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楚風卻告訴他,連暗衛們都查不到?
楚風問:“會不會是皇上多心了?”
光熹帝覺得此事相當蹊蹺,按理說,他不會看錯的,宋巍妹妹頭上戴的那些首飾,雕刻工藝出自內務府。
隻可惜,沒有很明顯的身份標識,所以即便知道工藝不凡,也不能猜出背後主人的身份。
畢竟內務府流向各宮的首飾那麼多,誥命夫人以及世家千金們一入宮,得到賞賜的不在少數,這麼一算,要想查起,範圍可廣了去了。
“沒準是哪位世家千金。”楚風說:“高門大院裡的陰私事不少,妻妾多的人家,甚至不亞於後宮。”
“但願如此吧!”光熹帝點點頭,讓楚風撤了人,不打算繼續查了。
至於光熹帝為什麼會查不到?
一來是因為長公主有先見之明,當年走的時候把重要的那幾件全拿走了,留給溫婉的都是沒辦法追溯到身份的安全首飾。
二來,她回京以後可沒閒著,為了應付太後和光熹帝,不惜花大價錢培養了一批精英暗衛,專司阻止這對母子傷害她家婉婉,所以不管是太後還是光熹帝,但凡動了念頭想查,想傷害溫婉,都會第一時間傳到長公主耳朵裡。
這次光熹帝想查溫婉的事,長公主也知道了。
不過她不怕這對母子去查,哪怕太後知情溫婉就是她的親生女兒,隻要拿不出證據,隨意說出來就是汙蔑誹謗。
更何況,虎毒還不食子呢,太後再沒人性,總不至於真把自己的親生女兒趕儘殺絕。
燒了密報,長公主捏了捏有些酸痛的肩。
正巧陸行舟進來,見狀,放下養生湯,先給她揉捏了一陣。
長公主順手端過湯碗,喝了一口,問:“晏清這幾日怎麼樣?”
陸行舟如實道:“算不上太好,但比起從前,規矩多了,國子監那邊也沒有傳出他再惹是生非的消息。”
“婉婉那頭呢?”長公主又問。
“根據李太醫給的回話,王院首改良過的藥方的確管用,他甚至還斷言,隻要堅持下去,頂多再過半年,婉婉差不多就能開口說話了。”
“能恢複就好。”長公主輕歎,“老了老了,最見不得兒女遭罪,更何況,我欠婉婉整整十五年的母愛,她要是不能恢複,我這輩子都沒辦法原諒自己。”
聞言,陸行舟捏肩的動作一頓,修長的手臂順勢摟住她,“你呀,有時候也該適當依賴我一下,彆什麼事都往自己肩上攬,不累嗎?”
長公主聞言,回頭衝他笑笑,“我習慣了。”
“我習慣不了。”陸行舟語聲柔緩:“前頭那十幾年,我是沒辦法。而現在不一樣,你選擇了我,就該相信我。以前的事,過了就過了,咱們不提,可現在和將來,我要對你負責到底,明白嗎?”
“不明白。”她故意搖頭,卻被他炙暖的眼神感染到,唇瓣不覺彎了彎。
他看她片刻,說:“你笑起來的時候,好像回到了婉婉那個年紀。”
——
生寶寶是溫婉目前的頭等大事,每次到了月事那幾天,她對自己的身體都格外的關注。
然而來京城半年多,肚子裡一點兒動靜都沒有,這眼瞅著沒多久就要回寧州了,溫婉想到婆婆,整個人比熱鍋上的螞蟻還著急。
七月,已經過了最熱的時節。
溫婉歪靠在小院裡的藤椅上,掐著手指算了算日子,好像超過兩天沒來小日子了。
她緊張地盼著第三天,第三天沒來,又盼著第四天,第四天也沒來。
溫婉不敢盼了,她可還在一天三碗湯藥往肚子裡灌呢!
李太醫再來的時候,溫婉在紙上寫,讓他不忙紮針,先給她號脈。
嗓子的事兒,號脈本沒用,李太醫隻當她是彆的地方不舒服,就按照她的吩咐,仔細給她摸脈。
這一摸,李太醫臉色變了。
溫婉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他。
宋芳從外麵進來,瞧見這一幕,急忙問:“李太醫,是不是我嫂嫂哪裡怎麼了?”
李太醫道,“遭了!是喜脈,不過還很微弱,估摸著也就一個月出頭。”
宋芳頓時笑了起來,“喜脈,那不是大好事兒嗎?您乾嘛愁眉苦臉的?”
李太醫眉毛都糾結到了一起,好久才道:“這孩子來的不是時候,要保住孩子,往後就不能再紮針喝藥,也就意味著之前所有的努力都白瞎,宋娘子的啞疾,可能永遠都治不好了。”
宋芳嚇了一大跳,“您的意思是,要孩子就不能治嗓子,要治嗓子,這個孩子就得拿掉?”
李太醫點頭,“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