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落。
楚牧雲拿起手中被凍成冰棍的樹枝,在地上輕敲了敲,
啪嗒——
樹枝斷成三截,帶著冰渣掉入火盆,熄滅了最後一縷火紅餘燼。
空蕩的院落陷入冰冷的死寂,原本還能勉強取暖的火盆,此刻也被寒霜凍結,嗚咽的風聲伴隨著轟鳴,在院牆外回響……
“極光消失了。”白也輕輕抬頭,鴨舌帽下的雙眸看向天空,那裡已然空無一物。
“嗯。”
“她還活著嗎?”
楚牧雲的手指,輕輕搭在火爐旁的婦女脖子上,冰冷的皮膚表麵早已沒有任何熱量存在……在禁忌之海吹來的寒潮下,即便靠著火爐,她最終還是被凍死了。
“……死了。”楚牧雲的聲音似乎沒有任何情緒。
白也歎了口氣,緩緩站起身,銀色的蛇形耳墜輕微搖晃,他轉頭看向門外。
“時候到了,走吧。”
“我去換件衣服。”楚牧雲轉身回屋。
半分鐘後,楚牧雲回到院落中,此刻的他已經脫下了那身千年不變的毛呢大衣與馬甲,取而代之的,是一件莊嚴肅穆的黑色西裝……他輕輕撫平黑色領帶上的褶皺,踏著一雙黑色皮鞋,在這冰寒的冷風中顯得尤為單薄。
他莊重的從桌下取出一張黑色的撲克,放入左胸口的隱藏式口袋中,隻留下一個字母的高度在外麵,遠遠望去,像是與西裝徹底融為一體。
在那張撲克的左上角,也是唯一露出西裝口袋外的部分,是一個白色的“7”。
“你呢?你不換嗎?”楚牧雲看向白也。
白也微微一笑,他隨手打了個響指,身上的衣服自動替換成同樣的黑色西裝,在他的胸口,同樣有一張黑色的撲克牌。
隻不過,角落是一個白色字體的“Q”。
白也扯了扯黑色領帶,將其歸正到合適的位置,淡淡開口:“走吧。”
淩冽的寒風將西裝外套的衣角吹拂起,黑色外套,黑色領帶,黑色皮鞋……他們站在被冰封的院落門前,神情嚴肅而凝重,像是即將去參加一場葬禮。
楚牧雲推開院落的大門,正欲走出,便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正緩步向這裡走來。
“楚前輩,白也前輩?”
簡長生看到一身黑的二人,眼眸中浮現出茫然,“你們……這是要去參加誰的葬禮?”
“你終於回來了,我們正打算去找你。”楚牧雲讓開一條路,指了指某間屋子,“你的衣服已經準備好了,去換上吧。”
“衣服?”簡長生越發迷茫,“跟你們一樣嗎?這個天就穿這麼點……會被凍死吧?”
“少廢話,快去換上。”
“哦……”
簡長生雖然摸不著頭腦,但還是老老實實的回屋換衣服,片刻後穿著同款黑西裝從中走出,隻不過手裡拿著條領帶,似乎並不會打。
楚牧雲走到他的麵前,接過領帶,開始一絲不苟的替他穿插起來。
“楚前輩,我們這是要去做什麼?”簡長生忍不住問道。
楚牧雲輕輕將領帶拉好,疊入西裝之下,他緩緩轉頭看向這座死寂無聲的城市,神情複雜的開口。
“……去見證一座界域的消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