會發生時空重疊的情況,各個避難所之間通訊斷開,也是信標有意而為,估計是不想讓幸存者們交流各自的經曆。
陳念從榮軍院故居桌子下發現的圖紙,確實是個實驗室。
用於篩選性狀的41號實驗室。
也許他和陳念的身世與其息息相關,就像那幾個誕生在避難所的孩子一樣,他們是感染者,除卻容貌異常,完全看不出和Ashes相關。
陳詞不知道他們的血是否也有抑製Ashes的功效,不過倒不是現在必須知道的線索。
找到其他隊員,然後獲得可能存在的解藥。
他們按照埃裡克提供的線索,來到失蹤水母下方,層疊的柔軟傘蓋下隱藏著數不清的觸手,機器人作為鋼鐵之軀,可以輕而易舉地穿過,不用擔心毒刺的問題,但他們可都是貨真價實人類。
雖然防護服很結實,但巨型原初生物的刺可是很恐怖的,況且他們身邊的這一隻,說不定已經達到了海皇級彆。
“這麼多卵可真嚇人啊。”陳念用腳尖輕輕碰了碰,看起來在休眠中呢,一旦進入海水,可能就會立刻孵化。
光是想想那幅畫麵就要渾身發毛。
隊員們清理出一條足夠兩人過去的通道,眾人紛紛壓低身形,謹慎的過去,果然,在傘蓋的下方隱藏著一條暗道。
從其中穿過,就到達了設施的另一邊,距離另一座大型避難所相當近了。
半路上他們又遇到了先前看到的藍色卵巢,懸掛在走廊的牆壁之間,照例用幾顆燃.燒.彈消滅。
還在卵泡中孕育的泥鰍狀生物紛紛扭動身體,想要逃離致命的高溫,最終卻隻能被燒成灰燼,流淌下粘稠的藍色汁水。
陳詞原本步調正常的走著,突然在這個時候被傅天河拽到了隊伍最後。
傅天河掀開麵罩,小聲道:“九月。”
“嗯?”
“你親我一下。”
陳詞呼吸一滯,聲音緊繃:“又不舒服了嗎?”
“不,不是。”
傅天河沒把後半段話說出來,但陳詞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隻是Alpha日常的索吻罷了。
陳詞不再多言,掀開麵罩,摟住傅天河的脖子,抬頭吻了上去。
唇齒糾纏,晚香玉和琥珀木香的氣息融合,交錯的呼吸正悄然變得急促,耳邊是接連不斷的爆炸聲響,淹沒了也許會有的輕微水聲,和鼻腔中發出的輕哼。
自從找回感情,陳詞總會出現一些讓傅天河驚喜的小反應,雖然他知道現在這個場合很不合時宜,但那種想要更深一些親密的衝動,洶湧的冒出頭來。
半分鐘後,傅天河主動退開,看到陳詞闔上的烏睫抬起,那雙琥珀色的眼睛,被染上了彆樣的色澤。
傅天河笑了一下,不做聲響地將陳詞擁入懷中,揉了揉他的頭發。
不隻是單純想問九月要一個吻。
自己的信息素同樣也能安撫到少年,希望能夠起到一些理想中的作用。
嘶叫和掙紮漸漸微弱,巢穴內的蛋白質和脂肪都燃燒殆儘,隻留下化為灰燼的屍體。
陳念小心地低著頭,抬腳從它們身上跨過。
說不清為什麼,他有種莫名的煩躁,很想徹底脫去防護服,無拘無束的跑走。
可是要跑到哪裡去呢?
明明他又不會感染,在這裡應該是最自在的人才對。
——可惡,煩死人了!
陳念立刻抬起手用力敲了下自己的腦袋,疼得呲牙咧嘴,好在成功把那些離奇的惱人念頭全都趕走了。
“念念。”沙弗萊擔憂地停住腳步,“如果有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給我說。”
“其實還好。”陳念頓了頓,他確實挺想對沙弗萊吐吐苦水,但總覺得現在這個場合不太合適,畢竟還有大家在,他不想因為自己影響到其餘隊員的心情。
不過他還有其他的方式可以傾訴。
精神力凝聚成絲線,悄然纏繞著身邊的Alpha,輕柔地勾住他手指,宛如挑逗。
陳念隻覺沙弗萊渾身一震,下一刻,屬於Alpha的精神力糾纏過來,綿密柔和。
精神力是什麼?有關它的研究一直存在,卻無法得出統一的說法,目前最主流的,認為它是一種靈魂力量。
而靈魂又是什麼?它居住在哪裡?是大腦還是心臟?由細胞組成的組織,真的能夠誕生這種玄而又玄的存在嗎?
陳念曾短暫思考過,在他意識到自己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想清楚的之時,就放棄了。
反正這個世界上還有許多人類未能了解的事物,沒必要那麼較真。
沙弗萊的精神力就像他本人一樣,溫和且包容,心中的焦慮和不安在他的交融之下,奇異的就此消散。
陳念不知道是沙弗萊將那些不好的情緒吸收掉了,還是說它們被主動化解。
隔著防護服麵罩,分明是聞不到味道的,卻仿佛真的能夠感覺到晚香玉和雪莉酒交融,心意相通,思維共感,仿佛在這一刻靈魂都合二為一。
說起來,沙弗萊還是他精神力啟蒙的老師呢。
幾個月之前他躺在Alpha的床上,數不清多少次和他精神相融,那個時候沙弗萊就已經暗中喜歡他了吧,當時會是什麼感覺呢?
比起曾經的青澀和克製,如今的兩人要更加合拍,他們早已更深更深地了解對方。
從身體到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