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瑜陰著臉走向他,“你之前不是說,宋巍寵溫氏,寵得都快沒邊兒了?”
“是我說的沒錯。”
“可他看到溫氏和彆的男人在一塊,壓根兒就沒反應!”
蘇瑜想起這個就氣得肺管子疼,她花了多少心思才把蘇堯啟給誘入局,從沒想過會是這麼個結果。
郝運並不知道蘇瑜的計劃,隻是問她,“你找人從溫氏身上下手了?”
蘇瑜沒吭聲。
郝運猜想大概也是,隨後哂笑,“他看到彆的男人和溫氏在一塊沒反應,那不正好,說明不寵了,宋巍不寵女人,不是你樂意見到的嗎?”
理是這麼個理,可蘇瑜就是覺得一口氣提不上來咽不下去,憋得她想嘔血。
——
宋巍和蘇家這檔子事兒,傳入了光熹帝耳朵裡,他聽人說蘇家那位上門女婿親自上門去講和,結果出來的時候,臉色比進去的時候還要黑,突然有些好奇宋巍到底跟郝運說了些什麼。
經過上次鑒畫的事兒,現如今整個翰林院和前朝好幾位大臣都知道宋巍在這方麵是個行家。
宋巍是暗棋,也是光熹帝想用心栽培的輔臣苗子,明麵上,他不會輕易傳召宋巍以免引起過高的關注度給他招來禍事。
但如果套上“古董”這層理由,那什麼時候傳召他似乎都成了理所應當。
沒辦法,光熹帝手底下這麼多大臣,玩收藏的不少,但要說精通,還是沒人趕得上宋巍。
關於這點,光熹帝都忍不住唏噓。
宋巍才三十剛出頭,對古玩字畫的認知竟然碾壓了一眾大臣,這得看過多少書研究過多少古董才能達到如此境界?
當然,關於古董,光熹帝欣賞宋巍的並不止是他博覽群書造詣深厚,還有他收藏歸收藏,並不像某個老匹夫一樣把古董看得比誰都重,誤人誤己。
——
宋巍今日又被傳召,傳話的公公說,皇上有件藏品辨不出年代,想讓他去瞧瞧。
宋巍一聽就知道醉翁之意不在酒,隻不過,以他目前的官階來說,皇帝除了藏品,確實沒理由傳他去禦前說話。
暫且擱下手裡的活兒,宋巍跟著傳話公公到了禦書房外。
他止了步,低眉沉思。
禦書房可不是誰都能隨便進的,有些臣子,為朝廷效力幾十年都沒機會踏足一步,然而光熹帝竟然兩次見他都在這地方。
上次是因為要鑒畫,情有可原,那麼這次……
還不等宋巍多想,進去傳話的公公出來,“宋大人,皇上有請。”
宋巍斂去思緒,抬步進門。
照例,下跪給皇帝行大禮。
光熹帝端著茶盞,垂眼瞧他。
若是換了彆的大臣,光熹帝少不得要說句免禮,但擱在宋巍身上,那就不一樣了。
口頭上討不得便宜,這種時候的便宜,占足占夠理所應當。
似乎隻有看他多跪拜幾下,光熹帝心裡才能舒坦平衡。
宋巍行完禮,得了句“平身”之後才敢起來。
“聽公公說,皇上讓微臣來鑒藏品,不知是件怎樣的藏品?”
這話題很掃興,光熹帝自動忽略,望向宋巍的眼神裡,頗有些幸災樂禍的味道,“宋巍,朕聽聞你前些日子被人給擺了一道?”
一旁禦前總管小聲提醒,“皇上,是險些,險些。”
光熹帝扔了個斜眼給他,“哪都有你,一邊兒待著去!”
禦前總管:“……”
宋巍低著頭,沒見著光熹帝的一番小動作,隻是如實道:“有勞皇上掛心,已經請順天府尹駱大人幫忙處理了。”
光熹帝對他的事很感興趣。
本來嘛,栽培宋巍,就是要他去對付蘇家人的,可是難得見他栽到彆人手裡,光熹帝又覺得說不出的“解氣”。
“朕還聽聞,蘇家那位上門女婿找你講和,結果沒成,你是怎麼回應他的?”
宋巍:“微臣說他在紅粉堆裡待久了,身披人皮,行婦人事,丟男兒臉。”
這話啥意思?
諷的是堂堂七尺男兒,行事像個婦人。
怎麼像個婦人?
或者,像郝運那種,用後宅婦人勾心鬥角的下三濫招數對付朋友。
又或者,像光熹帝這種,正事兒不管,一聊到彆人的八卦,雙眼放光特來勁。
光熹帝黑著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