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夫笑,“七爺又不進去。”
“那也不成。”林瀟月堅持,“他要是常來,我的身份容易暴露。”
車夫無奈搖頭,當初要人接的是這位奶奶,一腳把人踢開不要接的也是這位奶奶,這小脾氣讓七爺給慣的……
——
溫婉回到家,發現進寶坐在大門邊的條凳上,小短腿耷拉著,正探著腦袋往外瞧。
親娘突然闖入視線,進寶忙扭個身歪往一邊,裝作沒看見。
溫婉喊道,“進寶,娘親看到你啦。”
小家夥不為所動,甚至抬手捂著眼睛。
這無厘頭的動作,讓溫婉忍不住笑,三兩步走到他身邊,蹲下來,柔聲說:“你看不見我,我看得見你呀!”
進寶傲嬌地看向彆處,就是不看她。
溫婉趁機捏他小臉,“明明就是在等我你還死不承認,我走了啊!”
進寶聽不懂,從肉嘟嘟的手指縫裡看到親爹過來,忙張開小胳膊要抱抱。
宋巍下衙的時辰和溫婉下學的時辰其實差不多,隻不過宋府離翰林院近,宋巍用不了幾步路便能過來。
因此他在溫婉之前回到家。
見到小媳婦兒,宋巍眼底染上笑意,問她,“第一天正式學東西,累不累?”
“還好。”在相公麵前,她馬上規矩了。
過了會兒,看向宋巍,“怎麼讓進寶坐在門邊?”
這小搗蛋鬼,一個不注意,他能爬到大街上去。
宋巍道:“先前爹抱著他在這邊坐了會兒,大概是意識到你會從大門外回來,就不肯走了。”
“那怎麼沒留個人看著?”
宋巍緩聲解釋,“我沒走遠,隻是怕進寶吹了冷風,讓元寶去找件衣裳出來。”
溫婉放了心,再看小家夥那肉嘟嘟的可愛樣,心霎時間軟下來,在宋巍之前先一步彎腰把兒子抱到懷裡。
小家夥還在生悶氣,蹬了兩下腿之後,大概是聞到了親娘身上熟悉的味道,轉頭就把“深仇大恨”給忘了,直往她懷裡蹭蹭。
——
楊氏聽說溫婉已經正式入了鴻文館,晚飯後過來串門,順便向她打探鴻文館都學些什麼。
溫婉如實說今天學了文章、古琴、點茶和插花。
楊氏羨慕不已,又問她難不難。
溫婉道:“我以前從來沒接觸過,什麼都得從基礎學起,是挺難的。”
楊氏感慨,“那種地方我是沒機會進去了,就等著表嫂學成出來給我們露一手。”
溫婉窘道:“我笨,要想學好,怎麼也得兩三年。”
“沒事兒。”楊氏道:“反正進寶有人帶著,你隻管安心學,將來學成,那就真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官夫人了,到時候好好指點指點我們。”
頓了下,楊氏又道:“我問了相公,他說進鴻文館是最劃算的,所有世家閨秀學的東西裡麵都有教,如果是自家請師傅的話,就得請好幾位,外麵的師傅開價不一,算下來成本太高了,一般人家壓根頂不住。”
溫婉點點頭:“鴻文館是官學,裡麵的先生拿官家俸銀吃官家飯,學生們交束脩,也就是隨便意思意思而已,算下來,是挺劃算的,弟妹去不了也沒關係,你和謝正再努把力,生個小閨女出來,等謝正將來官至五品,就能拿到名額了。”
楊氏被她說得麵臊,“哪有那麼準就一定是閨女,萬一再是個兒子,我還不得操心死?”
他們家已經有兩個兒子,楊氏確實一直盼個閨女,卻又因為擔心是個兒子而遲遲不敢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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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上焚香課的時候,林瀟月突然不舒服,臉色難看。
溫婉問她怎麼了,她也說不出話,像是在極力隱忍著什麼。
溫婉一瞅不對勁,跟先生打了招呼,扶著林瀟月出講堂,準備去醫藥房請醫官給看看。
走到花台邊的時候,林瀟月推開她,自己蹲下身,不管不顧地吐了起來。
溫婉忙伸手給她捶背,什麼都沒問。
林瀟月吐了一陣起來,進水房弄了碗水漱口,回頭見溫婉還等在門外,她扯了扯嘴角,道:“我沒事兒,可能是吃壞了東西,脾胃不舒服。”
溫婉道:“那要不,我送你去醫藥房看看?”
林瀟月忙道:“不用不用,我歇會兒就好。”
“真的沒事?”溫婉是過來人,心中隱隱有個猜想,隻是不好說出口。
“你瞅瞅我像有事兒的人嗎?”林瀟月轉了個圈,開始攆她,“你手笨,學東西慢,就彆管我了,趕緊回去吧,否則一會兒耽誤了課程。”
溫婉還想說什麼,人已經被林瀟月搡了幾步,隻聽得對方催促道:“再不走,不僅我不高興,先生也會不高興的。”
溫婉無奈,“那你自己找個地兒休息一下,我先回去上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