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這次沙弗萊是花了多久才搞出來的,遊戲場景格外的大,肯定是專門請了美術團隊。
小狸花貓在他的操縱下,流浪在賽博朋克的地下城市。
它逗弄下水道處的老鼠,和其他貓貓產生爭執,卻每一次都能占據上風。
它經常去一家名為黑匣子的夜總會,故作可愛地在客人們腳邊蹭來蹭去,又會在他們俯下身想要撫摸時,故意扭身跑走。
它不是一隻好小貓。
畢竟這樣才正常,它是一個四處流浪,自由自在的小野貓,和那些被關在家裡養的寵物貓可一點都不同。
可是流浪的生活並不好過,它經常為如何填飽肚子發愁,隻能去討好路過的人類,得到一些食物。
因為一場偶然,小野貓乘坐電梯,來到了城市的上方。
也第一次看到了天空和陽光。
它驚歎於眼前所見的一切,迅速利用自己先前在地下城學習到的技巧和經驗,決定先站穩了腳跟。
第一步,是像生活在這裡的眾多寵物貓一樣,挑選一個人類當做長期飯票。
它努力賣萌,用腦袋和身體磨蹭人類的腿,最終被那有著金色頭發的小人抱起,帶回了家中。
它驕縱又充滿野性,隻會在有求於人時賣個萌喵喵叫上兩聲,其餘時候不是在睡大覺,就是在自顧自地玩耍。
人類想要同它親近,都會被不客氣的拍上一爪子。
小野貓很滿意這樣的生活。
平心而論,它找上的這個人類大概是全世界最好的人類,他會滿足它的一切需求,隻是偶爾需要摸摸它。
讓小野貓覺得,自己才是真正的主人。
然而有一天,在人類想要抱抱它時,小野貓伸出爪子,又一次把他抓傷了。
傷口非常深刻,血流不止,必須要去醫院打疫苗和破傷風。
小野貓之前也經常撓傷人類,但還是頭一回如此嚴重。
人類去了醫院,等到回來時,傷口已經被包紮上了。
小野貓突然感到心虛。
它看到人類眼中滿含的失望,聽他對朋友講:“果然是野貓啊,我本來以為能慢慢把它養熟的。”
電話那頭的人說:“天性如此,就算你付出再多,也不可能把它養熟,還是儘早及時止損吧。”
小野貓就這樣被趕出了家門。
外麵正下著雨,天色格外黑暗,時不時有悶雷和閃電掠過。
小野貓在外麵度過了幾天,這本該是它最熟悉的流浪生活,眼下卻覺得格外不適應。
它懷念明亮的房間,人類柔軟的枕頭,還有昏昏欲睡時,小心落在腦袋和脊背上的撫摸。
它已經被人類馴化了。
小野貓渾身濕漉漉的,重新回到了人類的家門口。
它喵喵叫著,希望能夠吸引門類人類的注意。
這個時候,心中終於不住湧上幾分懊惱,如果它當時能對人類稍微好一點,更加溫柔一點,不去主動伸爪炫耀自己的力量,情況是不是就不會變成這樣?
小野貓蜷縮起身體,躲在房簷之下,窗戶裡傳來明亮燈光。
往常這個時候,它會窩在沙發裡,和人類一起看電視。
小野貓默默地流下了眼淚,之前從來沒有誰教過它如何和人類相處,從懂事的那一天起,它就把人類當做了討好了就會得到好處的飯票。
但這個人類是不同的。
雨還在下著,不知過了多久,門卻突然被打開。
小野貓恍惚地抬起頭。
人類歎息一聲,俯下身,將濕漉漉的它抱在懷中。
小野貓看到他手臂上包紮起來的傷口,還有那雙紫羅蘭色眼睛裡的無奈和不舍。
“這一次,可不要再傷害我了。”
到底是誰馴化了誰?
——沒有誰馴化著誰,因為我們應該是彼此感情的寄托。
陳念鼻子猛然一酸。
數月之前的那些回憶儘數遊上腦海,現在想起來,陳念隻覺得自己挺不是個東西的。
他當時真的太像在玩弄沙弗萊的感情了。
遊戲還沒有結束,但陳念已經忍不住轉頭,想要去對沙弗萊說一些話。
但陳念發現原本坐在他身邊的Alpha竟然不在。
咦?去哪兒了?
陳念眨眨眼,正當他打算摘下耳機起身去找時,就看到一道身影從臥室走出。
原本一襲白色修身禮服,打扮得一絲不苟皇子殿下,脫去了身上的所有衣服。
被發膠固定的鉑金色額發軟軟垂下,一對毛茸茸的尖耳朵支在頭頂。
沙弗萊的唇微微抿著,臉上顯而易見泛著紅,特彆是耳朵都要燒起來了。
黑色的鉚釘項圈扣在頸間。
陳念視線向下,越過Alpha寬闊的肩膀和堅實的胸膛——
看到了他屁股後麵不斷搖晃的那根大尾巴。
陳念:“………………”
陳念人都傻了。
這不是他之前送給沙弗萊的二十五歲生日禮物嗎?!
好家夥,原來這個遊戲隻是個障眼法,為了轉移他注意力而已。
沙弗萊準備的真正禮物,是他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