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專程挑了個時間,把荷包給了徐恕,還特意說明:“隻是走個過場而已,這荷包一旦出了府,就不作數了,你要耍賴的話,現在就還我。”
徐恕沒吭聲,拿著荷包翻來覆去地瞅了幾眼,喲嗬一聲,“我發現你繡鴨子還挺好看的,就是看不太出來哪隻公,哪隻母。要不,你給我指指?”
宋芳:“!!!”
徐恕實在不明白這女人為什麼突然之間生氣走人,倒是乖乖把荷包掛在了腰間。
婢女留下來,小聲告訴他,“少奶奶繡的是鴛鴦。”
徐恕:“???”這鴛鴦是長殘了吧?
隔天徐恕去老太太跟前晃的時候,老太太眼尖,瞅見他腰上的荷包,讓取下來看看。
徐恕把荷包遞給老太太,問她,“奶奶,您看得出來這上麵繡的什麼玩意兒嗎?”
老太太隻看一眼就說:“鴛鴦啊,一對兒小鴛鴦。”
“您見過鴛鴦長這樣?”
老太太給他一記斜眼,“還沒長大的不都這樣?”
徐恕:“……您高興就好。”
老太太把荷包還給他,“孫媳婦兒親手繡的,你要隨身戴著,鴛鴦的意義可大啦!”
徐恕嘴上敷衍地“嗯”了一聲。
老太太拿拐打他的腿,“沒吃飯是怎麼著?問你話也沒個響兒。”
徐恕立馬拔高音調,“知道啦!孫兒一定見天戴著您孫媳婦兒親手繡的……鴛鴦荷包。”
鴻文館今天教了基礎刺繡,宋芳回來以後興致很濃,吃了飯,早早就讓人把燭火點亮,免得傷眼睛,她已經準備好繡線繡繃,打算再把白天的課好好溫習一下。
門口閃進一抹人影來。
不用看都知道是那個蠻橫不講理的煩人精,宋芳頭也沒抬,飛針走線,手上的動作就沒停過。
“媳婦兒,繡什麼呢?”徐恕背著手,站在她跟前,垂眼望著繡繃上還沒成型的圖案。
“反正不是給你繡的。”
徐恕坐下來,托下巴望著她,“那我就要你繡一個你繡不繡?”
宋芳橫他一眼,“不是剛給你繡了兩隻鴨子的荷包?”
徐恕沒憋住,直接笑出來,“你還知道自己繡的是鴨子啊?”
跟這種沒臉沒皮的人待在一塊兒,絕對不能生氣,你越生氣,他越得寸進尺。
因此宋芳顯得很平靜,“不然你以為呢?我又不是你什麼人,能給你繡鴛鴦荷包?做夢呢吧?”
“哎,媳婦兒,你要這麼說可就不對了啊,奶奶明明讓你繡的就是鴛鴦荷包,你給繡了鴨子,這不是成心欺騙老年人嗎?”
宋芳揚了揚眉,“那你拿去給老太太看的時候,她有告訴你這上麵繡的是鴨子?”
徐恕據理力爭,“奶奶眼神不好使!”
“你甭管她眼神好不好使,總而言之,隻要老太太承認我繡了鴛鴦,荷包上麵那兩隻,它就是鴛鴦。”
徐恕道:“你這是不講理!”
宋芳嗬一聲,“也沒見你有個講理的時候!”
這倆人每次吵起來,小丫鬟們都會躲在一旁偷笑。
這架吵的,火藥味兒不足,反而更像是小兩口之間的打情罵俏。
偏偏倆人都無所察覺,越掐越來勁。
最後戰敗的肯定是大少爺,先撩者賤,說的就是他。
聽到小丫鬟們的偷笑聲,徐恕一記斜眼掃過去,“哪都有你們,一個個閒著沒事兒乾?”
幾個小丫頭聞言,馬上止了笑,該乾嘛乾嘛去。
宋芳暗暗翻個白眼,吵不贏就拿小丫鬟撒氣,有本事接著來啊!
徐恕翻篇兒的本事特大,才剛吵過,他馬上就給忘了,坐下來嘀咕,“明天休沐了,媳婦兒,要不我也去聽聽你們鴻文館的課吧!”
“……”
好嘛,人家都不介意賤者先撩,她也不能不給麵子,“鴻文館不讓帶下人。”
“誰是下人了,我是你相公!”
“男人與狗,禁止入鴻文館。”
“……宋小妹,你夠狠!”
把他跟狗放一塊兒?那她是啥?
宋芳放下繡繃,托著下巴衝他微微一笑,“我的狠,不都是你培養出來的嗎?相公~”
徐恕後背一陣惡寒,沒坐穩,直接從凳子上摔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