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陸啊……”
楊宵沉吟片刻,“我跟老陸,是幾年前在墨爾本一個科技論壇上認識的,當時我在領域內還沒什麼存在感,他卻已經是國內天體物理學的幾位權威之一,他在宇宙微波和高能天體物理方麵,甚至走在了世界前沿。
不過,他為人卻相當謙和穩重,再加上非常聰明,對不少學科領域都有所了解,所以跟幾乎所有人都能聊得來……算是當時我們那批交流隊伍的話事人。
我平時是那種不太擅長社交,也不怎麼主動說話的類型,但是他總能很自然的引導話題……因為他跟我年紀相仿,再加上老家都在川渝,一來二去,就熟悉起來。
回國之後,每年過年回家我們都會聚一聚,聊聊最近的成果,吐槽一下國內的科研大環境。他也帶我去過好幾次他的天文觀測中心,看過幾次星星。”
聽到這,陳伶微微點頭。
聰明,權威,謙和……這些倒是跟陳伶的預期差不多,而且陸循跟楊宵和蘇知微的區彆在於,他的社交能力很強,和誰都能聊到一起去……通常,這意味著陸循自身的情商很高,能夠向下兼容,這個屬性對科研人員而言還是相當罕見的。
“嗯……還有一點。”楊宵猶豫片刻,還是說道,“他這個人……有點……怎麼說呢?有點文青氣質。”
“……文青氣質?”
“就是,他會用一種感性的態度,看待客觀的物理規律……比如,他會在觀測星空時流淚。甚至會在宇宙中某顆觀測了很久的恒星熄滅時,給它寫一篇悼詞,或者是一首詩。他對待星空的感情,有時候比對人更加熱烈。”
陳伶眉頭微微上揚。這一點,他確實沒想到……
按理說,科研的本質就是以客觀的科學邏輯解釋世界,但像陸循這樣,將感性與理性交織在一起的,他還從未聽聞過。楊宵的描述,成功勾起了他心中的好奇。
“我們該怎麼去跟老陸彙合?”楊宵轉頭問道。
“開車去就行,滬上在姑蘇隔壁,我看了下車程,一個小時就能到。”
“……滬上?”
“怎麼了?”
“我記得,老陸的天文觀測中心在安吉……他怎麼會在滬上呢?”
“滬上也好,去安吉還得坐高鐵,我的時間可不多。”陳伶一腳油門踩到底,轟鳴聲便緊接著響起,車輛沿著道路急速飛馳。
陳伶拐……不,買來的這輛,是一台奔馳E級的轎跑,開啟運動模式後動力也是相當強勁,再加上周圍的監控失靈,就像是一匹脫韁野馬般放飛自我。
就在陳伶風馳電掣之際,一個身影突然從馬路邊上走出,一隻手拿著手機像是在打電話,另一隻手直接伸出,要攔停車輛。
“小心!”楊宵見此,當即驚呼。
陳伶的反應極快,很遠就發現了這人,提前刹車,最終穩穩的停在他麵前。
楊宵抓著車門把手,也是被嚇得不輕,他皺眉盯著那人,罕見的慍怒開口,“他想乾嘛?找死嗎?”
陳伶沒有說話,他同樣皺眉打量著攔車之人,突然他像是察覺到了什麼,眼眸微微眯起……
那是個穿著衝鋒衣,脖子上掛著一隻單反相機的年輕人,鼻梁上戴著一副墨鏡,看起來十分前衛。對於攔停車輛這件事,他臉上看不出絲毫歉意,而是徑直走到駕駛位旁邊,用手敲了敲玻璃。
車窗緩緩搖下。
那人一邊歪頭夾著電話,另一隻手伸到斜挎包裡,直接掏出了一遝厚厚的鈔票,拍到陳伶的胸口。
“這裡是三萬,這車我征用一天。”
陳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