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瑜聽出來他的言外之意,當即擰緊眉毛,“你懷疑我娘?”
“沒有,彆胡思亂想。”郝運的聲音很平靜。
蘇瑜握著拳頭,咬牙切齒,“今天晚上主院會著火,全都是因為你失誤,我娘是你救命恩人,你不感恩戴德也就算了,竟然還敢懷疑她。郝運,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去告訴國公,唔……”
她話還沒說完,嘴巴就被男人的手給捂住。
郝運臉色變差,月光下盯著她的那雙眼睛陰冷而銳利,“咱們倆現如今是一條船上的人,你要是不怕死,隻管捅出來,反正我不痛快,你也彆想有什麼好下場。”
蘇瑜說不了話,隻能乾瞪眼。
郝運將手挪開,怕這女人發瘋,他又說:“彆忘了,是你讓我去做的燈。”
蘇瑜氣結。
下一刻,手就被男人的掌心包裹住,蘇瑜怔了下,回過頭,見他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樣,“夫妻本是同林鳥,就算大難臨頭,要飛也是一起飛,娘子覺得呢?”
蘇瑜沒來由地對他產生懼意,抽回手,後退半步,垂下眼睫,“反正隻要你不懷疑我娘,其他的什麼都好說。”
——
王院首到的時候,蘇堯啟死活不肯讓人進去給他醫治,他躺在床榻上動不了,態度卻很強硬,叫屋裡的人都滾開。
他不想讓更多人看到自己那副模樣。
國公夫人被他嚇到,勸了又勸,蘇堯啟都不聽,一直發脾氣。
最後實在沒辦法,蘇國公不得不把國公夫人叫出來,讓人往屋裡吹了點迷煙,等兒子昏迷之後,才讓王院首進去瞧。
王院首看過之後,說有的治,也有希望恢複,前提是蘇堯啟必須乖乖配合,否則留疤的可能性很大。
太醫院畢竟囊括了天底下醫術出神入化的人才,區區一個燒傷,比起其他疑難雜症來,算不上多有難度。
蘇國公放了心,又問多久能治好。
王院首說:“療程有些長,所以國公最好能提前跟四少爺溝通一下,治療期間,情緒很重要。”
……
蘇堯啟再醒來的時候,蘇國公把所有人都遣出去,自己留下來跟兒子談。
蘇堯啟不聽,他已經被這場變故折騰得崩了心態,誰來都不頂用。
國公爺想了想,直接跟他說:“如果你不配合醫治,這張臉就沒可能恢複,恢複不了,將來見到姓溫的那位小娘子,你好意思開口跟人說話?”
“……”蘇堯啟妥協了。
——
邱姨娘成功將蘇家攪得一團亂,完成任務後,傳密信回宮。
壽安宮。
太後剛把看完的密信燒毀,秋嬤嬤就稟報說皇後來請安。
“讓她進來吧!”太後斂去麵上多餘的情緒,正襟危坐。
蘇皇後邁著輕盈的步子走進大殿,蹲身行了個禮。
太後讓賜座,目光從她臉上掃過,“才幾日不見,皇後的氣色似乎差了很多,莫非真是被那日的蓮池浮屍給嚇著了?”
蘇皇後歎息一聲,“那宮女生前在鹹福宮伺候,因著主子發脾氣的時候踹了她一腳磕在柱子上,不幸身亡,後來又被藏屍蓮池。與其說嚇著,臣妾倒更覺得憐憫,好歹,那也是條活生生的人命,就這麼沒了,死後還不得安寧,實在可憐。”
太後麵上笑意加深,“死後不得安寧,皇後就沒想過,或許是她生前造孽太多?”
這番指桑罵槐的話,蘇皇後如何聽不懂,當下臉容微微一僵。
許久之後,她才重新恢複笑容,“可惜了當日二皇子滿月宴母後不在場,否則您就一定能見著那位像極了芳華的宋娘子。”
那是芳華的親閨女,能不像嗎?
太後當天不出席,就是害怕見著她,會想起芳華,會情緒失控讓人瞧出端倪,所以才故意推掉宮宴的。
當下被蘇皇後主動提及,哪怕太後麵上再平靜,心裡還是有了細微的觸動。
“哦?宋娘子?”
“便是最近被皇上器重的那位宋翰林家娘子。”蘇皇後解釋說:“宮宴當天,看到她的並非臣妾一人,事後臣妾也聽宮人們說,她長得很像芳華呢!”
太後微微一笑,“巧了,哀家也聽人說,某天晚上在浮屍的那個蓮池旁邊看到一個人,長得很像皇後,真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哀家活了一把年紀,總算是見識到了。”