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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比起蘇瑜她們的小打小鬨,這才是真正的設局,真正的計謀,一環套一環,嚴謹到讓你壓根無從防範。
如果沒有預知危險的能力,溫婉難以想象自己到時候會有怎樣的下場。
“所以,我這是無形中得罪貴人了嗎?”溫婉含笑問宋巍。
這樣的手段,這樣的心機,絕非出自一般人之手。
而能在宮裡輕鬆自如布下這個局的人,掰著手指頭都能數出來。
溫婉一個內宅小婦人,跟宮裡貴人又沒打過交道,怎麼可能得罪她們?
無非是宋巍風頭太盛阻了彆人的路,有人趁機將這把火燒到她身上來罷了。
這事兒一旦真的發生,不僅僅是溫婉和宋巍要遭殃,就連玉堂宮給大皇子當伴讀的宋元寶都得受到牽連。
一箭多雕的連環計。
溫婉越想越心驚。
瞧出她眼中的驚魂未定,宋巍拿起桌上的茶壺,給她倒了杯溫茶,不發一言,卻在無形中給了她莫大的安慰。
溫婉接過茶盞,沒有細品,咕咚咕咚喝了大半。
興許因為是他親手倒的茶,回味甘甜之餘,也確實讓她平緩了情緒。
一直以來,宋巍在溫婉眼裡都有這樣的本事,不管自己碰上什麼麻煩,隻要他在,哪怕不說話,單單往那一站,就能讓她感受到強烈的歸屬感和依賴感。
見她擱下茶盞,宋巍才開口問:“還怕不怕?”
溫婉抿嘴笑,輕輕搖著頭。
她相信,男人已經有了瓦解這次布局的辦法。
以往每一次預感到危險,他們倆都是這麼合作的,她負責把對方的陰謀說出來,宋巍負責想法子解決。
……
進寶最近迷上了作畫,先前溫婉和宋巍在房裡商談事情,他就跟宋姣在外院哥哥的書房裡搗鼓,這會兒一隻手被宋姣拉著,另外一隻手裡捏了張被風吹得左右搖晃的毛邊紙,正邁著小步子跨進門檻。
見到兒子,溫婉心底最後一絲躁意褪去,眼神跟著情緒逐漸平和柔軟,唇角往上彎,問他,“進寶今天畫了什麼?”
小家夥站穩之後,從宋姣掌心抽回小肉手,有模有樣地掖了掖毛邊紙,然後用雙手攤開到溫婉跟前,說:“鸚鵡。”
公公的那隻鸚鵡,的確掛在外院廊簷下來著。
溫婉聽小家夥這麼說,垂眼一瞧,隻見毛邊紙上黑乎乎的一團,若非幾處留白能看出大致輪廓像隻鳥,溫婉都不知道這玩意兒竟然叫鸚鵡。
她覺得更像烏鴉。
作為生母,溫婉很給麵子地上下仔細瞅了一遍,然後問他,“是進寶自己畫的?”
一旁宋姣解釋,“原本我們倆合畫了一張,還挺像那麼回事兒的,被進寶給扔了,他說要自己畫,結果就畫成了這樣……”
雖然不咋地,甚至沒眼看,但是小家夥才兩歲半,能穩穩地捏住毛筆,知道蘸墨的時候不能弄到自己身上,溫婉覺得就已經很不錯了。
像他爹那樣三歲斷字五歲識文的天才,一百個人裡頭都不一定能挑出一個來,不能以那種標準去要求他。
小家夥還站在原地,仰著腦袋,看向爹爹娘親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烏黑透亮,明顯在等誇。
溫婉暗笑過後,獎勵了他一個大香吻,“進寶真棒,以後再加把勁兒,肯定能成為柳先生那樣的大家。”
小家夥不知道柳先生是誰,坐在娘親腿上,用小腳去踢他爹,意思是娘親都誇了,爹爹還沒誇。
宋巍探身,雙手卡住進寶的胳肢窩,把小家夥抱過來,低頭問他,“畫畫好不好玩?”
進寶點點頭,他可喜歡畫畫了,爺爺說他鸚鵡畫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