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昏沉中的傅天河,都強撐著抬起眼皮。
但能量造成的影響被局限在很小的範圍內,包裹著第六信標的神經適配器,也許隻要伸出手去觸碰,就能知曉十九年來的所有秘密。
“念念。”沙弗萊握住了陳念手腕,低聲道,“不要碰。”
“啊?怎麼了?”
沙弗萊不知該如何回答,隻道“……可能會有危險。”
“一路上這麼多危險的事兒都做過了,不差這一件。”
陳念說著就要掙脫沙弗萊,卻被更緊地攥住,單憑力量他確實很難和身強體壯的沙弗萊對抗。
alha嚴肅道“不行。”
“你好奇怪。”陳念皺起眉頭,“真相有可能就在我麵前,稍微一伸手就能碰到,為什麼要攔著我?我們大家費儘千辛萬苦來到這裡,不就是為了它嗎?”
“……”沙弗萊沉默片刻,道,“就算它可能會傷害到你?”
“什麼意思?”陳念意識到了沙弗萊的反常,“你為什麼不阻止陳詞,光阻攔我呢?是不是之前知道些什麼?”
沙弗萊低聲道“我不想讓你可能受到傷害。”
“但無論結果如何,我都有知曉的權利,這是我們共同追尋的目標,不是嗎?”
oa少年琥珀色的眸中滿是堅定,沙弗萊知道他不可能真正阻止陳念,再堅持下去,隻會引發爭吵。
他用力閉了閉眼,將手鬆開。
“無論你看到些什麼,都不要難過,好嗎?我會始終陪在你身邊。”
難過?陳念愣了愣,以為沙弗萊在擔心他確定自己和海皇有所關係之後,會為這幾隻海皇的慘狀於心不忍。
“放心吧,我還是很堅定自己立場的。”
就算他和陳詞與海皇有脫不開的深重關係,十八年來,他們倆也確確實實是作為人類生活的。
在他們心中,自己就是人類,這一點毋庸置疑。
沙弗萊不再多言,他深吸口氣,強行按住心中的不安,輕輕攬住陳念肩膀,好讓正坐在地上的少年,能夠一側身就靠近自己懷中。
陳念和陳詞對視,兄弟倆點了下頭,在同一時刻,共同將手放在了神經適配器上。
同源的精
神力在一瞬間,和神經適配器迸發的能量波動劇烈共鳴。
但被卷進去的,不隻有兄弟倆。
並未與其接觸的沙弗萊,以及躺在地上的傅天河,也都淹沒其中。
玄妙的能量繞過了照顧傅天河的隊醫和戒備狀態下的特戰隊長,存有意識般準確無誤地隻將四人吞沒。
——歌聲。
似有誰在輕輕吟哦,輕緩悠長,撥動著心弦。
波蕩冰冷的海水傳遞著音波,漆黑的海洋中,一切都需要憑借本能。
仔細去聽,卻又找不到旋律,但確實引誘著它們,朝著歌聲傳來的方向前去。
向上,不斷向上,卻還未到達陽光能夠照耀的地方。
這裡是地球上最寒冷的海域之一,厚重的冰蓋漂浮,成為保護罩般的存在,它們早已習慣了,隻是偶爾衝得快了,會一頭撞在冰層上。
但這次,卻截然不同。
它們徑直地衝出海麵,躍至空中,閃著金屬光澤的身體劃過拋物線——
然後,落進了網兜裡。
一隻隻魚蝦蟹貝垛堞,擠得滿滿當當,隨著運輸帶移動。
歌聲仍在繼續,還有更多原初生物爭先恐後地衝上來,被捕獲,運輸向未知地點,
隻有少數格外幸運的,才能重新蹦躂回海中。
淺金色長發的女人坐在控製室中,她披著白大褂,眉心中央,是一隻閉合的豎直眼睛。
正是方才被拚湊起來的“屍體”。
“乾細胞已經儲存起來了。”
黑波從開啟的側門裡走出,他步履蹣跚,ashes已經嚴重毀壞了他左腿的關節,至於後腦處,更是呈荊棘狀從那可怖的洞裡冒出,就連腦膜都清晰可見。
“辛苦了。”
月光繼續等待,黑波坐到她身邊,沉默地盯著前方不斷有原初生物躍處的巨大冰洞。
他們真正期待的東西,還沒有過來。
“孔昱的情況怎麼樣?”
“不是特彆好,但基本上穩定,上次實驗服用的藥劑確定沒用。”
月光嗯了一聲,兩人誰都不再說話。
從洞口裡不斷躍出的原初生物突然變得稀少,如同某個更為恐怖的存在,讓它們生生掙脫了歌聲的本能吸引。
在冰蓋之下,似乎有什麼巨大無比的東西,被吸引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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