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裡陷入平靜,再沒有人回答他的話,車速很快,喬淵在煩躁中漸漸安靜下來,他在聽。
雖沒有去過中心城,也夠不了上城區,但高中三年天天晚上送外賣,對歡喜州的大街小巷都很熟。
根據外界汽笛聲的越來越少,他眉頭微微皺緊,現在看似沒危險,還有些時間,但情況不妙!
東州雖然較南州來說蕭條不少,但不是沒人,白天大街上還是有很多人的,很多地方都很熱鬨。
可根據聲音判斷,這絕不是駛向南州,更在脫離東州“難道是去西州北州?該死的!”
他一邊聽,一邊默默的在心中算著時間,大約一刻鐘後,suv的速度降了下來,四周寂靜無聲。
他被兩個大漢架著胳膊推下去,頭被套在黑麻布袋裡,什麼都看不到,但腳下是石子路,很碎。
風吹過,能聽到原野的大片簌簌聲。
“北州是山勢和樹林,沒什麼大片平原,但西州有!草,這幫瘋子!”喬淵心底開始打鼓。
他默默記著所有,不論是天天送外賣,還是從小到大一個人生活的謹慎,已然養成了習慣。
“這兩不是升華者,在他們身上感受不到那種特殊的靈能波動。而且,西州的外圍是原野,裡頭都被開發了,看來應該在南州和西州的交界處,不深。”
一頓分析後,喬淵略有安慰,算是大致獲得了方位,雖不是最重要的,但好過沒有。
他不停走著,腳下一直是碎石子路,沒什麼變化,然而通過黑布頭套的微弱光線變化,前麵出現了探照大燈應該,很亮。
同時出現了其他人的聲音,應該是守門的,接著光線再度黯淡,像是進了屋內,聲音更多了些。
屋子應該很大,喬淵一言不發的思考著。
很快,腳下變化了。
是樓梯!向下的樓梯,空氣裡似乎也多出一些渾濁的怪味,汗臭居多,還有金屬生鏽的味兒。
他雖然什麼都看不到,但腦海裡卻構建出大致的模樣,父親可是畫家,他天生就具備著一定的藝術細胞,在繪畫,構思,想象力等天賦上遠超常人。
樓梯一共十九階,沒有轉彎。
到了地下後,似乎又有一道門,在守門人的推動下打開,嘎吱嘎吱的響,和出租屋的電梯類似,生鏽很嚴重,他甚至聽到微弱的滴水聲。
門裡的空氣帶著一抹潮濕,汗臭味更濃了。
在這裡,他的左輪終於被拿走了,還有手機,錢,身份證,一切物件,通過聲音判斷,似乎放在一個單獨的小鐵盒裡麵。
“哥,奧氮平片能不能留著,拜托。”
他旁邊的大漢遲疑了一下,拿著藥盒反複翻看了會,笑道“嗬,治療精神病的藥。”
說完塞到喬淵的口袋裡。
喬淵走進去後聽到了哭聲,慘叫聲,不禁開始忐忑起來,天殺的,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
當真是地下器官組織?
他的殘忍小醜人格在蠢蠢欲動,想殺殺殺!
隨著身後的鐵門轟隆一聲關上,旁邊的大漢終於把他頭上的黑麻布扯了下來,並喝道“老實點,彆亂叫亂跑,否則這裡沒人給你收屍。”
喬淵扭頭看去,才發現那大漢是個黑人,寸頭,帶著墨鏡,站到了一旁,像守衛似的。
另一個大漢似乎沒有進來。
“呼~”喬淵粗粗喘息兩下,冷靜的打量著四周,看起來是較為陰暗潮濕的地下倉庫,在邊緣牆上和天花板交界處,安置著一顆顆猩紅警報燈。
大約籃球場大小的地下大廳,如他這樣的倒黴蛋有十六七個,不少在哭,還有幾個反抗後直接被打的滿臉是血,蜷縮在布滿積水的地上抽搐。
十幾個當中,男的較多,都是十幾歲,二十出頭的年紀,看起來都不富裕,都是窮人。
另外牆邊陸陸續續站著七個如剛剛黑人大漢那種手持槍支的家夥,雖不多,但加上外麵的,也有十來個了,像一處幫派。
看出口,似隻有一道原先來時的門,不過天花板上有幾處空缺的管道口,可以容納一個成年人。
非但如此,此地還有一位升華者!
局勢很不利。
他現在雖沒有升華,但憑借吞噬的能力,憑借多元之主的身份,已經具備如升華者那樣可以吸收時間線“怪物”靈魂,並轉換成靈能點了。
“差不多了,來,都進前麵那扇黃銅門裡。”
“各位都是客人,隻要幫老夫從這條平行蒸汽時間線裡找到一塊白銀心臟就可以放你自由。”
說話的,是前麵一位坐在輪椅上,被一位黑發女保鏢推著,穿著白大褂的金發老頭。
金發老頭看起來精神抖擻,顎骨奇高,麵相很是刻薄,身邊還有兩個手持衝鋒槍的雇傭兵。
那就是喬淵剛剛感受到的升華者!
在老頭麵前是一塊血跡斑斑的醫療桌子,擺著顯微鏡,針管,手術刀,還有大量的瓶瓶罐罐。
罐子裡都是各種各樣的藥水,或泡著福爾馬林的內臟,紅綠白藍,看著滲人。
老頭的話語一出,此地所有人都神色劇變。
唯獨喬淵輕咦了一聲。
好家夥,運氣這麼好的麼?
“什麼?時間線?開什麼玩笑?咱們又不是升華者,瘋子,魔鬼,我和你拚了!”
一個寸頭胖子咬牙切齒,猛的撲向桌子,想搶手術刀。
砰砰砰!
持槍的守衛一頓開火,亂槍給胖子打成了馬蜂窩,紅的白的流了一地。
地下倉庫裡,頃刻間死寂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